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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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十一郎反手推回去,靠著酒勁罵罵咧咧。 春娘怯怯的:“二位郎君不要吵了……” 爭吵中,二人開始上手推打對方。春娘后腰貼在樓梯上,瑟瑟躲避。她盯著打起來的兩個人,手中的帕子捏得快要出水,心臟跳得快的要出喉嚨。 她挑上的這個與張十一郎對上的郎君,是脾氣火爆的一人,非常容易和人發生意氣之爭。而張十一郎喝醉了,這兩人很容易…… 突然,張十一郎重重一推,將另一個郎君推下了樓梯。那人順著樓梯向下滾去,初時還發出救命聲,之后摔倒在樓梯下,驚了滿樓的人,卻半晌沒有爬起來。 伴隨著春娘的驚叫聲,張十一郎開始酒醒。 他開始害怕:“我沒用力、我就是推了一下……” 春娘:“你殺人了!快、快,快來人救他……” 樓里怕出人命,一個個全都圍了上去。張十一郎后怕地往后退,一直說自己沒有用力。春娘哭泣,樓上的秦王覺得火候終于夠了,他一聲令下,對坐的刑部侍郎就站了出去:“誰在這里打擾老夫喝酒?” 刑部侍郎一派驚訝:“怎么,出人命了?” 張十一郎仰頭,看到背手自樓上走出的刑部侍郎,又突然福至心靈,看到各個方向不動聲色向他包圍來的刑部其他辦案人員。他一下子驚懼,想到了自己去年在這里被丹陽公主的人追殺的事情。 頭也不回,張十一郎轉身向外跑去。 刑部侍郎當即:“追!” 不管春娘抱著的那個郎君有沒有真死,刑部侍郎的態度很堅決:“殺人償命!” 而轉身沒命一般向樓外跑的張十一郎聽到“殺人償命”,更是認定自己殺了人,刑部侍郎在這里,說不定真的會把他這個目前還沒有官位的人直接殺了。 張十一郎沒命般地跑,刑部官員向他追去。 出樓閣,出北里,縱馬長安街,一路狂追。 刑部這些辦案人員,竟始終沒有一人追上那個騎著馬、沒頭蒼蠅一樣往家里躲的張十一郎,因所有人都記著秦王殿下的吩咐:“不要追上,讓他跑。我們的目標不是他?!?/br> 張十一郎跑入了自家府邸。 戶部郎中府邸所在的坊街巷迎來刑部官員,一下子變得熱鬧十分。 戶部侍郎府邸的斜對面,正是那位戶部郎中張郎中的府邸。巷子里迎來刑部官員的時候,戶部侍郎還站在自家門口看了一會兒熱鬧,撫著胡須笑著感嘆:“看來張郎中他家里的小十一又闖禍了。這個兒子,還真是冤孽啊?!?/br> 戶部侍郎的長子跟在他身旁,恭恭敬敬的:“阿父說得對?!?/br> 戶部侍郎拿著隔壁人家三天兩頭的熱鬧教訓自己長子:“看著點兒,千萬不要學隔壁的十一郎。你要是像十一郎那樣犯渾,我可不會像張郎中一樣撈你。為父如今處境艱難,得多警惕啊?!?/br> 他長子恭敬說是。 戶部侍郎便回去府邸繼續喝茶,準備喝完這盅,等隔壁的刑部人員走了,自己再去尚書省辦公務。而這樣悠閑時候,他長子急匆匆、大汗淋漓地跑了進來。 衣冠不整,青年一只鞋還就此跑掉。 戶部侍郎正要斥責兒子不成體統,就聽他長子驚慌道:“父親,不好了!刑部人員說張十一郎和他的同伙翻墻逃到了我們家,他們開始敲門要我們配合辦案。我見到他們來者不善,當即關上門。他們竟開始砸門! “阿父,這是怎么回事!您是侍郎,是正四品的大官!刑部人員怎么敢砸我們的門!他們不怕被參么!” 戶部侍郎臉色霎時變了。 他喃聲:“不好!” 他猛地站了起來,臉色瞬白。 幾乎剎那間,他憑借自己多年的政治敏銳,察覺到了刑部公然砸門,不可能是沖著一個張十一郎,只能是沖著他……張十一郎! 戶部侍郎一下子還沒想到張十一郎是怎么和自己聯系到一起的,但他敏銳意識到,刑部必然釀著一個陰謀。 戶部侍郎一下子囑咐:“他們一定是奔著為父來的,你去正門前擋著,為父從后門先逃?!?/br> 長子愕然:“他們只是捉拿張十一郎……” 戶部侍郎斥責:“糊涂!不管是一個郎中還是一個郎中家中的兒子,都不足以讓他們砸我們的門。我的正四品官,是看著笑話的么?必然是想禍水東引……為父也希望自己想多了,但當務之急,為父先出去躲躲!” 他又吩咐:“你派人向東宮求救!” 他長子連忙應了,幫父親去擋前門的人。 砸門的刑部官員動作已經很快,卻沒想到那個戶部侍郎是個老狐貍,這么快就反應過來。門砸開的時候,他們只見到了戶部侍郎的長子,戶部侍郎早已逃出了府邸。 這一次,刑部官員臉色是真變了,高聲:“追!” 為首者旁邊的官吏壓著已經被捉拿到的張十一郎,這個為首者卻依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張十一郎的從犯逃了!人命關天的事,既然被我等當眾看到,豈能不給百姓一個交代!務必要將這個從犯繩之以法!” 戶部侍郎惶惶地躲出街巷,出了坊。后面官吏追上來。后面黑壓壓的官吏追來,戶部侍郎便知道自己的不祥預感成真了—— 果然刑部真正奔著的人,是自己。 雖然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但是他知道秦王和太子是政敵,自己落到刑部手中,不死也脫層皮。戶部侍郎全身冒虛汗,他想也不想,就深一腳淺一腳地向丹陽公主的公主府所在的府邸逃去。 因他如今形象,皇城門即便開了,皇城門后的宮城門又是一道關。而即便過了那道關,東宮的門也不是輕而易舉就能立刻為所有人打開的。 太子不能及時出手相護,戶部侍郎憑著自己的直覺,就要去向丹陽公主尋求庇護! 丹陽公主正在出城的路上。 言尚今天難得不去查那個羅修的案子,而是來了公主府,陪暮晚搖一起用了早膳。暮晚搖最近心情不好,見到他也沒有太好臉色,但是言尚提出兩人一起出城去曲江池畔游玩的時候,暮晚搖并沒有反對。 因為言尚說的是:“因為最近的事,殿下與我關系冷淡了許多。連殿下說好的為我準備的及冠禮,我也沒有享受到,說來真是有些遺憾。殿下不如陪我一起出城玩兩日,就當陪我過及冠禮如何?” 暮晚搖踟躕:“及冠應該是你老師幫你,我又不是你的長輩,找我不好吧?” 言尚道:“然而我只想與殿下私下過一過,并不想麻煩太多人?!?/br> 他如此一說,暮晚搖就心軟了。覺得因為益州的事,言尚的及冠禮也只是由劉相公倉促加了冠而已,沒有好好過。而且他說到想和她一起私下待兩天,說到了暮晚搖心中。 暮晚搖就覺得因為最近的事,兩人離心了不少。他主動有所表示,她自然欣然應允。 然而暮晚搖不知道,言尚用抱歉的眼神看著她,心中想的卻是——將她從這事中摘出去。 等離開長安兩日,長安中的事就能塵埃落下了。 他不愿和暮晚搖為敵,不愿暮晚搖牽涉其中,想到的最好法子,就是將她摘出去,和她一起離開長安。 左右戶部現在不需要言尚,言尚要出城郊游,戶部巴不得他走。暮晚搖和言尚騎馬出城,公主府的侍從和侍女們騎馬跟在后面。如言尚這般低調之人,見他如今是越發不掩飾自己和暮晚搖的關系,而暮晚搖偏頭看他一眼,目中噙笑,也不如以前那般和他保持距離。 在城門前的時候,守城將士要看公主府的魚符玉牌。 方桐去交接的時候,那守城的將士之一笑著和言尚打了個招呼:“言二郎,你這是要出城?” 言尚唇角那時刻禮貌的笑容停頓了一下,他才客氣回答:“是?!?/br> 旁邊騎在馬上的暮晚搖果然向他這個方向偏了臉來。 暮晚搖:“你認識?” 言尚解釋:“今日與秦王殿下打交道多,不免與這位兄長多見了幾次面?!?/br> 那守城小將就對暮晚搖夸言尚:“言二郎風度翩翩,不小瞧我等習武之人,我等自然愿意和言二郎結識啊?!?/br> 言尚卻明顯不想多交流的樣子:“嗯?!?/br> 他轉頭對暮晚搖低聲:“我們快些走吧?!?/br> 暮晚搖卻沒有回應。 她想起來言尚抱怨過,說她總是不關心他的朋友,不了解他的圈子。她這會兒正有功夫,可以了解一下。于是,雖然仍騎在馬上,暮晚搖低頭看那小將,唇角卻帶了一絲笑:“守城一晌午,當是極為辛苦的吧?” 那小將一愣,對公主的關照受寵若驚,連忙道:“不敢不敢!其實我是剛剛輪換上來的,沒有守城一晌午?!?/br> 言尚眼眸微微縮了一下,他再次暗示暮晚搖可以出城了。 暮晚搖卻堅持她和小將的聊天:“怎么會?這個時辰,不應該是守城輪換的時辰啊,明明還差半個時辰,你們才可以輪換才是?!?/br> 小將傻乎乎地答:“因為秦王殿下臨時調了些兵,帶走了他用的熟練的。我就被派過來了……” 言尚再一次地:“殿下,我們出城吧?!?/br> 暮晚搖不悅,瞪了言尚一眼。說她不關心他圈子的人是他,她現在關心一次,他兩次三番地催促。暮晚搖覺得哪里有些不對,但她一時沒有想清楚,就一直被言尚催著走。 暮晚搖不好當眾落言尚面子,就結束了自己和小將的對話,與言尚出了城。 言尚微微松口氣。 秦王調動了刑部、兵部的人,一起捉拿逃走的殺人從犯。 整個長安城中兵荒馬亂,戶部侍郎氣怒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什么殺人從犯,但是他不敢停下來,就怕對方有詐,一定要他入牢獄。 戶部侍郎無法躲入東宮,但是東宮的消息傳遞卻不慢。太子在東宮得到了戶部侍郎家中長子拼力傳來的求助,當即面色一變。比起心慌意亂的戶部侍郎,太子更為冷靜。 太子知道言尚最近和秦王混在一起,如果這件事和言尚有關的話,太子一瞬間就猜到言尚的目的—— 言尚沒有戶部受賄的證據。 賬目也被他們填好,言尚那種級別的小官,不可能查得到證據。 但是可以讓刑部以其他罪名捉戶部侍郎入獄,嚴刑逼供之下,刑部屈打成招,會讓戶部侍郎吐出戶部的事。作為戶部的二把手,戶部侍郎吐出的話,一定會成為今年年底的大案! 太子當即囑咐:“搖搖呢!讓她從刑部手中救侍郎!讓她用她公主的身份拖延時間,絕不可讓侍郎被刑部人帶走!” 太子焦灼。 又發第二條令:“讓大理寺卿領人去對上他們!讓大理寺與刑部搶人!不管什么罪名,戶部侍郎必須在我們這邊!” 一連兩道命令,太子卻依然心中不安。 他只希望自己想多了,希望言尚不會這樣做。畢竟暮晚搖跟他保證過,言尚和他們和解了。言尚不會和秦王合作……但是如果言尚和秦王合作! 太子面容扭曲,直覺得一腔惱恨涌上心頭! 若是戶部出事,他定要言尚以死謝罪! 戶部尚書府中,竟也有人將戶部侍郎被滿大街追的事傳了過來。 雖然戶部尚書在戶部是一尊整日閉著眼不說話的菩薩,但是畢竟是戶部真正的一把手,有些事,即便是出于禮貌,都要告訴尚書一聲。 戶部尚書正在與自己的兒子下棋,雙方說起自己父親后年致仕的事。 戶部侍郎的事傳進來,坐于庭院中,戶部尚書手中捻子,遲遲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