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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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聽到了跟隨的腳步聲。 她乜向跟上來的言尚。 言尚跟隨著她,從袖中取出一個折子給她:“昨日本該與其他幕僚一同給殿下,只是事情太忙,給忘了。想來惶恐不安,自然今日親自走一趟了?!?/br> 暮晚搖接過他的折子,翻了翻就讓旁邊的侍女收了。 幕僚們本就是為她出主意的,她平日拿大主意就好。不過言尚因為忙著讀書的緣故,平日給她遞折子的時候很少,沒想到現在竟然送上了。 暮晚搖心里嘀咕兩句,也沒放在心上。然而誰知言尚竟然還沒走。 她要上馬車時,看言尚站在府門口目送她。 暮晚搖:“……” 她這才覺得奇怪:“你平日這時候不是已經去弘文館了么?怎么今日這么晚還在家中?” 言尚慚愧道:“昨日讀書睡晚了?!?/br> 暮晚搖:“哦?!?/br> 頓一下,她盯他半天,想到一個猜測,卻覺得不太可能。但她仍遲疑著試探:“你是讓我送你一程的意思么?” 言尚露出驚喜色,說:“如此便麻煩殿下了。我正好有一些政事,想請教殿下?!?/br> 暮晚搖一愣,卻是看到他臉上被自己用簪子劃破的傷,心中一虛下,答應了他的請求。 因為言尚早上主動上了暮晚搖的馬車,暮晚搖一直心思恍惚。 她在東宮和太子談政務的時候,也好幾次走神,想到言尚早上時的笑容??傆X得他的笑容,比平時真切很多,距離和她近了很多……她沒有感覺錯吧? “搖搖,你有沒有聽孤說話?”太子無奈地放下折子,看向這個心不在焉的meimei。 暮晚搖回神,漫不經心:“我聽著呢。大哥是說父皇身邊沒有自己人,但貴妃卻是三哥的母親,怕貴妃在父皇面前嚼舌根,所以希望我多陪陪父皇,為大哥多說說話?!?/br> 太子點頭。 嘆道:“今年年底大典,正好趕上父皇大壽。孤想好好cao辦,讓各國來朝慶。這銀錢就花的多了。怕有人不滿,還需要搖搖在父皇面前多為孤說說話?!?/br> 太子出身差,不過是占著一個長子的名號,才能在嫡子二皇子夭折后,成為太子。 苦于在皇帝身邊沒有人說話,太子就寄希望于暮晚搖。不管怎么說,皇帝膝下就只有兩位公主而已。 而且暮晚搖這般可憐,既是嫡女又是幼女,看在暮晚搖是先皇后留下的唯一血脈的份上,皇帝應該每次見到暮晚搖,都會生起憐惜之情。 暮晚搖心里隱有些不開心,她是非常不想去人面前扮可憐,讓人來同情自己。但現在為了太子。她少不得在皇帝面前多賣點乖,讓皇帝覺得虧欠她。 暮晚搖答應了太子,說會配合太子,之后她就去父皇那里盡孝心去。 太子囑咐:“你將你的脾氣收一收,扮演好以前的你自己?!?/br> 暮晚搖一頓,淡聲:“我知道了?!?/br> 真是可笑。 她居然要在皇帝面前扮演以前的她,就為了裝可憐,讓皇帝同情心憐。以前的她早就死了……但是所有人懷念的、希望的,都是以前的她。 他們希望暮晚搖扮演好暮晚搖自己,不要讓他們覺得愧對。 言尚一整日在弘文館讀書。 不斷遇到朋友。 朋友每每看到他,和他寒暄時,就會注意到他的臉:“素臣,你的臉怎么了?” 言尚摸下自己左臉上的劃痕,這兩日來不知道多少次回答同一個問題。 他言簡意賅:“貓撓的,別人的貓,現在已經不見了。已經用藥,過兩日就好了。也不用幫我捉貓?!?/br> 看到向來有禮的言二郎因為被同一個問題所煩,回答這么簡單,朋友怔了一下,笑起來,拱拱手走了。 然后再來一個朋友,看到他的臉大吃一驚; 再再一個朋友,憂心問他這算不算毀容; 再再再一個朋友,盯著他的臉看半天,言尚主動解釋…… 總之,一整天下來,每個見到言尚的人,都關心他臉上的傷。畢竟太過明顯。而基本每次有人這么問,言尚都要想一遍暮晚搖拿簪子砸他的狠勁。 一遍遍回想,好幾次都為此走神,讓言尚不禁苦笑。覺得弘文館待不下去了……他是來讀書的,不是來天天被人關心他的臉怎么了。 想來在臉上的傷好徹底前,他不太愿意去弘文館了。 在皇宮消磨了半日,下午的時候去一個生病的大臣府上看望,傍晚回到公主府所在的深巷時,暮晚搖已經疲憊不已。 她在馬車上歇了一會兒,下車回公主府時,竟見言尚背著一竹匣書,才回來。他在夜風中歸來,日日如此,讓暮晚搖抑郁了一天的心情好了很多。 裝了一天,她現在可以不偽裝了。 暮晚搖停下看了他幾眼,他看到了她,便向她行禮。 暮晚搖看到他彎身行禮時,汗水覆在頸上,瑩瑩透濕,連圓領里面的白衫都被打濕了。他抬起臉時,暮晚搖看到他臉上的劃傷,目光閃了閃。 而她又見他汗流浹背,背了這么多書……暮晚搖:“弘文館不讓你待了?你要把書全搬回來?” 言尚自然不說是自己臉上的傷鬧得自己沒法在弘文館待下去。 他這人從來都是給人面子的。 他微笑:“是天太熱了,弘文館的人太多,每日空氣沉悶,我在那里讀書也實在是腦中發昏,便打算將書搬回家,這一兩個月,暫時都不去弘文館了?!?/br> 暮晚搖奇怪道:“你把書搬回家讀?你家里有冰?” 言尚微滯。 他說:“縱是沒有冰,也比與一群人擠著好一些?!?/br> 暮晚搖盯著他窘迫的樣子半晌,噗嗤笑了,一下子明白他是貧寒、買不起冰。 暮晚搖柔聲:“算了,看在你這么可憐的份上,你拿著書到我府上讀書來吧。大熱天的,你別把自己悶得中暑,又得耽誤時間養病了?!?/br> 言尚感謝她。 又望著她,溫聲勸道:“既是天氣炎熱,殿下也少出門,多在府上歇歇才是。殿下身體嬌弱,豈能禁得住這般日日出府呢?” 暮晚搖愣一下。 然后低頭抿唇笑。 她喜悅他的關心,又不愿表露出來,便只是含糊道:“用得著你說?” 她說話永遠這樣帶刺,言尚無奈地笑了一下,不說什么了。 烈日炎炎的午后,公主府的外宅正堂上,屏風只留一面,其他三面都空了出來,可以看到院中清湖池榭的景觀。 屏風前,有籠中放著冰片,為此間消暑。侍女們都遠遠躲開,不在此打擾主人。 蟬鳴聲伴著翻書聲,清靜無比。 言尚坐在一張案前,翻看書目,時而做筆記。這是一張長案,案上除了筆墨紙硯,還擺著切好的、用冰鎮過的瓜果。 而在言尚后方稍微一點兒,放著一張美人榻。 暮晚搖原本是靠著榻,手中拿著一本書在看。只是日頭昏昏,太陽太刺眼了。她拿團扇擋著眼,閉目歇一會兒。 這般一歇,便覺得這樣也很舒服。 言尚看完一段書,舒展了一下手臂,回頭,見暮晚搖斜靠在榻上靠枕上,團扇遮著臉,手腕露出雪白一截,手指松松搭著一本書。侍女們也看到公主殿下大約睡著了,便過來查看。 她們俯身,將殿下擋著臉的扇子微微向下扯了下,看到殿下額上的一點兒汗漬。侍女們回頭,見籠中的冰已經化了,便張羅著重新取冰。冰重新置上后,她們想將冰籠拉近公主所臥的長榻。 暮晚搖閉著眼,模模糊糊地聽到言尚和侍女們在說話。 言尚低聲制止她們:“冰太過陰涼,不要離殿下太近了?!?/br> 侍女道:“但是殿下出汗了?!?/br> 言尚遲疑一下,溫聲:“我用扇子幫她扇一扇好了?!?/br> 侍女們連忙:“怎敢勞煩二郎……” 言尚笑一下,說:“不礙事,我正好讀書讀得累,歇一歇便是?!?/br> 閉著眼的暮晚搖一笑,翻個身,隨便他們折騰。 言尚坐在了榻邊,低頭輕喚她兩聲。暮晚搖聽到了,但是她不想理他。 他大約便以為她真的睡著了,小心翼翼地將書從她手中取出,又拿出薄被為她蓋上。暮晚搖正要不滿睜眼,質問他是想悶死她么,就覺得自己擋在臉上的團扇也被拿走了,一陣清涼的小風向她襲來。 暮晚搖心中一怔,沒有睜開眼。 涼風陣陣,一會兒又一方帕子拂在了她額上,為她輕輕擦去額上的汗珠。 他極為細致妥帖,還伸手,輕輕拂過她臉上沾上的一點兒葉屑。 暮晚搖幾乎毛骨悚然。 她不覺得炎熱了,因她前面的日頭都被言尚擋住了。他還為她扇扇子,扇扇子也罷,他手竟然落在她臉上,幫她擦什么東西。他的手指微燙,一點點擦過她的臉,暮晚搖被他摸得面紅耳赤。 她要努力至極,才能忍著睫毛不動,忍著不睜開眼。 只覺得現在要是睜開眼了……他們兩個都很難堪。 言尚的手搭在她手上,用帕子將她手掌心的汗水擦掉。他喃聲:“殿下怎么睡著都握著拳?不累么?” 暮晚搖心想你要是不坐在我這里,我也不用握拳抵抗啊。 她被他擦了汗,卻因為他就坐在她面前,離她太近,他還一會兒動她這里一下,一會兒要為她整理一下衣裳,暮晚搖僵硬又崩潰。 她臉越來越紅,言尚竟還在慢騰騰地折騰她。 終是快要忍不住睜眼時,有侍女來報:“殿下,韋七郎來了?!?/br> 言尚看過去,正在遲疑要不要讓韋巨源等一會兒,就感覺到了身后的動靜。他回頭,見暮晚搖掩口打哈欠,坐了起來。她一坐起來,輕薄如紗的衣袖與他的手搭在一起。 午睡后的美人喘息微微,面頰緋紅,如水美目詫異地向他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