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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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外郎連忙:“不敢不敢!娘子是公主身邊的侍女,若是公主都解決不了的事,求下官也無用?!?/br> 春華短促笑了一聲。 她其實聽公主說她有心推舉寒門子弟時,嘗試向暮晚搖推薦過劉文吉。 然而暮晚搖道:“他自己都不來我面前求,我為何要主動幫他?” 劉文吉那般傲氣,怎么可能在公主面前低聲下氣地求助?此條路斷了,春華也不好說什么。 而今追上員外郎,春華不過是想打聽一下消息。 她咬了咬唇,忍著羞赧道:“只是想問一下劉公,今年榜上二十二人名單中,可有一人名叫‘劉文吉’?” 員外郎撫著胡須想半天,納悶:“似乎不曾見過。此人怎么了?” 春華目中暗下,微笑:“沒什么,奴婢只是問一聲而已?!?/br> 她心中憂愁,想等放榜了,自己該如何安撫劉文吉—— 言尚第一年就能中,還是探花郎。 他二人同是嶺南出身,劉文吉自來又覺得自己強于言尚。 這般結果一出,劉文吉恐怕最是難以接受吧? 馮獻遇也找了一些人的門路,混入了這場賞花宴。只是他當然走不到丹陽公主那樣的大人物身邊,不過是找機會討好一些邊邊角角的官員。然而那些官員看到他后,皆神色有異,避之唯恐不及。 馮獻遇怔忡間,見之前見的那位尚書省院門口檢查他們這些考生的官員,和丹陽公主的侍女站在一起。 那日丹陽公主送韋樹去尚書省,她的侍女穿著男裝騎著高頭大馬,自然被馮獻遇一眼認出。 而過了這么久,今年科考的主試官是誰,也在考試結束后公布了。 馮獻遇便認出,是今年的主試官在和公主的侍女說話。 觀察對方神色,那主試官一直春風滿面……難道是來提前向公主報喜的? 馮獻遇凜然,猜測出:科考名單已經定了! 即將張榜! 今年已是他的第四年考試,若是仍然不得……馮獻遇怔立許久后,不再去討好身邊那些避著他的官員,而是心中下了一個決定。 當夜,廬陵長公主的宮觀外,迎來了一輛馬車。 馮獻遇一身雪白緇衣,從車中出來。他玉簪束發,長袍飛揚,面容清俊,立在夜風中,頗有些零落蕭肅之感。 他讓自己的小書童驅車回去后,仰頭看長公主的宮觀,心中情緒復雜。 廬陵長公主是當今陛下的胞妹,在陛下初做皇帝的時候,這位公主幫了陛下不少。后來陛下完全掌權后,對這位長公主便投桃報李,極為寵愛。 廬陵長公主的丈夫逝后,這位公主就不再嫁人,而是束起了發,做起了女冠。因為長公主帶頭做女冠,一時間,長安貴族女郎不少人競相模仿,自愿當道士竟成為了一時潮流,實在好笑。 然并不是公主做了女冠,就表示她要修身養性,不吃葷食了。出家做道姑,不過是長公主一個“我不想再嫁人”的表示。廬陵長公主身邊養著的美少年,可從來不少。 當朝陛下為了表示對這位長公主的支持,還專門為她修了宮觀。這位廬陵長公主的宮觀,奢華輝煌,毫無道觀該有的簡樸之風,只比尋常的公主府更為華麗。 四年前,馮獻遇第一次來長安科考時,就因為年少貌美,被這位長公主看上了。 但他當時自詡為有妻室之人,自然拒絕了這位長公主。 從那以后,馮獻遇就與科考斷了緣。雖然沒有人明確說過,但是馮獻遇自己知道,他被排斥多年,一定是這位長公主交代過什么。 而今四年已去……人生有幾個四年讓他蹉跎??? 馮獻遇仰頭凝望著宮觀上的匾字,向前踏出了步。自這一步起,他再無回頭路了。 廬陵長公主并沒有讓馮獻遇無功而返,甚至也沒有為難他。 侍女通報后,馮獻遇就被領入了長公主的寢舍內。 帷帳飛揚,紅燭高燒,廬陵公主手持高燭,長發散至腳踝,從朦朦朧朧的帳后走出。 馮獻遇看去,見公主已是三十多歲,但保養得體,面上一點細紋也沒有,非但如二十歲女郎一般膚色嬌嫩白皙,她神態間,還帶有成熟女子才有的風流韻味。 長公主笑道:“馮郎四年不登我門,今日忽然到來,是何事相求???” 馮獻遇默然不語,掀袍,向她跪下。 長公主笑而不語。她一手持高燭,一手托起馮獻遇的下巴。借著燈火,她觀察他那閉目屈辱的神情,兀自覺得有趣。 長公主:“喲,看來是大事啊。但是只是跪一跪我,卻是不行的?!?/br> 馮獻遇仍不說話,卻是手伸到自己的襟口,將衣裳扯了下去。他跪在地上,袍子散在腰間,光潔年輕的長軀映在火光中。他抬起臉,清俊的面上,目中有星火微光,搖搖落落。 似有水色,濛濛生霧。 廬陵長公主看得目中生艷,呼吸微重。她嘗遍男色,對得不到的,又向來念念不忘。如此長夜,美男子在她面前脫衣而跪,她如何把持得??? 長公主手指托著馮獻遇的下巴,俯身就要吻來。 馮獻遇臉微微一偏,她的吻只落在了他頰面上,掀起了幾綹面上碎發。 長公主冷笑,也不著急:“怎么,到了現在,還想裝模作樣?” 馮獻遇抬目看她,隔著燈火,有些東西,好像一重重被他從體內驅逐而出。到了這一步,又何必矯情? 他喃喃道:“我要功名?!?/br> 長公主道:“好?!?/br> 她高聲向外吩咐:“讓今年吏部的考功員外郎來見我!” 再一次的,公主俯身,面容與臉色蒼白的男子相貼,笑嘻嘻:“馮郎,離員外郎到來,還有段時間呢,且看這一段時間,你能不能伺候得我滿意。 “你的名次如何,便取自你服侍得如何?!?/br> 馮獻遇看她半晌,張臂,將她抱入了懷中。他抱著她,走向帷帳深處,走向重重陰翳深淵中。 放縱的情色讓人既厭惡,又癲狂。若是不能拒絕,不如沉溺。 考功員外郎瑟瑟發抖地站在廬陵長公主的寢舍外,他來之前,就被長公主派來的人告知公主的目的了。員外郎不禁面色發苦,心想這該如何。 他愁苦間,公主的寢舍門開了,侍女們讓他進去。 員外郎低著頭,只匆匆抬目看了一眼,就垂下了視線。這一眼,他看到了長公主慵懶地靠坐在榻上,一個郎君衣衫半遮,跪在她腳邊,正為公主剝荔枝。 廬陵長公主不與人廢話,張口就討要今年的科考名單,她懶洋洋道:“二十二人是吧?去掉一人,把馮獻遇的名字加上去。日后陛下問起,自然有我擔著?!?/br> 就知道自己來這一次的目的在此。 員外郎也不敢多瞞,苦澀道:“回稟殿下,今年二十二人名單,大都是世家子弟。世家子弟的名單不好去掉,若是去了,日后被人發現,下官的官位恐怕就要到頭了?!?/br> 廬陵長公主訝然:“二十二人盡是世家子弟?不可能吧?尋常時候,不是哪怕是做面子,你們也會加上幾個寒門子弟的名單么?今年就沒有?” 員外郎硬著頭皮:“今年的世家子弟極為出色,各個才情卓然?!?/br> 廬陵長公主冷目盯著他。 員外郎額上滲汗,半晌后咬牙:“只有一人是寒門子弟?!?/br> 廬陵長公主笑了:“那就把這人去了,換了馮獻遇?!?/br> 員外郎抬頭:“然而此人是丹陽公主相保的!此人的排名還被尚書親自指為探花,不如尋常人好cao作!” 丹陽公主相保! 跪在長公主膝邊的馮獻遇驀地抬頭,看向員外郎,說出了他的第一句話:“竟不知道丹陽公主除了推舉韋七郎,還推舉了其他人。此人是誰?” 員外郎自然對美少年記憶深刻:“來自嶺南的言尚,字素臣。他的字很不錯,這一次的詩賦都寫得好。得探花郎,實至名歸?!?/br> 馮獻遇聽著“言尚”的名字,眼皮猛地一跳,想到了言尚那清潤無比的面容。 探花郎! 既有丹陽公主相保,何必裝模作樣與他一道行卷?此人竟偽善至此! 馮獻遇失望至極,向來雋秀的面容竟顯得幾多猙獰,他咬牙切齒,笑一聲:“竟然是他!” 廬陵長公主俯眼看向他:“你認得此人?” 馮獻遇收斂自己的情緒,道:“不過是一偽君子,欺世盜名罷了!” 廬陵長公主手支下頜,若有所思:“點他為探花郎啊……” 通常按照習俗,點為探花郎的人,相貌都是最出色的一人……廬陵公主遐想時,馮獻遇咬牙,握住了她的手。 他仰頭,對她露出一個有些扭曲、又有些自憐的笑:“殿下忘了答應我什么了么?” 廬陵長公主俯眼看他。 她現在對馮獻遇還是很滿意的,不想惹自己的新寵生氣。 她當機立斷:“就把這個言什么的換下,我馮郎也是相貌雋逸的美男子,當一個探花郎綽綽有余了?!?/br> 員外郎急了:“然而丹陽公主那邊……” 廬陵長公主不屑道:“丹陽那個小丫頭片子,有什么可怕的?她一個和過親的公主,拿什么跟我爭?放心吧,我會壓著那個小丫頭的?!?/br> 長公主都這般說了,員外郎只好答應下來,回去告訴尚書。 三月初,春雨如酥。 暮晚搖照往日那般,閑著無事,就驅車去東宮,打算聽聽太子的教誨。即便外面下了雨,她也無所謂。 坐在車中時,暮晚搖忽聽到騎馬在外的春華到馬車邊,一聲低語:“殿下,是言二郎呢?!?/br> 馬車停下,暮晚搖掀開簾子,見果然站在道旁,撐著傘向她請安的郎君,正是半月不見的言尚。 春雨細潤,浸濕了他半邊衣袍。而他挺身立于雨中,卻依然端正秀美。 暮晚搖趴在車簾后,紗帛下,香肩半露。雨水飛上她的眼睫,打得她眼中光清泠泠,濕潤澄澈。然而她一張口,就陰陽怪氣:“半個月不見,今日竟能見到大忙人一面,我真是三生有幸啊?!?/br> 言尚禮貌道:“其實半月來,我有登門拜訪過。只是殿下大約太忙,是我去的時候不好。但整日待在府上等公主回來,又難免多一些閑話。如此,倒是我對不起殿下了?!?/br> 暮晚搖面色微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