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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緩和了焦慮,六皇子一行人在行宮安頓后,終于等到了來自北秦皇宮的侍從。 六皇子殿下,皇后娘娘在宮里等您,請隨奴婢來。rdquo;皎月派來的人,正是菊香。 聽著純正的大興口音,六皇子松了口氣,而等到看到那滿面容光、肚子高挺的皎月后,六皇子才是真的放了心。原來朝陽是真的懷了孕,北秦使者沒誆他。 朝陽!rdquo;六皇子快走幾步,來到皎月跟前。皎月懷孕已經九個月多,眼瞅著就要生,六皇子滿臉驚異地打量著她,甚至有些不敢相認。 他記憶中那個嬌蠻的小丫頭,如今真的即將成為一位母親。而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他所熟悉的任性張揚,取而代之的是溫婉與安詳。 六哥哥。rdquo;皎月學著原主的稱呼,微笑著叫著眼前略顯跳脫的青年。 六皇子走到皎月三步遠的地方,終于不敢靠近,生怕自己不小心驚到了她。 你hellip;hellip;你這是快生了吧?rdquo;六皇子有些懷疑地看著皎月的肚子,他出發前,他的側妃也懷孕了,只是才三個多月,所以他不知道一個人的肚子還能大到這個程度。 是快生了。六哥哥你先坐下吧,仰著頭跟你說話,我好累啊。rdquo;皎月嬌嗔了一聲,這讓六皇子找回了一絲熟悉感,是了,朝陽可是個懶家伙,他要是累著她了,一定沒好果子吃。 一路上辛苦了吧?rdquo;皎月笑著問道。誰知這一問,六皇子卻差點落下眼淚來。 朝陽,我不過是來出使一趟,心里就害怕得不行,想來你當初這一路過來,定然更加受折磨。rdquo;六皇子擦著眼淚,顯得有些娘們唧唧,可是皎月卻并不想笑,因為他這眼淚,是真心實意地 為原主流的。 若不是她來到了這里,原主此時,怕是離香消玉殞也差不離了。 我現在hellip;hellip;不是好好的嗎?rdquo;皎月將袖中的帕子遞給了六皇子。獨孤寒打著她的名義,派出使臣前往大興,沒有別的目的,她才不信呢。 不過,不管獨孤寒懷著什么樣的目的,她正好可以借助這一次,完成自己的目的。 皎月莫測地勾了勾嘴角,忙著擦眼淚的六皇子并未注意到這一幕,壓根不知道自己即將落入怎樣的境地。 明日的晚宴,人多手雜,所以我才叫人先請你進宮一敘。rdquo;皎月笑著解釋,六皇子沒覺得奇怪。到了晚宴上,自然都是官方話語,兄妹倆想說點體己話都不行。 朝陽,你跟我說老實話,這北秦的皇帝,對你到底如何?rdquo; 皎月輕笑了下:怎么,他若是待我不好,你還能打他不成?rdquo; 六皇子一下被問住了。他哪有這膽量啊,雖然還沒見到獨孤寒,可是六皇子心里已經腦補出了一個兇神惡煞的形象,一言不合就拔刀的那種。 對著皎月揶揄的目光,六皇子沒出息地笑了笑。這時,門外傳來一聲笑聲,緊接著獨孤寒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舅兄請放心,我對皇后之心,天地可鑒。rdquo; 六皇子一驚,抬頭便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身前。獨孤寒雖然不是他想象中那般粗野的長相,可是那周身的氣場還是令他心頭一跳。 見、見過陛下。rdquo;六皇子并不敢以舅兄自稱,后退一步拱手行禮。 獨孤寒連忙扶起他,爽朗道:你是月兒的兄長,自然也是我的兄長。rdquo;說著,他便走到皎月身邊,一臉溫柔地扶著她起身。 六皇子顧不得奇怪為何獨孤寒管她叫做月兒,便被獨孤寒那細致的動作所驚到。就算是他父皇,再寵愛昔日的王貴妃,也不會這般小心翼翼、親力親為啊。 陛下,您怎么會想著讓人去大興的呢?rdquo;皎月露出一臉感動,只當不知獨孤寒背后的目的。 獨孤寒笑呵呵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笑道:還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rdquo;他小心翼翼地摸著皎月的肚子,正好,咱們的孩子出生,洗三宴時,也可以有舅舅在場啊。rdquo; 北秦是不講究洗三滿月這些的,可是大興卻在意。獨孤寒這些話,叫六皇子更加刮目相看,朝陽果真受寵!這北秦皇帝竟然如此仔細地為她考慮了! 皎月彎唇笑著,一臉幸福,獨孤寒略有些心虛地扯了扯嘴角,只希望她日后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還能這樣全身心地依賴自己hellip;hellip; 獨孤寒想起自己的計劃。攘外必先安內,可是如今獨孤尚躲藏在大興境內,獨孤寒鞭長莫及,而他的身體,也遠不如前。 原本獨孤寒是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可是現在他卻變得焦躁起來,獨孤尚的存在讓他感覺到不安。尤其是在皎月有孕之后,若是他出事了,留下她和年幼的孩子,獨孤尚卷土重來,他們毫無應對的辦法。 那就只有徹底誅殺獨孤尚。而這需要一個契機。 對于獨孤尚來說,他想要上位,必然只能趁亂,需要一個挑唆北秦與大興反目的機會。 獨孤寒便決定給他創造這個機會。他派人前往大興,美其名曰為了懷孕的皇后,實則卻是有兩個目的。 一來,獨孤寒派了人暗中勘測大興地勢,為之后的征伐做準備。與此同時,邀請大興使團前往北秦,一路上大搖大擺,引誘獨孤尚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