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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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父子得了銀子,欣然應允,還抓了一只雞硬塞給林驍帶走。 黃寡婦照顧曹英坐月子,林驍將曹英藏在山洞里的糧食等物背了下來,轉頭請了人在山洞的邊上蓋了一棟石屋,雕刻了神像。 村民們都知道了,曹英沒有跟著林驍去戰場,她一直都躲在大山里。 這也幸得山神庇護,曹英才能平安無事的。因此大山上很快就熱鬧起來,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山神,大家都喜歡上去拜一拜,沾點好運氣。 曹英出月子的時候,林驍將他們的婚禮連同孩子的滿月宴一起辦了。 別人家辦喜宴是收些禮錢,可但凡來林驍家吃喜酒的,個個都得紅線拴著的喜錢,連小孩子也一樣。 定容村的村民們不想林驍和曹英離開定容村,可惜林驍已經在清溪村買了房子,已經定好搬家的日子了。 村民們攔不住,就在林驍定下的搬家日子里來幫忙。 可惜林驍沒有什么活讓他們干,便將家里一些不用的家具送給他們。 離開定容村的時候,曹英抱著胖乎乎的兒子坐在馬車里,身邊是一些細軟,沒有什么大物件。 林驍在趕車,車子趕得又慢又穩,生怕顛到她和孩子。 半道歇息的時候,曹英在給孩子喂奶,林驍就守在一旁,時不時把玩著兒子烏黑的頭發。 曹英拍了拍他的手道:“別鬧他了,讓他好好睡?!?/br> 林驍背靠著車壁坐下,目光卻緊緊地盯著兒子道:“我給他取了大名了,叫林懷瑾。不是錦上添花的錦,是瑾瑜的瑾?!?/br> 曹英眼眸微闔,垂下頭道:“這名字很好?!?/br> 林驍伸手攬著曹英,認真地承諾道:“我不會再讓你們母子倆受苦了?!?/br> 曹英抿著嘴角,眼淚卻忽然墜落。 她輕靠在林驍的胸膛,溫柔道:“我也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了?!?/br> 林驍哽咽著,紅著的眼眸漸漸被水霧覆蓋。 他咧開嘴,想笑,可卻沒有發出聲音,只有 胸腔是一顫一顫的。他知道,曹英一直陪著他,從來沒有離開過。 不管是前世今生,孤單的就只是他內疚難安的心。 而現在,這心也在慢慢愈合了。 第700章 番外六十:番外完 自從趙玉書相助瓦剌回來以后,舒月就發現他的性子越發地沉穩了。 從前時不時還說些逗趣的話,現在大半時間都在練兵,連家都很少回。 直到金成國開拓北疆,成了可以跟瓦剌、大燕相互制衡的大國。 而那位傳聞驍勇善戰的金成帝,終于在四十五歲那年大婚了,聽說娶的是一位女奴。 這消息廣為流傳,讓京城不少茶樓飯館都熱鬧一陣。 趙玉書難得回家,給下人們發了一通賞錢,然后又叫來了兩位妹夫喝酒,鬧到夜半才散。 舒月伺候趙玉書睡下的時候,趙玉書抓著她的手道:“太好了,從今往后瓦剌和金成相互制衡,咱們大燕只管過太平日子了?!?/br> 趙玉書將這句話翻來覆去地說,直到眼里有了淚意。 舒月想,丈夫定是執掌兵權以后,責任重大,有了心病。 她心疼的同時,越發體諒起丈夫來。 只是從那以后,丈夫又恢復往日的風采,時不時逗個趣什么的? 而關于金成帝的傳說,她漸漸從丈夫的嘴里知道不少。 那是一位傳奇人物,一生征伐四方,運籌帷幄,執掌大權。是一位可以打江山,治江山,守江山的人物。 舒月想,丈夫定是崇拜那一位金成帝。 只是她將這件事當成笑談說給小姑子聽的時候,小姑子神思恍惚,久久不語。 舒月那時還不明白,直到多年后,孩子突然告訴她。原來舅公家有一本族譜,連他們的名字都記在上面。舒月回鄉的時候,惦記著族譜的事情,找機會翻看。 只見她熟悉的一個名字“余存銳”下寫著長子“余鐵立”早夭。 那字跡蒼勁有力,筆墨濃重,像是后來才添上去的一樣。 待往下翻,族譜所記之詳細,竟連紀家子孫,姚家子孫,郭家子孫等一一詳盡。 合上族譜時,舒月只覺得心慌意亂,像是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樣?彼時新帝與金成交好,遠勝于瓦剌。 再后來,余家的族譜越來越厚,而金成國的事情,舒月卻很少聽到了。 幾百年后,朝代更替。這世間早已沒有什么帝王,然而關于鐵家和余家的后代,卻不遠千里,合并族譜,共立宗祠。 … 自從鬧了蘇凌雨那件事以后,姚勁松和趙玉嬋相安無事地過了大半輩子。 趙玉嬋從未再提起過什么?可年歲大了,姚勁松漸漸有了心結。 纏綿病榻的時候,有一晚姚勁松吐了血,大感不好。 他緊握著趙玉嬋的手,看著她早已鬢發霜白的模樣,想說什么卻說不出來? 這個時候再求趙玉嬋原諒,像是在往趙玉嬋的心口上捅刀。姚勁松怕趙玉嬋連最后陪他的想法都沒有了,想說卻不敢說。 這樣耗了大半個月,姚勁松真的快不行了,孩子們都晝夜守著他。 有一晚,姚勁松突然好些了,把孩子們都叫出去。 趙玉嬋疲倦不堪地守在床榻,看起來已經好幾天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姚勁松的手再也握不了趙玉嬋的手,他只是顫顫巍巍地動著,示意趙玉嬋靠近一些。 趙玉嬋知道他有話要說,將耳朵湊了過去。 結果只聽姚勁松道:“我想聽你說一句,你原諒我了?!?/br> 趙玉嬋有些懵,經年累月的,她不知道姚勁松所指的是什么? 就在她細細回想的時候,姚勁松以為她不愿,又艱難地開口道:“水中月,鏡中花。我早就看明白了, 我愛的是你,從來也只有你?!?/br> 趙玉嬋看著姚勁松這般鄭重其事的模樣,這才想起多年前的那場心酸痛苦的鬧劇。 一年忘不掉的陰影,十年便只余惆悵。 更何況她們之間過去的,又何止一個十年? 她是真的忘記了,不是假裝。感情淡有淡的好,她從來就不是執著于情愛的女人。 趙玉嬋握著姚勁松的手道:“我原諒你了?!?/br> 姚勁松笑著,耗盡了生命里的最后一口氣。 只是待趙玉嬋發現他已經沒了呼吸時,忍不住苦笑道:“我當年出嫁時,并非是,非你不可?!?/br> “后來我和你鬧,只是氣不過我與你生了三個兒女,夫妻多年的情分竟抵不過一個你結識不久,心懷不軌的女人?” “往后的這許多年,我更不曾將你視作生命之重。仔細回想,當年你對旁人的愛慕,到像是追逐著虛幻的執著,因為我不曾給過你深情?!?/br> 姚勁松到底沒有機會聽到這些話,不過他臨死前解了心結,也算走得安詳。 趙玉嬋在姚勁松走后,健健康康地活了十幾年。她愛好金石,晚輩們又孝順,常年都有樂趣,日子過得很是順逐。 … 第二個孩子出生的時候,趙玉安帶著端柔郡主回瓦剌省親。 看著像雄鷹一樣馳騁在草原上的妻子,趙玉安仿佛看到了妻子的童年。 那時天之嬌女的妻子,一定過的很暢快。 他這一生,心曾感受過最寒的冷,也曾感受過最炙的熱。 而最終,他只感受到清風,一陣一陣吹向他,讓他倍感舒適的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