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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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子女做到了這個程度,哪怕只隔著人群看上一眼,也已滿足。 ……所以還是言尚一家人好。 劉文吉心中覺得溫暖,滿朝滿天下的人他都無所謂,唯獨言尚,讓他覺得是朋友。 而春華……劉文吉心里想,這是他沒有得到過的女人。也許正是因為沒有得到過,才一直念念不忘,成為了他心里的魔障。 正好春華是晉王府上的人,與劉文吉想做的某件事若有若無地有了聯系……劉文吉若有所思。 他昔日無權無勢,所以失去她;而今他大權在握……他可以依靠權勢來奪回她。也許只有他得到了她,他才能真正放下她。 幾人哀愁幾人喜。明火高燭,漫天星辰,仍是一派歡喜氛圍。 公主府的內宅寢舍,在暮晚搖不在的半年中,重新修葺一番,擴大了一倍。喝過合巹酒后,新任駙馬便被叫去招待客人們,暮晚搖則在自己的寢舍中,由女眷陪伴。 劉相公的孫女劉若竹已經成婚三年,不過也許是劉家有什么考慮,這位女郎婚后三年也未生子。然雖然自己沒有生子,劉若竹卻依然笑盈盈地,和其他女眷一起囑咐殿下能夠“子孫滿堂”“多福多貴”。 暮晚搖漫不經心。 女眷們圍著公主殿下說了許多吉祥話,到后來也無話可說了。因為滿堂的女郎們,除了劉若竹這樣的女郎和公主殿下相識一些,其他女郎都是拉來湊數的,丹陽公主往日總和郎君們在一起談政務,哪里和她們聊女兒家的私房話呢? 劉若竹七竅玲瓏,見暮晚搖對她們的話題不感興趣,便微笑:“新婚之夜,殿下總與我們說話,多無趣?不如殿下好好歇歇,等駙馬回來?!?/br> 暮晚搖生了興趣,對她一笑:“很好?!?/br> 劉若竹一愣,然后噗嗤一笑,主動領著女眷們走了。圍在公主寢舍中的女郎們頓時一空,卻還有玉陽公主猶猶豫豫,不想走。 暮晚搖冷目瞥去,她這位四姐思慮一番后,坐在榻上,語重心長地與她談:“搖搖,這話本不該我說,但你生母早逝,我又是你的親jiejie,你成婚了,我縱是要叮嚀一番。 “搖搖,你成了婚,就不要如往日那般任性了……” 暮晚搖一聽這個jiejie又來啰嗦“賢妻良母”那一套,就反駁:“我如何任性了?駙馬不會說我的?!?/br> 玉陽公主拿自己的生活舉例子:“你得學著體諒郎君。我知道你與言二郎很好,但他如今在朝上是五品大官,日常往來也有自己的事情,這和以前都不一樣。女郎未婚和成婚是不一樣的,未婚時你可以驕橫些,婚后為了夫妻和諧,還是要收斂起來。 “你說駙馬不會說你,難道他永遠不會說你么?少女時驕橫是可愛,少婦時還驕橫,這就是‘惡婦’了。搖搖……我始終覺得你總在外把持政務不好,既然如今你有了駙馬,何不讓你夫君來呢? “你坐在家中,生兒育女,少些事端,不好么?” 暮晚搖美目盯著自己的四姐,瞬間了然,大約是秦王又找四姐來當說客,想讓自己放棄朝政。暮晚搖忍不住笑,心想難道三哥以為言尚是什么好對付的角色么? 玉陽公主被她笑得忐忑:“我說的哪里不對?” 暮晚搖望著她笑:“jiejie,你還記得你第一次見到言二的時候么?那時候我與楊三打鬧,你說你很羨慕我肆意妄為的人生?!?/br> 玉陽公主微恍惚,神色發怔。她半晌艱難道:“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暮晚搖俯身看她,她美艷大氣的面容,讓玉陽公主向后傾身、喘不上氣。暮晚搖聲音沙啞,誘惑著她:“你一邊自己過得委委屈屈,一邊羨慕我,一邊又勸我與你一般委委屈屈。jiejie,你的經驗用不到我身上。 “你覺得我成婚后,言尚待我就不會如以前那般用心了。但這是不對的?;楹笏艜嬲龑⑽耶斪髯约喝恕愀静恢牢屹M盡心機得到他有多不容易,你也不知道做他心里面的人有多安全。 “我不照你的樣子生活,好的壞的結果我都接受?!?/br> 玉陽公主被噎得說不出話,近而面露紅意。暮晚搖眼中那執著的光,是她看不懂的。暮晚搖追求的,也是她不明白的。她又羨慕,又嫉妒。她在meimei的眼睛里窺探到自己丑惡的欲望,登時羞愧,起身便要走。 玉陽公主快步出了公主寢舍,她走得極快,在門簾處撞上了言尚。 她一愕,卻還沒反應過來,言尚先后退三步向她行禮。丹陽公主的這位駙馬玉樹臨風,一身喜袍襯得他更加面如清玉,眉目湛湛。他眸子清潤地望來,玉陽公主遲疑,疑心他是否聽到了自己和暮晚搖的話。 但是言尚面上一點兒異色都沒有,玉陽公主便尷尬一笑,離開了。 言尚禮數從來周到,他目送玉陽公主,一直到公主的背影拐過廊子看不見了,他才收回目光,掀開門簾入屋舍。 暮晚搖剛才就聽到他和自己四姐在外的對話了,此時見他進來,她也不意外。 她身上的冠服未脫,仍是新嫁娘的樣子,坐于榻上,她染著丹蔻的手指正在剝床上扔著的一顆桂子。暮晚搖盈盈秋波望向他,訝然:“你不是在前院敬酒么,為什么回來?” 言尚站在門口,并不過來,盯著她看片刻。見她神色自然,還有心情吃桂子,他才微微一笑,輕聲:“我聽到他們說什么‘早生貴子’‘多子多孫’,怕這些話你聽著不舒服。我怕我走后,女眷們圍著你,便會一直說這個。我有些擔心,便回來看看你?!?/br> 他凝視著她手中的果殼,嘆道:“看來是我多慮。你并未受影響?!?/br> 暮晚搖抬目,怔怔看他。 她目中光動,松手丟了自己手中的果殼。她下了榻走向他,目中盈盈若若:“我為什么要介意?這樣的話我聽了許多年了,以后還會不斷聽到。我早說過,你不介意,我就不介意,不會再拿同樣的話題煩惱自己。你以為我是隨口說的?” 言尚苦笑:“是我想多了。 “你既然無事,那我……” 他說著便要告退,重新回前院去,卻被已經走過來的暮晚搖拉住了手腕。她道:“既然回來了,干嘛還要去前院?不要去了,洞房花燭難道是要陪他們的?” 言尚面倏地一紅,道:“又亂說什么?” 暮晚搖推他:“不管,反正我不會讓我酒量不好的夫君去外面陪人喝酒,收回來一個醉醺醺的夫君?!?/br> 她蹭到他領間,輕輕嗅了一下。言尚喉結一動,本能地繃起脊背,只覺得血液都要被她這隨意一嗅給弄得guntang。她卻一副無邪模樣,還對他仰頭笑一下:“酒氣不重,看來沒有喝醉,挺好的?!?/br> 她興致勃勃:“快去洗漱吧?!?/br> 言尚想到她這么熱情地催他去洗漱的目的,只覺得整個臉都要燙熱了。他有心拉著自己的新婚妻子說一會兒話,可是他憋了半天,仍是沒憋出一個字。他心中沮喪自己對她的抵抗力之弱,卻已經被暮晚搖推著去凈室了。 言尚再回來公主寢舍的時候,已經褪下了那身喜服,換上了一身常服。實則侍女們直接拿中衣給他,他卻覺得如此未免孟浪,好像他迫不及待要那什么一樣……所以硬是儀容整齊時,才重新推開了公主寢舍門。 暮晚搖在里舍,聽到動靜就揚高聲音:“把門關上!” 言尚進了內舍,看到暮晚搖時,他微微一怔。因他衣容整齊,他的新婚夫人,卻和他不一樣。她顯然也洗漱過了,柔軟烏黑的長發用簪子挽了一半,仍垂至臀下。 她裹著藕色抹胸,腰間束一條玫紅色高腰長裙,曳至腳踝,而胳膊、玉肩、半胸,全都露在外面,膚色雪潤,晶瑩粲然。她這般立在那里,一身清涼,反襯得他穿得格外厚。 兩人的風格像是兩個季節。 看得言尚目瞪口呆,臉更熱。 言尚不知道說什么好,暮晚搖正立在榻前,盯著榻在沉思什么。她聽到言尚咳嗽聲,回頭看了他一眼,她眸子卻靜黑無比,并沒有理會他,就重新扭過頭去了。 言尚看到暮晚搖抬手拿了剪子,就開始剪帳子,她跪在床上,將床褥下藏著的桂子、核桃全都拋到了地上,又把床上的被褥扯了下來,扔在了地上。言尚茫然看她,見她還嫌不夠,去取了一壺茶水,淋在了地上鋪著的褥子上。 暮晚搖開始扯內舍的帳子……言尚跟在她身后,終于開口:“你這是干什么?你把褥子仍在地上,是不打算睡覺了么?” 暮晚搖:“洞房花燭,誰有空睡覺?” 言尚:“……” 言尚:“……就算那什么,也要被子啊?!?/br> 他不解她用意,見她伸手把內舍的帳子扯得亂七八糟,許多條紗帳都被她扯掉了下來,內舍一片混亂。她還要把案幾上的茶盞等物全都砸下去……言尚拽住她手腕,說:“你總要告訴我,你在干什么吧?” 暮晚搖:“哎,你真笨!” 她認真道:“我的新婚夜,一定不能讓人瞧不起。第二天侍女們來收拾時,我一定要讓她們看到我們紅帳掀翻了一整晚。這還不夠,我要讓屋子里足夠亂,讓人知道我的新婚夜過得有多好……” 言尚迷茫了一會兒,然后與她對視半天,他到底是經了事,不至于全然不解。他驟然醒悟她的意思后,瞬間臉更燙,道:“……你這是不是有點夸張?你新婚夜如何,難道是要與人炫耀的么?怎能將私事宣揚得到處都是?” 暮晚搖揚下巴,傲然道:“我就是要與人炫耀的。我問過人了,旁的婚后女郎都會說這個。你不懂就不要擋道。讓開?!?/br> 言尚仍跟在她身后,輕聲:“我不懂你就與我說明白啊。我現在不是懂了么?” 他對她的行為不能茍同,但也沒打算干涉。只是他心里有點兒不甘和疑惑,憋了半天,仍是忍不住開口:“你其實是要炫耀男人,對吧?” 暮晚搖漫不經心地回應身后那跟著她的男人:“嗯?!?/br> 言尚抓她手腕,轉過她身體讓她看他:“那你……找我呀?!?/br> 暮晚搖眼眸微瞠大。 言尚半是不甘,半是羞惱:“你做這些無用功干什么……新婚夜,難道不是跟我過的么?你寧可制造假象讓別人相信,也不找我么?” 暮晚搖:“御醫不是說要你戒色么?” 言尚低頭,來摟她細細腰肢。他既是羞澀,又是渴望。他輕聲抱怨一般:“都過去了兩個月了……我早就好了?!?/br> 暮晚搖伸手來摸他的眼睛,仍擔憂:“你眼睛徹底好了么?真的沒事么?” 言尚道:“……沒事,我問過御醫了?!?/br> 暮晚搖如聽到天方夜譚一般:“你為這種事去問御醫么?這還是你么?” 言尚說不出口自己的糾結,他不想讓暮晚搖笑話他,便俯下臉干脆來親她。他將她抱在懷里,她的玉骨冰肌挨著他,讓他瞬間激動??墒撬偶悠饋?,懷里的女郎就開始掙扎推他,不讓他碰。 言尚氣息凌亂地放開她,低聲:“怎么了?” 暮晚搖被他抱在懷里,仰著臉,臉頰粉紅。她的青絲散在他臂彎間,她摟著他的頸,嘀咕提著要求:“我不要在這里,我要去外面古物架上做?!?/br> 言尚微僵,半晌道:“有什么區別?” 暮晚搖笑著在他唇間親一下,說:“我喜歡和你面對面,喜歡正好能蹭到你的腰啊??炜炜?,抱我去那里,不然我不做?!?/br> 言尚嘆口氣,知道她其實是想看他沉淪又強忍的樣子,想看他放開又放不開。他的糾結對她如同上好的春藥一般,讓她興致盎然??墒撬椭挥兴粋€,無論她要什么,他都只能紅著臉滿足她了。 言尚抱著她去外舍,走過一地亂帳亂紗。 從丹陽公主的婚宴出來,楊嗣和太子同行。 太子幾次回頭,見楊嗣都若有所思,唇角噙著一抹心不在焉的笑。太子熟悉楊嗣,分外清楚楊嗣這個神情代表什么。何況一整晚下來,楊嗣無數次尋找言曉舟時,目光都被他捕捉到。 太子心便更沉。 言尚是政敵,是他極大的對手。當年言尚對戶部所做的事,根本不可能翻篇,太子因言尚而實力大損,恨言尚如眼中釘,怎能接受楊嗣娶言尚的meimei?太子是希望楊嗣離開這個圈子,但是楊嗣若是求娶言尚的meimei……如何遠離? 出了巷子,太子坐上馬車,又突然掀簾,對那上馬的青年道:“三郎,今夜和我回東宮睡吧?!?/br> 楊嗣詫異,回頭凝視馬車中的太子。 太子道:“你我兄弟,已經很久沒一起睡了。晚上你吃多了酒,正好讓你嫂嫂給你熬點兒醒酒湯?!?/br> 同車的太子妃心里嘆氣,心想又來了。她這些年,對此已經很麻木了。她已經接受自己的夫君不愛什么人,獨獨關心一個楊嗣了。太子妃便對車外的楊嗣露出一個笑:“三郎與我們一起回宮吧?!?/br> 楊嗣聳肩,自然可有可無。 這一夜,楊嗣和太子同屋而睡。楊嗣沒什么煩惱,常年的軍旅生涯讓他沾枕就眠,格外準時。太子與他同榻,卻是側過身盯著這個英俊的、一直被自己又當弟弟又當兒子的青年,許久睡不著。 太子掀開被子下床,坐到書案前,側頭看著窗外的明月出神。 楊嗣半夜忽然醒來時,發覺了榻上只有自己一人。他倏地翻身坐起,一怔,看到紗帳外,太子披衣而坐,竟是一直沒有睡。 楊嗣沉默坐著。 太子向床帳的方向轉來了臉。一夜未眠,他眼中布滿了紅血絲。他看著帳后的楊嗣,淡聲:“我給你運作一個職務,你去幽州當將軍,修長城去吧。幽州節度使的女兒今年十五,豆蔻年齡,我與他合作多年,仍需要一個契機……你也到了婚齡,不如,娶了他女兒,如何?” 楊嗣盯著他,黑暗中,他窺探到了太子的焦灼和不安,又在瞬間領悟了太子在擔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