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謝錢淺不知道他要自己的包干嘛,于是卸下雙肩包遞給他,沈致接過后似有若無地掃了眼她的鎖骨下方,問了句:“傷怎么樣了?” 謝錢淺跟在他身后,看見他只是提著自己的包,回道:“還好?!?/br> 沈致沒再說什么把她帶到后院,謝錢淺這才看見后院是個很有雅韻風光的人工湖,湖畔坐落著可供閑聊的藤編沙發,上面撐著涼傘,微風徐徐,環境甚好。 沈致坐在一張單人竹編沙發內,抬起視線,掃了圈她的小臉,問道:“什么東西?” 謝錢淺將早上拿到的那份名單交給沈致,沈致拍了拍身邊另一個藤編沙發示意她:“坐?!?/br> 謝錢淺坐下身,沈致一邊看著名單一邊問:“渴嗎?” “???”她正在不?;仡^眺望著人工湖上鴨子不像鴨子,鳥不像鳥的東西。 沈致干脆撥了電話給顧淼對他說:“送杯飲料過來?!?/br> 然后看著這份名單,聲音低緩:“發給我就行了,你傷沒好,沒必要特地跑一趟?!?/br> 謝錢淺卻回得直接:“你行蹤暴露了?!?/br> 沈致的視線從紙上微抬,謝錢淺目光坦蕩地提醒他:“新聞?!?/br> 沈致靜默地注視了她幾秒,流暢的下頜稍揚,漫不經心道:“哦,新聞啊,是挺擾人的?!?/br> 他說得輕描淡寫,倒沒聽出幾分困擾的意思,反而語氣輕松自然,還含著幾分笑意。 謝錢淺這時把視線落在沈致放下的那串深褐色的手串上,她記得那天在vix,沈致也是用這個東西纏住她手中的酒瓶砸向黃恢弘,她不禁好奇這到底是個手串還是什么她沒見過的軟器械? 沈致將紙折疊放入對襟衫的口袋之中,抬眸之際看見謝錢淺彎著腰,正在仔細打量桌上的手串,便出聲道:“感興趣?” 謝錢淺淡色的眸子閃著好奇的光澤:“這是什么?” 沈致嘴角掛著閑散的弧度:“奇楠沉香?!?/br> 謝錢淺聽說是沉香,便下意識低下頭聞了聞珠串的味道,那種醇厚悠然的清香頓時便傳到了謝錢淺的鼻息中,她怔了下:“這個味道…” 沈致饒有興致地淡撇著她:“味道怎么了?” 謝錢淺輕靈的眉宇忽然緊緊皺了起來,怪不得前幾次在他身上總是能聞到這種味道,原來是出自這串沉香,她努力思索了一下,又一次低下頭猛地嗅了嗅。 沈致的笑意更深了些:“喜歡嗎?” 他的鏡片折射出微閃的光,目光盯著人看時,總是有種攝人心魄的沉寂。 謝錢淺伸出手指戳了戳一顆圓潤的珠子,又抬頭看了眼沈致,他的眼神也落向了奇楠珠上,但并沒有出聲制止。 于是謝錢淺便拿起這串珠子湊近看了看,竟然在自然光下發現這串珠子發紫,她又嗅了嗅說:“很好聞,但是我卻說不出到底是個什么味道?!?/br> “是不是感覺很奇妙?” 謝錢淺摸了摸這些圓潤的珠子點點頭,沈致告訴她:“奇楠的香氣有頭香、本香、和尾香,一日五香,晨昏有變,你剛接觸,所以聞不出具體是什么味道?!?/br> 正好這時顧淼端著飲料過來,走遠看,他好似看見錢多拿著老大的手串,他緊張地快走了幾步,然而走近后,發現老大的手串安然地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他才呼出一口氣,以為自己看錯了,便把鮮榨的一杯冰果汁放在謝錢淺面前。 沈致看了眼她帶來的雙肩包,問道:“除了運動衣,有帶其他衣服來嗎?” “有,帶了睡衣?!?/br> “……” 沈致轉而對顧淼交代著:“馬上先把她安頓下來,然后你去給她弄套適合晚上的衣服,再去辦事?!?/br> 顧淼多問了句:“錢多晚上跟我們一起去嗎?” “嗯?!?/br> 沈致應了一聲,一轉頭,謝錢淺已經將一杯冰爽的果汁一飲而盡,海市地處熱帶,一下飛機就迎面而來的熱浪滾滾,她喝下一杯可口的冰鎮果汁頓覺神清氣爽。 這時謝錢淺才發現別墅內還有人,有個男人探出身子喊了聲:“沈少,茶都泡好了,你這是去哪了?” 沈致這才將奇楠手串繞回腕上,翩然起身。 顧淼沒有把謝錢淺安置在別墅內,而是把她安排在了別墅大門口的一個小屋子里面,里面有監控設備,有張床,自帶衛浴,雖然環境還不錯,但看著到底像個保安室的感覺。 謝錢淺沒什么意見,放下雙肩包。 顧淼臨走時,站在小屋門口,突然想起什么,提了一句:“哦對了,你要牢記一件事,老大有個禁忌,他腕上那個手串你知道吧?那個千萬別碰,他非常忌諱人家動他的手串,有一次顧磊趁老大不注意偷偷拿起來玩了會,老大一回來就把他叫到面前,差點讓他滾蛋。 就這么跟你說吧,即使手串放那,老大人不在,你也千萬別因為好奇拿起來看,因為老大肯定能發現,雖然我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發現的?!?/br> 謝錢淺張著嘴,一臉難以描述的表情看著顧淼,很想問他一句,你特喵的怎么不早說? 但她又回想了一下,剛才沈致并沒有什么反應啊。 于是她問道:“那個手串很特殊嗎?” 顧淼高深莫測地說:“有句民間傳言,積三輩子陰德方能聞到奇楠香,修八輩子福氣才能品得奇楠香,這東西十分珍貴難得。 老大那串屬于極品,隨便一顆珠子都能抵套房?!?/br> “……”所以她已經積了三輩子陰德了? 自從顧淼看見錢多那飛檐走壁式的身姿,作為一個資深漫威迷,他總是不自覺帶入黑寡婦的形象,偏偏錢多平時不太注重穿著,總是一身運動裝,有時候還把拉鏈拉到下巴,就露個頭出來,白瞎了一副好臉蛋。 既然老大說了晚上會帶錢多在身邊,顧淼覺得那錢多的打扮就不能給老大掉面子,最起碼往老大身后一站,要體現出一個打手應有的素質。 所以他在去高檔女裝店的時候,面對那一排排的高定禮服無動于衷,搜了張黑寡婦的照片,讓店員去找類似的,還順便發了個信息給謝錢淺問她穿多大的鞋,十分貼心地給她配了雙高跟鞋。 …… 謝錢淺把東西放下后,就開始偵查整個別墅,順便熟悉地形,別墅區太大,她從外圍開始排查,顧磊正好在外面練拳,就看見一道嬌小的身影跑來跑去,還一臉嚴肅的模樣。 而別墅內的大廳里,沈致正在和老友小聚,過幾天有個國際帆船大賽,所以這陣子海市特別熱鬧,全國各地的名流都往這涌,不免局就多了些。 坐在沈致對面一個男的,第二次把視線落在外面,有些疑乎地問:“沈少啊,你這個屋子外面我怎么總感覺有東西在晃???” 沈致也將視線落向屋外,正好這時謝錢淺停下了腳步,只不過她站在最角落不起眼的窗戶外,就露了一雙眼睛盯著里面,并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那茶幾上玲瑯滿目的歐式下午茶點。 沈致嘴角滑過淡而不明的笑意對她招了下手,對面的男人立馬回頭看去,窗外空無一人,他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半開著玩笑問道:“你在對誰招手???你不會是養小鬼了吧?” 下一秒小鬼從大門走了進來,是個看上去就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穿著一身白色運動衣,精神飽滿,面容姣好。 謝錢淺進來后,看見屋里除了沈致外,還有四五個男人,幾人正在品茶閑聊,沈致依在最里面的沙發內,閑散慵懶的模樣。 謝錢淺走到他身邊,他抬眸看著那位歲數大的男人對謝錢淺說:“這是海市慈善基金會嚴主席,叫人?!?/br> 謝錢淺轉眸看向那個長者:“嚴主席?!?/br> 嚴主席笑瞇瞇地點點頭,其他人沈致便沒再介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別站著?!?/br> 對面兩個男人看見沈致這個動作,有些訝異地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男人笑著問道:“沈少,你什么人???不介紹一下?!?/br> 沈致垂眸將一個幾層的歐式點心托盤移到謝錢淺面前,云淡風輕地說:“你看呢?” 另一個男人猜測:“你meimei?你好像沒有meimei吧,侄女兒???” 居然在場的沒有一個人把謝錢淺和沈致的關系往其他地方想,也不知道是因為謝錢淺這身打扮太學生氣,還是沈致看著太清心寡欲。 沈致也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側眸對謝錢淺說:“餓了就吃吧?!?/br> 他猜這丫頭飛過來中午飯大概沒吃。 于是后來的一個小時里,男人們高談闊論,聊著慈善項目方面的事情,謝錢淺便坐在沈致身邊專心致志地吃點心。 沈致偶爾會撇她一眼,將空盤推開,然后一邊閑聊,一邊不動聲色地再拉一盤點心到她面前,保證她面前不空盤,所以謝錢淺也不感覺到無聊。 吃的渴了,看見面前放著的茶杯,便拿起來喝了一大口,沈致身體微僵,剛想阻止,謝錢淺已經喝完放下了。 見沈致盯著她看,還側過頭“嗯?”了一聲。 沈致很想告訴她,這是他的杯子,但最終話到嘴邊還是換了句:“好喝嗎?” “不好喝,太苦?!?/br> “……”不好喝你還給喝光了? 傍晚前這些男人離開了,對沈致說晚上見。 顧淼將衣服送了回來就出去辦事了,顧磊把衣服鞋子交給謝錢淺。 謝錢淺看了眼沈致,沈致在門口和嚴主席又交流了兩句,才轉而對她說:“去換上,待會跟我出去?!?/br> 謝錢淺沒有多想,然而當回屋打開袋子的時候,她整個人都不好了,面前攤開的是什么黑色橡膠皮?她愣是發了半天呆不知道從哪里開始穿? 而此時沈致也已經換了一身稍微正式點的衣服,筆挺的白色半袖襯衫配白褲,面料考究,料峭的骨骼撐起一股低調奢華之感。 只是他已經在車中等了將近二十分鐘,謝錢淺依然沒有換好,顧磊穿著一身正裝,此時立在車門邊,沈致問了他一句:“幾點了?” 顧磊彎腰告訴他:“快五點了,要不我催下錢多?!?/br> “不用了,再等等?!?/br> 顧磊解釋了一句:“女人出門就是比較麻煩的?!?/br> “嗯?!鄙蛑滦牟辉谘傻貞寺?。 他聲音剛落下,遠處暖金的光線里,一道曲線玲瓏曼妙的身影逆著光朝這里走來。 顧磊最先發現,警惕地大喊了聲:“你是誰?” 這時車中的沈致才緩緩側過視線,當目光聚焦在中央草坪那頭的黑色身影上時,摩挲著奇楠珠的手指忽然頓住了。 第14章 chapter 14 顧淼不僅給謝錢淺準備了衣服和鞋子,還非常周到地替她準備了一副黑色墨鏡。 謝錢淺的臉蛋本就不大,墨鏡一帶幾乎遮了大半個臉,所以走遠看,顧磊壓根就沒有認出她來,但車中的沈致卻瞇起了眼。 他現在已經懷疑顧淼是不是在他身邊待久了,平時接觸得女性比較少,這給女人挑衣服的眼光都如此奇特,好好的一個小丫頭打扮得跟個殺手一樣。 謝錢淺平時的運動衣都是寬寬松松的,加上她個子不算高,也看不出什么身材來。 而此時這身收緊的連體衣將她的比例展現得淋漓盡致,那不大不小的胸型挺立飽滿,沒有一絲贅rou的腰線和流暢的腿部線條更是性感到了極致,一雙高跟鞋完美地拉長了她的身高。 她平時壓根不穿高跟鞋,突然踩上如此細的高跟,突然感覺連路都不會走了,所以走得不算快,倒莫名走出了一種野性十足的味道。 直到走近,顧磊才發現來人竟然是錢多,他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一雙眼珠子瞪得老大,吃驚道:“你怎么穿成這樣?” 謝錢淺墨鏡下的臉面無表情地回道:“不是你給我的衣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