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書迷正在閱讀:傳統型婚姻abo、身懷詭胎 完結+番外、你大堂兄來了、我在現代的農場主生活 完結+番外、明鏡臺[gl] 完結+番外、[綜英美]寶石商人 完結+番外、穿書后魔尊要殺我 完結+番外、仙途遺禍、硬核快穿、狙在你心上
他道:“若有朝一日,你我同處官場,希望這樣的事再不會發生了?!?/br> 言尚笑而不語,只是再次倒茶,以茶代酒,起身敬韋樹一杯。 馮獻遇在旁邊看戲看了半天,為這二人的思想境界悚然一驚。 這二人竟這般投緣,都從和親公主談到該如何當官了…… 這不是一個怪物。 是兩個。 “你們在說什么?”言尚與韋樹以茶代酒敬對方時,劉文吉回來坐回席上,奇怪地看這里不同尋常的氣氛。 馮獻遇正要以一個閑聊的語氣解釋,言尚接了話頭,對劉文吉笑道:“沒什么,我跟韋巨源聊一些新興酒令而已?!?/br> 言尚心知劉文吉有些傲慢,瞧不起攀附權貴之人,怕韋樹尚公主的事落到劉文吉耳中,劉文吉又來譏諷什么。 他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韋樹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馮獻遇也是笑了笑,不加反駁。 晚風寒月,醉酒熏人。馮獻遇籠著袖子,哼著小調:今天認識的幾個小朋友,都很有些意思啊。 暮晚搖這邊,公主府上迎來了一位哭喪著臉的客人,乃是晉王妃。 目前還活著的三位皇子中,晉王是最不起眼的那位,晉王妃自然也跟著成了長安的小透明。而且這位王妃乃是續弦,更加沒有地位。 其他王妃有各種玩樂、追捧,晉王妃左右看看,好像只有剛回來長安的丹陽公主,大約能理解自己處境。 晉王妃拉著丹陽公主抹淚了一個時辰:“……成親三年,我都不能為我們殿下生下一兒半女。meimei,我相信你能理解我身為人妻,卻不能為人生兒育女的苦……” 暮晚搖被逗笑了。 她手支下巴,似笑非笑:“我怎么就能理解了?難道我嫁過人,就一定能理解嫂嫂你想生兒育女的心?” 晉王妃瞠目了一下。 道:“因為meimei你也膝下無子……” 打簾在外面的春華等侍女面面相覷,心想這位王妃難怪不討長安人士的喜歡,怎么說話呢?專踩他們殿下的痛處么? 他們殿下是嫁過人,但誰說嫁過人就一定想生孩子了?他們殿下可是恨不得閹了對方啊。 果然,侍女們聽到自家公主涼涼的聲音:“抱歉哦,嫂嫂。我真的不理解你。我此生都沒有為誰生兒育女的打算,但你若愿意,我可以送你些美人到我五哥床上,幫他生孩子?!?/br> 晉王妃:“……” 晉王妃淚落得更兇了,哽咽連連:“我不也是為了皇室子嗣嘛!meimei你何必這樣戳人心?” 暮晚搖以為自己說得太過分了。 沒想到這位王妃說:“我這幾年送了不少妾室去你五哥床上,可是我們府上就是沒有子嗣。我都懷疑、懷疑……” 暮晚搖也開始懷疑了。 她好奇地小聲:“我五哥是不是不能生?身體有什么毛???” 晉王妃哭道:“奉御醫看過說沒問題。然而我們王府就是沒有子嗣?!?/br> 沒有隱秘八卦可聽,暮晚搖煩了。 她換個坐姿,閑閑地打個哈欠:“那我又不是送子觀音,你跟我說這些做什么?” 晉王妃抬目,目光閃爍而充滿希冀:“我聽說永壽寺的送子觀音非常靈驗,想請meimei陪我一起去?!?/br> 暮晚搖拒絕:“你自己怎么不去?” 晉王妃道:“我不想我們王府的事人盡皆知。meimei與我一起去吧,我去求子,你去求姻緣!” 暮晚搖到底是被晉王妃的絮絮叨叨弄得很煩,左右她也確實沒什么事,便答應陪晉王妃去一趟永壽寺。 這日下午,言尚獨坐屋舍。外面氣候陰冷,光線黯淡。他在屋中秉燭寫書,厚厚的卷軸一層層堆如山,擺在案頭。 此年代的科考若想及第,除了正規入考外,還可以將自己平時的詩文整理成卷,由達官顯貴做媒,向知貢舉等主試官投牒自舉。 如此,主試官可根據考生的平日才學,決定最后成績。 這種方式,稱為“行卷”。 劉文吉素來瞧不起這種方式,他從來不參與這種。 但言尚倒是自家知道自家事,無可無不可之下,他和馮獻遇對“行卷”都很有興趣。 二人約好了一起去某位相公(對宰相的尊稱)門下投卷,首要任務,便是能先拿出一份出眾的卷子。 言尚一整日窩在屋中,便是忙著整理舊文、修改舊文,加以匯集。 天外忽飄起一點兒雨絲,他起身去關上門窗。 暮晚搖陪晉王妃來永壽寺轉了沒一會兒就無趣了,晉王妃去虔誠拜佛,暮晚搖則想走人了。這時候,侍女來說,韋樹來找她了。 暮晚搖連忙抓住這個借口,從晉王妃身邊躲走,說和韋樹去寺后的小竹林中說些話。 韋樹與暮晚搖在綠林幽幽中散步,說起行卷之事:“我已準備好了文卷,還望殿下改日幫我推舉?!?/br> 暮晚搖“嗯”一聲。 他們考生自己是不能向主試官推舉自己的,必須有達官顯貴作保才行。 韋樹再問:“殿下可知道今年禮部派來主持考試的主試官是哪位?” 暮晚搖微笑,正要答時,天上“滴答”一聲,一滴雨落下。 竹林生霧,剛下雨時,暮晚搖和韋樹就退出竹林。只退出半途,雨便下大了,噼里啪啦,撞擊聲重。 雨簾中,韋樹忽道:“殿下,我突然想起,我一個師兄便借住在永壽寺中。如今雨大,侍從們恐在前院躲雨,我們不妨找我師兄屋舍躲雨?” 暮晚搖斥:“這么多廢話做什么?帶路!” 韋樹面突然一紅,低聲一句“得罪”,便拽住了暮晚搖的衣袖,帶著她匆匆出竹林。 三繞五繞,出了林子只見雨更大了,好在韋樹那位師兄就住在竹林旁邊。 韋樹拉著暮晚搖冒雨奔跑過去,暮晚搖站在廊下擦自己臉上、衣上的雨水,韋樹敲了敲門:“言兄!” 屋中沒有人答,卻一聲嘩然,好似什么倒了的聲音。 韋樹一頓,一把推開了木門,再次道:“言兄,你可還好?” 一把溫和男聲擦過暮雨,從小山堆般的案上卷軸上響起:“還好?!?/br> 聽到這個聲音,站在韋樹后方整理衣容的暮晚搖隱約覺得耳熟。 她心不在焉地一邊用手撫著貼在臉頰上的濕發,一邊向那案頭看去。 見那個本來跪在案頭低頭整理書籍的人,從層層書卷后,一點點站起來。 悠遠的長眉,漆黑溫潤的眼睛,高挺的鼻子,清秀的面部輪廓……時間變慢,自下而上,他一點點地露出秀逸眉眼,噙笑朱唇。 晴浦晚風寒,青山玉骨瘦。 雨聲噼里啪啦敲著檐頂,竹葉瑟瑟被風吹搖,天地在一瞬間靜下。 冷雨繁密,滴滴答答,蜿蜒的歲月如同河流,晚來幾個天寒? 站在屋舍門口廊階上,一陣涼風吹來,擦拭著烏發、衣裳的暮晚搖,猝不及防、目不轉睛,看到了言二郎。 第25章 暮晚搖目光掠過韋樹的肩, 看到言尚。 但這位公主實在淡定, 言尚看到她, 瞳眸尚且不受控制地縮了一下, 暮晚搖卻只是閑適無比地繼續彈她衣裳上的水珠子。 她依然云鬢花容, 裙曳鎏金,美目顧盼神飛, 一如那日在街頭看見她與眾貴族男女一道騎馬時的風采。 韋樹向言尚行了個禮:“言兄?!?/br> 言尚壓抑自己看到暮晚搖時心中的波動,他對韋樹盡量有禮地回禮:“巨源怎么來了?” 他知道韋樹和暮晚搖的關系時,確實想過自己有可能遇到暮晚搖。但他以為比起韋樹帶暮晚搖來, 應該是自己先去公主府上拜訪公主才是。 ……言尚心中想, 他登公主府門, 也許暮晚搖不見他, 不在意他。但他若是不登公主府門拜訪, 等丹陽公主突然想起他的時候, 便又是他的錯了。 言尚說話時, 他睫毛輕微顫抖,行禮的姿勢略有僵硬。熟悉他的人, 自然能看出他心中翻滾的驚濤駭浪。 不過這到來的兩人,都不是熟悉言二郎的。從他們的角度看,言二郎分外有禮。 韋樹便側身, 將自己身后那擰著袖子、漫不經心擰水的艷麗少女讓了出來,介紹:“言兄,這位是丹陽公主?!?/br> 暮晚搖美目似笑非笑地看向言尚。 言尚便繼續彎著腰行禮:“原來是殿下,小生惶恐?!?/br> 靜靜的, 沒有人說話。 韋樹輕聲,略帶質疑:“殿下?” 暮晚搖金玉一般清貴又慵懶的聲音這才緩緩響起:“你是該惶恐?!?/br> 言尚抿唇。知道她說的是什么。 然而眉目不抬,言尚立在倒了半地、堆了半個案頭的書卷后,察覺到她目中那詭異的分量。獨屬于二人的詭異情感在此間生起,韋樹分毫不察。 韋樹再將言尚介紹給公主:“殿下,這位便是我說的師兄。他來自嶺南,在家中排名第二,單名一個尚字,字是素臣……” 韋樹話沒說完,就被暮晚搖不留情地打斷:“你叫言尚?” 言尚心想:來了。 聽這問題,她恐怕早就不看他的信了。 上次告別時,他還叫言石生;現在改名為言尚。高貴驕傲的丹陽公主竟然不知道,這可是蒼生的罪過了。 言尚低聲解釋:“小生老師幫小生改的名?!?/br> 暮晚搖盯著他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