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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乖戾,皎月可以算是他祖宗。 寧飛鳴回想了下,上一個敢這樣對他說話的人,是不是已經化作了黃土??墒敲媲暗纳倥绱斯詮埖哪?,他卻絲毫沒有感到被冒犯,反而覺著她就該如此張揚。 你究竟是何來歷?rdquo;寧飛鳴皺眉看著皎月,眼神微晃了下,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皎月拿起茶盞,微微抿了一口:我乃至陰之體,自小便被沈氏虜回斷劍山莊,當做藥人養著,就為了給路元辰那個未婚妻換血。我不想這么死了,所以我故意去招惹路元辰。rdquo;說到這,皎月歪頭看了寧飛鳴一眼,好似在說,你看,我可沒說謊。 沈氏一心想讓自己的那個侄女兒嫁給路元辰,當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所以她派人將我擄走,想斷了路元辰的念想。巧得很,就這么遇到了前輩。rdquo; 寧飛鳴聽她云淡風輕地說著自己的過往,那張淑麗明媚的臉上,絲毫不見一絲怨氣或者不甘,好似她的骨子里也沁入了冷意。 對了。rdquo;皎月看著寧飛鳴,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路元辰那未婚妻,就是昔日青城派的大小姐,她身上中的就是魔教的毒。說到底hellip;hellip;我這些年所受的罪,跟前輩也脫不了關系呢。rdquo; 寧飛鳴眼神復雜地看著皎月,聲音有些嘶啞地問:你hellip;hellip;你今年hellip;hellip;多少歲了?rdquo; 皎月回憶了下原主的記憶,說了個含糊的數字:約莫十五六歲吧。沈氏將我帶回斷劍山莊時,我年紀還小,據說是受了驚嚇,忘了過去的事。帶我長大的嬤嬤告訴我,我那時候瞧著像是五六歲的模樣,這一待便快十年了。rdquo; 你hellip;hellip;不記得自己的家人了嗎?rdquo; 不記得了。rdquo;皎月搖頭,他們應當都以為我已經死了吧。rdquo;若不是她來了,原主本也活不了幾年了。 寧飛鳴深深地看了皎月一眼,開口道:你本是練武奇才,白白被耽誤了這些年。明日開始,隨我習武。rdquo; 說罷,寧飛鳴甩袖而去,那玉質的面具好似散發著傲嬌的光芒。 皎月一臉吃驚,然而心中卻一片清明。遇到寧飛鳴的那一刻,星光便已經給了她提醒。 這寧飛鳴,與原主有著割舍不斷的關系。原來,原主最初的名字,就叫寧星雨。她是寧飛鳴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親。 她是寧飛鳴的親生女兒。 寧飛鳴十八歲執掌魔教,二十歲時,侍妾生下這個女兒。寧飛鳴生性冷淡,但是對這唯一的女兒卻還算用心。他知自己過的是刀子上舔血的日子,女兒留在自己身邊,只怕風險太大。他便制造了侍妾與女兒難產而亡的假象,將二人送回了侍妾娘家。 沒人會在意一個可有可無的侍妾的死活,多年來也不曾有人懷疑過寧飛鳴在這世上還有個女兒,寧飛鳴便也漸漸不再去想她。畢竟,活在一個正常的家中,對她而言,也許才是幸事。 屋內,寧飛鳴對著鏡子,緩緩摘下了自己臉上的面具。雌雄莫辯,精致如玉。 他有多久沒看過自己這張臉了?久到hellip;hellip;他都一下沒有反應過來,她分明長得很像他。 閉關十多年來,寧飛鳴偶爾也會想起那個被他送走的孩子。在他心中,那個孩子會在母親和舅舅的照顧下,健康長大。說不定到了年紀,便會選擇一戶書香門第或是鄉紳之家,高高興興地嫁人。 他沒有想到的是,原來老天爺真的會這樣弄人。他與青城派的恩怨,最終報應到了她的身上。她與自己一樣,也是至陰之體,練武的奇才,卻被斷劍山莊那老婦人,當做藥人養著。 寧飛鳴心中的暴虐飛速肆起,竟敢如此待他女兒!他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與此同時,斷劍山莊內,氣壓低沉。派出去的人,并未找到皎月的下落。路元辰的臉色,一日比一日陰沉。 不過是一個說過幾次話的侍女,路元辰也說不上來,自己為何會如此在意。也許,是因為她沒有完成自己的約定,沒有親自將衣服還給他。又或者,是因為她是在山莊內出事,他身為少莊主,自然有責任將她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少莊主,咱們還繼續找嗎?rdquo;若云小心翼翼地問,這都找了多少天了,一個人影也沒見著啊。 繼續找。rdquo;路元辰下令,若云只能領命而去。路元辰坐不住,正準備親自出門時,白嬤嬤來 了。 少莊主,夫人有請。rdquo;白嬤嬤微笑著邀請路元辰。 路元辰停住腳步,按捺住內心的焦躁,還是往沈氏院子而去。 元辰啊,這些日子,你好像很忙啊。rdquo;沈氏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說著關心的話,實際上,她心里比誰都著急。 那丫頭竟然不翼而飛了!她派去的那兩個人,并沒有按照約定將人帶去她早已準備好的山間別院。三人就好似從人間蒸發了似的。 寧兒還等著那丫頭換血救命呢!沈氏得知三人失蹤的消息時,心頭一震,差點一口血噴了出來。十年的努力,難道就這樣白費了嗎?! 得知路元辰在尋人,沈氏每日關心,恨不得親自上陣??墒撬荒?,她若是出手,不就證明那丫頭的失蹤和自己有關嗎? 無奈之下,沈氏只能按兵不動,一邊安撫日漸焦躁的柴寧兒,一邊命人關注著路元辰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