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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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三日,他嘔血難安,身體突然就垮了。 在陷入昏迷之前,蔡源用血寫了一封告老還鄉的折子。 這封折子觸動了蔡源一黨,無數悲戚之聲盤旋在京城的上空。 狡兔死走狗烹,朝中的老臣也都深受觸動。 于四月十二日,蔡源一黨和紀黨各退一步。 皇上命蔡方為太傅,紀少瑜依舊是太子少傅,關于那些伴有污名的折子,一夜之間好像都消失了。 再沒有人談論起,西山春獵之事。 但封若祥還被關在天牢,田躍也被迫告老還鄉。 那些企圖牽扯進去的世家突然明白,擁有實權的紀少瑜和勢力根深的蔡家并沒有那么容易能垮。 可靠著祖輩庇蔭的他們,卻經不起朝堂爭權的大風大浪。 … 紀少瑜閑賦多日,終于去上朝了。 紀府里,趙玉嬌看著來客,微微不解。 蔡琴雅挺著六七個月的孕肚,面容憔悴,眼眸微紅。 她一見趙玉嬌來了,連忙下跪,早已沒有了往日的驕傲風采。 “紀夫人,求求你救救我叔父!” “叔父?”趙玉嬌沒有扶她,而是看向一旁的孟嬤嬤。 孟嬤嬤小聲道:“就是那個參奏大人的封若祥,現在還被關在天牢里?!?/br> 趙玉嬌恍然大悟,蔡琴雅嫁的是金陵封家的人。 看了看蔡琴雅的肚子,趙玉嬌讓素柳和聞香把人扶起來。 “你是蔡家的人,出了事怎么不去求蔡家?” “要知道你叔父參奏我夫君才被關起來的,我恨不得他多關幾年?!?/br> 蔡琴雅面色尷尬,淚花微微一閃。 她也是走投無路了,才想著來求趙玉嬌的。 夫君連日奔波,都吃了閉門羹。 這幾日人眼見著消瘦了,話也少了。 一出事的時候,她便回了蔡府。 可祖父根本不見她,現在她回去,蔡府的人都拿祖父的病來搪塞她。 她算是看明白了,蔡家根本就不想管封家了。 夫君是位君子,不曾因此事遷怒她。 可她心里自責難安,便想著豁出臉面,來求一求趙玉嬌。 “我叔父是被利用了,他原本也很贊賞紀大人的?!?/br> “紀夫人,求求你?!?/br> “只要你肯幫忙,我們封家一定會有重謝?!?/br> 趙玉嬌看著哀哀欲泣的蔡琴雅,淡淡道:“你回去吧,朝堂的事情,我們婦人管不了?!?/br> “再說了,一個封家叔父就讓你這般坐立難安?” “你可有想過,若是那被關在天牢的人是我夫君,我又能去求誰?” 趙玉嬌說完,看了一眼愣住的蔡琴雅,轉身走了。 踏出門檻時,趙玉嬌漠然道:“送客?!?/br> 蔡琴雅面色蒼白,渾渾噩噩地出了紀府。 上了馬車以后,蔡琴雅吩咐車夫趕車去蔡府。 封二叔是被蔡家利用的,可惜出了事,蔡家就不管了。 蔡琴雅越想越難過,去了蔡府以后,就去蔡源的院外跪著。 她挺著個大肚子,蔡府的下人怕跪出個好歹來,便又勸又拉的。 恰逢蔡源的學生,提刑安察使鄒凱來探望蔡源,蔡琴雅的父親蔡常柏怕被瞧見了不好,命下人強行拖走了蔡琴雅。 結果蔡琴雅掙扎之際,肚子被踢了一腳,動了胎氣。 蔡方回府的時候,蔡琴雅的孩子已經早產而亡。 第589章 朕確實不如你 朕確實不如你 出嫁女子回娘家生孩子,是不吉利的。 蔡家將蔡琴雅安置在年久失修的小院里,那里一片殘破,塵?;倚?,觸目可及。 蔡琴雅躺在yingying的木板床上,看著蔡府下人那晦氣的目光,心里仿佛被冰雪覆蓋。 蔡方帶著蔡琴雅的夫君封晉來接她回府,封晉早就看透了蔡家,可看到蔡琴雅躺在這里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給了蔡方一拳。 蔡家的下人連忙將護著蔡方,將封晉圍了起來。 封晉冷嗤道:“我等著看蔡家的下場,希望蔡家永遠屹立不倒,不再有求我封家庇護的時候?!?/br> 封晉說完,上前去抱起蔡琴雅,準備離開蔡家。 蔡琴雅疲倦地閉上眼睛,她知道自己對不起封晉,可這一刻,能給她最好關懷的人,竟然只有封晉。 這些年,仰仗蔡家的那些驕傲和榮光,通通在這一刻,碎為灰燼。 封晉從蔡方身邊走過的時候,蔡琴雅低低地喚了一聲:“大哥!” 蔡方抬頭看過去,愧疚的目光里,漸漸映出蔡琴雅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樣。 封晉知道蔡琴雅有話要說,便停下腳步。 只聽蔡琴雅道:“小時候,大哥說長大了會保護我們?!?/br> “可現在,大姐死了,二姐離京了,我也失去了孩子?!?/br>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們守著這偌大的蔡府,守的只是蔡家的榮光,蔡家的臉面,而不是蔡家的人?!?/br> “可笑的是,我連蔡家的人也算不上了?!?/br> 蔡琴雅說完,無力地靠在封晉的肩頭道:“夫君,我們走吧?!?/br> 封晉微微頷首,抱著蔡琴雅離開了破舊的院落。 蔡方站在院子里,突然感覺陣陣冷風灌入口鼻,一股沉悶的壓抑幾乎讓他窒息。 蔡家…哪里還有什么希望? 一個個,都還在做夢。 … 皇宮里,紀少瑜照舊給太子授課。 等到快要出宮的時候,崔公公提前就在行書齋里面候著了。 紀少瑜跟他一起去了勤政殿,燕滄瀾將手中的折子丟給紀少瑜,淡淡道:“你不想追究,為什么?” 紀少瑜拿起折子放回龍案,出聲道:“金陵封家,百年來為大燕培育了不少人才?!?/br> “封家家主可以換,但封家不能倒?!?/br> “大燕建國之初,封家共創辦了八十三座學堂,遠至湘西、銅仁等地,功不可沒?!?/br> 燕滄瀾冷笑,看向紀少瑜道:“那你呢?” “受了這般侮辱,也可以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紀少瑜輕快地笑了笑,不以為意道:“什么叫做侮辱?” “倘若以色侍君,能換百年太平,這污名微臣可以背一輩子?!?/br> “倘若狐媚惑主,能換大燕昌盛,微臣愿意受天雷之刑?!?/br> “既活在這世間,既要享天下太平,怎么可以袖手旁觀,無碌無為?” “微臣個人榮辱,仿若紅塵砂礫,微不足道矣?!?/br> 燕滄瀾心里一震,目光漸漸變得迷惑。 可倏爾間,他耳目清明,目光灼灼欲烈。 他盯著紀少瑜,再次詢問道:“你真的不在乎?” 紀少瑜看向遠處,目光清透道:“有人看山是山,有人看山非山?!?/br> “那又如何呢?” “人人都會死,山卻永長存?!?/br> “誰知長山亦看人,一眼盡浮生?!?/br> 燕滄瀾暗暗呼出一口濁氣。 他漸漸明白, 心里那忐忑不安的感覺是什么? 是心胸,是氣魄,也是狹隘。 他看山是山,眥睚必報。 紀少瑜在乎的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然后從而歡喜度日。 可造就一個太平盛世,一個人的力量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