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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時日以來,他對面前的少女還算是有好感,所以也愿意寬待于她。 送了筆,他沒作停留地就離開了,因為他確實很忙,這段時間都沒有幾天去了實驗室的,來給她送筆也不過是忙里偷閑的一丁點時間而已。 宋予深的這種忙,在接下來一周里也得到了印證,除了上課,基本上看不見他的人。而她這一周因為宋沛年要抄筆記,則基本上的時間都是留在實驗室的,和宋沛年一起上下課,一起自習。 兩人在一起一周,宋沛年不著痕跡地想靠近她,然而她卻始終是不近不遠的距離,任由他如何努力,她都沒有再對他親近一分,就算是偶有親近,也會在不經意間暗示到兩人的姐弟身份,但好在,她沒有再像那一天之后一樣避開他。 是夜,宋沛年耷拉著毛茸茸的腦袋趴在自己的小貓爪子上,盯著身邊的她專注地復習。 室內雖然安靜,可他卻絲毫不覺得無聊,他很喜歡這樣和她在一起,她身上似乎有種讓人能不自覺間安靜的氣息,僅僅是這樣和她在一起,他都能夠感到欣悅。 一人一貓很和諧的待在書房里,一向活蹦亂跳的哈士奇卻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半個小時后,二哈搖頭擺尾的進了書房。 不用人問,它嘴里叼著的粉色日記本就已經說明了它去了哪里。 自從那次宋沛年搭著毛巾討好應如笙得了寵愛,它摧殘蓮花被打后,不知道為什么,它似乎就尤其喜愛粉色的東西。 然而或許是應如笙不喜歡粉色系的緣故,她的整個臥室,除了已經被摧殘后換掉的蓮花,就只剩下那根毛巾和這個日記本是粉色的。 可惜毛巾太高,英短可以跳上桌子去夠,哈士奇卻因為體型太大而跳不上,也就夠不到,所以它就把目光放在了矮桌上的粉色日記本上。 宋沛年看了一眼明顯又是來引起應如笙注意的二哈,眼皮都沒掀一下就直接挪開了目光。 跟二哈計較了兩次過后,他放棄了,跟狗計較什么呢? 二哈卻不滿了,雖然上次小弟帶它一起玩了,但是這并不能抵消它對他爭奪主人寵愛的仇恨。它已經看不慣這只給主人吹枕邊風的小弟很久了,現在他竟然還敢無視它! 它立即抬起爪子想rua書桌上的英短。 宋沛年本來轉了視線,加上貓的眼睛不像人的眼睛那么看得清,它也沒來得及看出二哈的動作,就已經被它薅了一爪。 他本來就是趴在桌邊的,身體又小,被二哈那樣沒輕沒重的一抓,整個身子頓時側翻了出去。 二哈本來只是想跟英短玩,沒想到他竟然這么不經玩,薅一下就要摔下來,它被嚇得立即丟了嘴里的日記本,躺在地下就要用自己柔軟的身體接住不小心摔下來的英短。 應如笙是隱約注意到了一貓一狗的動作的,貓這種動物一向驕矜,狗卻是蠢萌。英短懶得理會哈士奇也是正常的,而且平時一貓一狗也經常這樣相處,所以她并沒有怎么在意,然而她卻沒想到二哈那一爪子用力過猛,英短竟然直接掉了下去,她趕緊去接要掉下去的英短。 最后堪堪在掉落之前才接住了英短。 二哈似乎也知道自己錯了,蜷縮在一團的身子趕緊站起,湊到了英短身邊。 有驚無險。 應如笙安撫了英短后,強行薅了一爪二哈,二哈是真的愛惹事。然后她撿起了四處散落的日記本。 這也是原身的日記本,原身記錄自己和溫言梵日常的筆記本都有三四個。 原身似乎真的很喜歡已經去世的溫言梵,哪怕溫言梵已經去世一段時間了,她的生活里也處處都是他的痕跡。 屋里沒有其他人,應如笙也就沒什么顧忌,直接把散開的日記本擺到了桌上,然后才蹲下身去撿一張張掉落的照片。 宋沛年看見應如笙矮了身,便下意識地追尋著她的身影而去,然而這一低頭,散落滿地的照片便撞入了他眼里。 各式各樣的合照,哪怕是旁人,也看得出照片里少年少女的親密與情誼。 照片里的少女正是說暫時不會找男朋友的她,而那個身著白襯衫的少年…他是認識的。那是高中里大了他們兩屆的學生會會長溫言梵,當時他就是從溫言梵手里接過的學生會會長職位,所以還算記得清楚——溫言梵在高考結束回去的路上,意外死于車禍。 當時無數老師為溫言梵惋惜,一來是因為溫言梵在所有老師眼里都是極其優秀且知禮的,二來則是因為那一屆的高考狀元就是溫言梵。 他聽得多了,也就記住了一些。 可…她為什么會有和溫言梵的合照?還那么親密。哪怕他沒有談過戀愛,也知道這樣的距離是情侶之間才會有的,何況她收起的有一張照片里就是少年溫和吻在少女的發絲上。 宋沛年隱隱覺得有什么脫離了控制,腦海一片混沌,連心都是顫抖著的。 少女卻是已經撿完了照片,翻開日記本,開始把照片往里面夾。她的動作很仔細,也很謹慎,是對待珍愛之物才會有的溫柔細致。 應如笙的確很仔細,但并不是因為這個日記本是她的心愛之物,而是因為這是原身的遺物,更是原身珍視的心意。它值得她的溫柔以待。 可落在宋沛年眼里卻已經徹底變了味,她每翻一頁,上面的字便清晰地映入他眼底,也讓他更加清楚地意識到已經去世多年的溫言梵在她心里到底有多重要,尤其最后一頁的記錄里,她竟然連選現在的專業都是為了溫言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