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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原主拼死生下來的小豆丁安安小朋友則是個大眼睛長睫毛皮膚白嫩的可愛小娃娃,穿著小T恤牛仔褲皮涼鞋,兩只小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顯然在突然醒過來的mama面前十分緊張。 至于龍鳳胎弟弟據說最近工作很忙天天加班,倒是沒有一起現身, 對于沈母的解釋,方凌也沒什么想法, 她又不是什么國家領導人,總不能因為自己醒了就要人家都來探望吧,可沒這么大臉。作為曾經的搬磚人士之一,方凌還是很明白工作的重要性的。 這沈家人的第一次見面,稱得上是十分圓滿, 沈父沈母自不用說, 女兒突然醒了, 對他們來說可是個實實在在的大驚喜,雖然孩子話不多吧,不過畢竟身子還沒恢復呢,中間又差了幾年,后面有時間可以慢慢補上。 就是小豆丁盡管全程沒講幾個字, 可是也趁著大人說話的時候,悄悄握住了mama搭在床邊的手,將個手指頭握得緊緊的,偏還要做出個我什么都沒干的樣子,可那通紅的耳朵還有汗津津的小手早將一切暴露無遺了,這么一副掩耳盜鈴的樣子看的方凌心里也酸酸軟軟的,不由對這個從來沒享受過一天母愛的小家伙有了那么幾分憐惜和不忍。 打那之后,不管家里誰來醫院,小豆丁都要跟著一起,來了也就軟軟地聲mama,間或簡短回答幾個問題,然后就全程都緊緊盯著方凌的臉看,似乎生怕一個不注意自己mama就沒有了一樣,叫人看著十分心酸難受,方凌哄了幾次,都沒效果,只好任這孩子打量了。 時間長了以后,方凌才發現小豆丁不知道是不是從小沒有父母陪在身邊的緣故,5歲的孩子了,雖然不至于說不出話來,但都是一個字兩個字往外蹦,十分簡短,人也很是沉默安靜,和她印象中那些小話癆一樣小嘴叭叭個不?;蚴且徊蝗缫饩鸵摁[不休的孩子們一點都不一樣,看著仿佛是個大孩子似的。 接收了原身這一攤子事的方凌對此十分難受,仿佛是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負慢待了一樣,正常環境下長大的孩子,這個年紀正是活潑可愛的時候,既沒有七八歲狗都嫌又不是幾個月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認知情感方面都具備了一定的表達能力,又上幼兒園了,有老師有朋友有小零食有小游戲,合該天天開開心心的才對。 結果自己碰到的這個偏偏跟個小老頭一樣,即便是單獨一個人陪在病房里,也就是拿著撲閃閃的大眼睛默默盯著她,隨時注意著點滴情況或是要不要喝水之類的事情,話還是沒有幾句。 顯然mama是個植物人這件事,對小豆丁的成長造成的影響不小。 都說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安安小豆丁既沒有爹,媽又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約等于無,雖然有外公外婆吧,他們也自有一攤子事,不可能隨時關注孩子情況,平日里基本都是保姆阿姨照顧,至于阿姨,能碰上個不虐待孩子的就算運氣好的了,想要人家掏心掏肺的那就是癡人說夢了,雖然衣食無憂但是跟那些被父母家人嬌寵大的孩子到底不一樣,難怪長成了這么個樣子。 而原主后期關于家人的記憶中明明兒子出現的最多,奶聲奶氣的聲音不停地在耳邊說個不停,后來又變成了個小小少年的聲音,家里學校書籍新聞各種能想到的這孩子都會趁著探病的時候一一跟mama分享,也不管原主那個時候到底有沒有反應,說完了,到點要回家了,就輕聲道別然后約好下次來的時間。 他那個時候大概是在學著用自己的方式陪伴原主吧,盡管家里其他人來的越來越少了,小豆丁還是一有空就來醫院,不說天天報道也差不多了,甚至連作業也帶在身邊,忙完了等天都晚了才依依不舍地道別回家。 原主甚至記得這孩子有幾次忍不住悄悄哭了,可能是在外面受了委屈又或者是面對一直不醒的mama太難過太絕望了,淚水落在她沒什么知覺的手背上仿佛灼燒了心臟一般,那種心疼難受自責懊悔的復雜情緒直至原主變成了鬼魂也沒有消散。 原主一直努力想要醒過來,哪怕不能徹底好起來,起碼可以摸摸孩子的臉叫一聲寶寶哄一哄他,可惜到了最后還是沒能如愿。 方凌時常因為沈悅這些記憶,弄得自己情緒不佳心情復雜,只能謹遵醫囑做各種康復鍛煉爭取早日恢復健康了。 在她的不懈努力下,歷時大半年的復健之后終于趕在農歷新年前出院回家了。 其實之前倒也可以提前出院,除了有些是要在醫院做的項目之外,其他的什么曬太陽多與外界接觸智力訓練肢體鍛煉之類的活動也可以在家里完成,只要岔開時間及時來醫院就好了,只是相比較而言,還是這住了好幾年的病房讓她更有安全感,畢竟是個行動不便的病人,真要回家去了,沒有專人護理幫忙她自己又使不上勁,還不是給其他人添麻煩么。 再說了,原主家里這會兒可也是一大家子人在一起呢,衣食住行各方面來說都不是那么適合病患休養,沈父倒是提了一嘴不如早點回家調理去,只是聽了方凌的話之后,也就沒再堅持了,反正這么多年都等過來了,也不急在一時,對醫院他還是比較放心滿意的。 就這么著,方凌才一直住到臨過年了才出院回家去,畢竟在醫院過年不大吉利,后面也就是堅持繼續做些鍛煉及時來醫院復查了,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立時就能好的事情,還需要長期的調養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