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廷走入正殿，見包拯、公孫策、展昭三人正各自占著一角落研讀卷宗。

    白廷叫來三人，將殿外的事情復述一遍：“這廉泉水可有解法？”

    包拯：“有倒是有，只是能疼得死去活來，可見這伙人平日里沒少做貪贓枉法，營私舞弊之事，就這般草草放了，心有不甘?！?/br>
    展昭和公孫策連連點頭，上下一心。

    白廷：“你們別做太過分即可?！?/br>
    四人走出正殿。

    包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你等莫名疼痛，皆是平日里民怨堆積所致，只需將自己平日的罪過一一吐出，疼痛便可解?！?/br>
    地上一群人翻來覆去，疼痛難耐，卻無一人開口。

    白廷自然懂，這年頭，有些罪過說出來，將來面臨的法律懲戒，怕比這身體之痛還難忍。這群人自然會權衡利弊。

    包拯：“如果你們不說，倒有另一種解法，就是要受點皮rou之苦?！?/br>
    幾人慌不迭點頭。

    之后，白廷就看到一副詭異的畫面。

    白廷記得幼兒園時，全班女生風行一部日本動畫，《水兵月戰士》。一個名為月野兔的少女喊著非常中二的臺詞，“我代表月亮消滅你”，而后取下額頭那類似緊箍咒的玩意丟向敵人，敵人瞬間灰飛煙滅。

    而此刻，包拯也摘下了額頭的月亮！

    白廷風中凌亂。

    大哥！你額頭那不是疤痕嗎？哪有說摘就摘的？

    包拯：“我代表月亮和正義，公孫策和展昭，還有狄仁杰和元芳，懲罰你們?！?/br>
    白廷：……

    包拯見白廷面色不佳：“哦對，還代表我們老大白廷?！?/br>
    白廷冷漠臉：“不用，馬克思主義信仰者不需要你代表?！?/br>
    包拯點頭，丟出了額頭的傷疤。

    那月亮傷疤瞬間化成數百片柳葉形的刀影，劃過地上那群人的肌膚。

    “啊啊??！”

    地上的人們一片鬼哭狼嚎。

    半晌，金黃光影消失，像一場流星雨結束。地上幾人看起來完好無損，想象中皮開rou綻的畫面并未出現。

    白廷看著依舊在地上打轉的幾人，問包拯：“他們沒事吧？”

    包拯搖頭，吩咐展昭至護城河處挖一籃子蓮藕。

    不過幾個眨眼功夫，展昭就踏著凌波微步而回。干凈利落的燒了鍋水，將幾截藕燙熟。

    包拯將藕分給幾人，告知食用用即可恢復健康。

    白廷看著身前幾人皺著眉將藕食盡。

    據說這包河的蓮藕絲極少。當初宋仁宗想將半個廬州城賜予包拯，包拯不接，宋仁宗便賜了包家門口護城河。河內之藕藕絲極少，人們說是因為包公的“無絲”。

    包拯道：“這藕只解當下癥狀，從今往后，切莫貪贓枉法，危害百姓，否則會舊癥復發?！?/br>
    地上幾人面露難色，似乎在糾結何去何從。

    白廷表示開了眼界：“原來用包拯的月亮抽打一頓，再食用一截藕，即可解廉泉水的副作用?！?/br>
    一旁的公孫策低聲道：“只要吃兩口藕就能解了?！?/br>
    白廷：“那為何包拯特別華麗的抽打其一頓？”

    公孫策：“要么為了耍帥，要么為了解恨，二選一?！?/br>
    白廷：……

    他選擇相信包拯嫉惡如仇，發泄心中怒火。

    送走官員一行人，白廷盯著包拯額間，忍不住道：“你這額頭的月亮，還挺好用?！?/br>
    接話的是展昭：“那是，包大人的月亮簡直是居家旅行必備之物?！?/br>
    包拯被夸得神清氣爽，忍不住傻笑。

    一旁的公孫策翻了個白眼：“你別聽他的，平日里大多沒個屁用，主要功能是能發光當手電筒?！?/br>
    白廷：……

    突發事件告一段落，白廷松了口氣，接過展昭遞過的一籃子蓮藕 ，正想回西湖別墅，忽然望見人群中，那張熟悉而不想相遇，渴望觸及又怯懦逃避的臉。

    第67章 自作多情

    圣樓集團的供應商大會一片喜氣洋洋。

    從大會的舉辦地點，會場布置, 到大會上圣樓集團和各供應商們一同展望未來, 整個流程過半, 雙方都極為滿意。

    尤其這回圣樓集團的最高層全體出動，讓各供應商們覺得備受重視。圣樓集團大boss樓開墨親臨現場, 一番“同舟共濟、攜手發展”的演講，各供應商們激情澎湃, 恨不得立馬端碗酒歃血為盟。

    采購部部長極為狗腿：“高還是老大高啊，一場演講就能讓全場高潮迭起?！?/br>
    程智與其并排而坐, 笑而不語。

    樓開墨這人最本事的地方, 大概就是明明面無表情, 聲音冰冷，也從不用任何演講或心理學技巧，偏偏說出的話就能讓人由衷信服。

    比如同是畫大餅, 從古冠玉口中說出來, 就讓人覺得是純粹的紙上畫餅, 瞅都不想瞅一眼。但若從樓開墨嘴里說出，眾人就會餅已經烹調好，并且面餅松軟，內材豐富，自己只需張口等吃即可。

    再比如同是鼓舞人心, 從古冠玉口中說出來，眾人只覺敷衍了事，不談實干只會展望, 面上笑嘻嘻內里巴不得廢話趕緊結束；但從樓開墨口中吐出，那就是全場積極奮進，信心倍增的氣氛，比如現在。

    程智看著全場歡欣鼓舞的眾人，再看了一眼臺上凜若冰霜的樓開墨，忍不住對王鵬道：“同人不同命?！?/br>
    王鵬：“自帶技能你羨慕不來?！?/br>
    上午的會議結束，下午是和供應商的茶話會。

    程智詢問樓開墨是否出席。

    樓開墨認為沒必要，否定了。在酒店內處理遠程文件。

    他的效率極高，不過一個鐘頭，所有文件都已批復好。

    “老大 ！”古冠玉在房門外喊道?！耙灰ジ浇咦??！?/br>
    樓開墨思索片刻，應允了。

    不多時，兩人已經搭乘游覽專線，在附近景點溜達了一圈。

    “老大，那里人好多，我們去看看！”古冠玉天生是愛湊熱鬧的性子，看到人群都往包公祠方向聚集，自然也不甘人后。

    樓開墨本不喜人潮擁擠，不過還是由著古冠玉一同擠入人群中。

    于是，他們欣賞了一場吃藕救人的場景。

    再然后，他們迎上了白廷的視線。

    人群漸漸散去，原本挨山塞海的包公祠恢復正常的密度。

    ==

    包公祠的大殿屋檐上，包拯公孫策展昭三人正排排坐，吃果果，哦不，吃八卦。

    展昭雙手握著巨闕劍的劍鞘：“人群里那個長得特別好看的，是不是就是白老板的姘頭？”

    公孫策：……

    姘頭不是這樣用的。

    包拯輕笑一聲：“真相只有一個！”說著，從口袋掏出公放音響，放出《柯南》出場的bgm。

    公孫策忍無可忍，直接將兔子型音響砸得稀碎。

    包拯的小黑臉一皺：“你好無情，你好殘忍，你怎么可以這樣傷害兔兔？”

    公孫策：“問‘元芳怎么看’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再沒事學習日本死神，我讓你下場和那兔子一樣?！?/br>
    包拯頭靠在展昭肩頭，格外嬌弱：“小貓，你家公孫大人好兇?！?/br>
    展昭沒心情安慰他，急迫的關注著前方風起云涌。

    “迎上來了迎上來了！”展昭激動道?！霸捳f老板不是和那美男子分道揚鑣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包拯摘下額頭的月亮，一分幻化為三：“來來來，買定離手。是激情復燃，還是萍水相逢，還是形同陌路?！?/br>
    展昭從腰間丟出一只小白鼠：“壓一只鼠，激情復燃?！?/br>
    小白鼠：“嚶嚶嚶?！?/br>
    公孫策深思熟慮良久：“我押萍水相逢，然后形同陌路?！?/br>
    ==

    包公祠的大殿庭院。

    “白老板，別來無恙！”古冠玉依舊缺心眼的打著招呼，似乎絲毫沒察覺當初不告而別是否妥當。

    白廷愣了半晌，也在臉上掛起笑容：“沒想到那么快又相遇了?！?/br>
    古冠玉夸贊了一番安徽的風景食物，最后道：“白老板，晚上我們供應商大會晚宴，非常熱鬧，你要不要一起來？”

    白廷察覺到，樓開墨正在打量自己。

    那眼神時不時停滯在自己的臉上。

    可跟往昔不同。

    以往的小黑，視線是炙熱的、依戀的、偶爾還會有幾分占有欲。此刻的眼神，是打量的，審視的，似乎企圖穿透皮囊，去剖析皮rou下的性格與想法。

    白廷：“不了，晚上有點事?！?/br>
    古冠玉：“白老板怎么這么生疏，我們老大當初還多虧你關照，哎，老大，你怎么都不說句話?！?/br>
    樓開墨默不作聲，只是朝白廷點頭，疏離而客套。

    古冠玉將缺心眼發揚光大：“哎，這氛圍怎么怪怪的，想當初老大你跟在白老板身旁一直喊白白，白老板喊你小黑，那畫面嚇死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