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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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倏爾間停止了,紀少瑜聽見自己心里突然悸動的聲音。 他周身都僵直了,血液里仿佛有什么東西激烈又迅 速的東西沖撞著,讓他難以招架。 “我做到了,我曾經幻想過自己能做到的事情?!?/br> “紀少瑜,藏一個人在心里的感覺,我還不知道?!?/br> “不過,眼睛里只能看到一個人的感覺,我很清楚?!?/br> 趙玉嬌靠著紀少瑜的背脊,說完話后又迅速退開。 紀少瑜回頭時,她正對著他笑得十分燦爛。 紀少瑜仿佛看到一朵嬌艷的海棠,在他的心里慢慢地綻開。 那種恨不得用心血澆灌出來的美好,他一人體會便足矣了。 第274章 恐為禍首 冷冷的寒風隨著掀開的車簾一陣陣灌入。 趙玉書縮著脖子,手里捧著暖爐翻來覆去地揉搓。 可紀少瑜那廝,卻依靠在車窗邊,吹著寒風,咧開嘴笑。 “你真是要瘋了?!?/br> 趙玉書無語道,紀少瑜自從上車以后,就是這一副表情。 紀少瑜轉頭看向趙玉書,笑得眼睛瞇起來,意味深長地道:“像你這樣的孤家寡人,怎么可能懂我?” 趙玉書搖了搖頭,知道紀少瑜沒救了。 他踢了踢紀少瑜,出聲道:“昨天給你的食盒呢,拿出來?!?/br> “我現在都餓了,先吃點香酥餅墊墊肚子?!?/br> 紀少瑜看了看他,然后從身后的行禮里找了出來。 他打開,里面有一疊香酥餅。 可當趙玉書把香酥餅端出去以后,他打開下面的那一層,卻不是點心。 紀少瑜看著那個六色箋紙所制的紙燈籠時,整個人微微一震,心里滿滿都是說不出來的感動。 那個傻丫頭,竟然真的給他準備了離別的禮物。 紀少瑜伸手將紙燈籠拿了出來,發現是由幾十個小 的紙燈籠組合在一起的。 而小小的燈籠里面,按壓的折痕后,分明有著淡淡的墨跡。 紀少瑜拿在唇邊輕嗅,一股閨閣的小香墨散在他的鼻息之間。 紀少瑜又輕輕地放了回去,然后蓋上蓋子。 趙玉書吃著香酥餅,輕笑道:“那個丫頭,還算是有點良心的?!?/br> “小時候你給她做的那個,我家搬家的時候,都上灰了她也沒有扔?!?/br> 紀少瑜伸手拿了一塊香酥餅吃著,嘴角噙著一抹滿足的笑意。 “去了京城,若是有人跟你打聽我可有妻室,你總該知道怎么說吧?” 趙玉書愕然,片刻后,他咽下口中的香酥餅道:“我該怎么說?” “說你是我妹夫?” 紀少瑜笑,愉悅道:“我不介意你這樣講?!?/br> “你可真夠不要臉的?!壁w玉書鄙夷。 “呵呵,不要臉總比被別人惦記要好?!?/br> “我可是要為玉嬌守身如玉的,到了京城,你要是想去什么春風閣逛一逛,可別想著捎帶我?!?/br> 趙玉書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看著紀少瑜就像看 個瘋子一樣。 “你用得著踩著我顯得你高尚嗎?” “再怎么說我也是堂堂正正舉子,怎么可能會逛什么春風閣?” 紀少瑜笑了笑,默而不語。 趙玉書見他那神神秘秘的樣子,心虛地捋了捋頭發,嚴肅道:“有話說話,你少給我這樣笑?!?/br> 紀少瑜吃著香酥餅,然后又倒了一碗茶喝了潤潤喉,懶得理會趙玉書。 過了一會,趙玉書這才冷哼道:“我可是正人君子?!?/br> … 紀少瑜走了以后,趙玉嬌并沒有返回清溪村,而是跟她大舅舅去了丹陽村。 她想去陪她外公外婆住一段時間。 正月初八的時候,順昌知府羅家接到了太后的懿旨,要羅馨進宮為妃。 已經知道起因的羅馨關起門來燒畫,這幾年她練手的,珍藏的,以及那一副完整的臨摹贗品。 等到畫都燒完了,羅馨打開房門,芷蘭哭的眼睛都腫了。 “小姐,老爺要殺了我哥哥,求您救救他?!?/br> “當年他拿出去的賣的那些畫都不是完整的,就算 要怪,也是怪墨林山房人?!?/br> “還有那個紀少瑜,一定是他害你進宮的?!?/br> 羅馨淡淡地瞥了一眼芷蘭,漠然道:“不是紀少瑜?!?/br> “至于你哥哥的事情,我爹自有決斷,這件事我不會干預的?!?/br> 芷蘭泄氣地哭倒在地,明明就不是她大哥的錯,可黑鍋卻要她大哥來背。 羅馨從她的身邊走過,并未回頭看她一眼。 廳堂里,羅洪安氣得氣息粗喘,面色鐵青。 羅馨把下人都遣退了,拍著她爹的后背道:“爹爹早就知道了不是嗎?” “一幅畫,市面上的贗品那么多,可從咱們家流出去的偏偏就叫人盯上了?!?/br> “這一切都怪女兒,至于白家,趕出府去便是了?!?/br> “在這個時候殺人,極不明智?!?/br> 羅洪安緊握著女兒的手,面容遍布愁云。 只聽他道:“你不懂,你的畫根本沒有流落在外,若不是白有為早前賣的那一副被人捏住了把柄,咱們完全可以抵死不認?!?/br> “可現在說什么都太遲了,太后和皇上的關系勢如水火,你是奉太后的懿旨進宮的,爹只怕皇上不待見 你啊?!?/br> 羅馨自嘲地勾了勾嘴角,那幅畫既然跟前朝的寶藏有關,那不管是太后還是皇上都會想得到。 “爹爹多慮了,畫既然在咱們家,那畫怎么得來的只有我們才知道?!?/br> “我們說的,他們怎么能判斷真假?” “太后又如何,皇上又如何,現在他們忙著內斗,以后說不定如何呢? “且等著看吧,女兒一定不會押錯寶的?!?/br> 羅洪安看著淡然如水的女兒,心里愁然一嘆。 怕只怕,他們羅家根本就沒有太后和皇上想要得到的消息。 這幅畫…其實是…他的曾祖偷來的。 那個時候,舉國戰亂。 船行的生意不好做,突然有人要買所有的船,他的曾祖羅柄生自然欣喜若狂。 后來他偷聽得知,那群人竟然是偷盜皇宮的賊人,其中有一副西周王的《獻祭圖》價值千金,很是珍貴。 對方是賊人,羅柄生自然是害怕的。 他偷換了畫以后,便匆匆逃了,連那群人行船往哪個方向都不知道? 不過那么多船后來一只都沒有回去過,想必是出海 了。 羅洪安把自己知道的告訴女兒后,羅馨沉默了好一會。 紀少瑜留給她的紙條上,寫了這樣一句話:“畫境之意,深不可測。然,若臨摹于真跡,且珍之藏之,莫以炫技為榮,恐為禍首?!?/br> 就連紀少瑜都知道,西周王的《獻祭圖》為世人覬覦,可她卻偏偏拿來臨摹,還心生炫耀的心思。 禍不在畫,而在她。 紀少瑜能提醒她就不會是告密之人,看過她畫的,另有其人。 至于是誰,她已經知道了。 第275章 高中 羅馨上京后,被封為容妃。 同年三月,羅洪安升任吏部員外郎,遷居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