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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聲音,應如笙轉過頭,便見著了矜貴少年身邊那個爽朗陽光的少年。她笑著打招呼,“思域,沛年晚上好?!?/br> 她道,“很久沒看見思域了,在國外還習慣嗎?” 余思域很巧地和宋沛年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所以也比原身小了一個月。 余思域回答了應如笙的話,正想又寒暄兩句,卻見本來冷著眉眼坐在他身邊的少年在應如笙看向他的那一刻就恢復了正常,眉眼間還有兩三分難得的笑意。 他甚至聽見好友的聲音都柔和了不少,“jiejie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晚?” 他詫異,他雖然和應如笙處得還算不錯,可沛年和應如笙的關系不是一向只是浮于表面的友好嗎?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了?他不過是出國了四個月,怎么就跟落后了四十年一樣。 “在學??磿洉r間了,所以回來晚了點?!睉珞峡戳丝磧蓚€少年,余思域和宋沛年聚在一起時常喜歡喝一兩杯酒,因此她并不詫異,“還要放包,我就先上樓了,等會兒見?!?/br> 應如笙離開得很快,余思域也就要坐下,然而他坐下后才發現自己好友還站著,甚至目光還追著應如笙,“沛年,你發什么呆呢?” 好友的目光一直追著他那位繼姐,他心里莫名有些異樣的感覺,然而這種感覺閃得太快,他沒來得及抓住。 宋沛年驟然被拉回神智,又看見好友探究的目光,便迅速地收斂了自己的心思。 無論如何,他對她有這種心思都是見不得光的,至少現在還不能。 他平復了些許心境,坐了下來,“沒什么,突然想起了些事情?!?/br> “嘖,你這種人,活該悶死,有些事憋在心里也不說?!庇嗨加蚝敛涣羟榈爻靶Φ?。跟宋沛年這種人相處,絕對要足夠損,自己才不會被氣死。 宋沛年轉動了一下酒杯,正要繼續喝酒,余思域卻是又湊了過來,“真的找了女朋友還被罵了?還是根本還沒追到???不如告訴我,我幫你出出主意?!?/br> 宋沛年握著酒杯的手驀然頓住了。 他轉頭看了看身邊的好友,眸光莫測。 “你這是什么眼神?好歹我還是比你這個初戀都沒送出去的人好點吧?” “那好,我問你?!彼闻婺攴畔戮票聪蛩?,“如果我想追一個人,但是這個人因為某種已存在,且不能更改的關系,根本不能接受我,甚至是厭煩我,我該怎么辦?” “某種已存在,且不可更改的關系?”余思域反復咀嚼這段定義。 “是?!彼闻婺甑?。 “emmmmm…”余思域陷入沉思。 半晌,他道,“要不…我們還是放棄算了?天涯何處無佳人,何必單戀一枝花?是吧?” 這都已存在還不能更改,女生也根本不能因此而接受他了。還說個毛線??!憤怒.jpg。 不過他真的佩服這個拒絕好友的女生,要知道他從小和好友一起長大,見過的都是女生前赴后繼往好友這里撲,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拒絕好友,甚至還是厭惡。 就知道這個損友根本不靠譜,宋沛年本來也沒抱什么希望,自然也就談不上失望,于是他轉過視線繼續喝酒。 “我聽說一個人只要喜歡上了那個人,任何的原則性都可以拋棄,她既然還堅守著你說的那個玩意,證明就是不喜歡你而已…我覺得你說的那個根本不是你們之間的根本問題,根本問題就是她不喜歡你而已?!卑肷?,余思域弱弱的聲音傳來。 也是在余思域話音落下的時候,宋沛年酒杯里的酒滿到灑出來了。 根本原因就是她不喜歡他? 如果他想更進一步,跳出姐弟的身份束縛,她就會因為他們存在的關系而厭惡他。 但如果他安分地偽裝成弟弟的身份靠近她,縱然他如何努力,她只把他當弟弟的話,也許她對他的感情會越來越深,可那也只是親人之間的親情,又怎么會喜歡上他、愛上他? 這根本就是一個無解的死結。 宋沛年的心突然亂了,紅得如同血液的酒漫延,漫濕了他襯衫雪白的袖口。 這種紛亂,直到晚上從英短身上醒來都還沒能理清。 應如笙捏了捏小貓爪墊子,“今天怎么了,怎么不開心的樣子?” 她養的這只英短雖然有些高冷傲嬌,但對她還是會撒嬌賣萌的,然而今晚他睡醒后,就似乎興致不高,一直是軟綿綿地趴在她書桌上,尾巴緊緊纏住她的左手腕。 應如笙湊到了英短趴在書桌上的圓臉前,捏著他柔軟的小貓爪子。 少女身上清雅的氣息突然襲近,近在咫尺的距離,她的額頭幾乎與他相抵,手更是握住了他的小貓爪子。 暖暖的按揉從爪子上傳來,他不自覺間放松了,更是無意識地用自己的臉蹭著她的臉,這是貓的身體早已習慣的動作,然而此刻實實在在感知到她的卻是他。 兩人之間的此刻更像是親密無間的戀人,她眼里倒影著他的身影,寧靜又澄澈。 在他自己甚至都沒有意識到間,他的心便已經漏了一拍。這種猶如觸電的感覺瞬間沖散了他腦海里所有的煩憂,直抵心口。 哪怕是兩天后的課上,他都還能清晰地記得那種控制不住自己心跳的感覺,她就像是罌粟,讓人在不自覺間就越陷越深。 他的目光轉向了坐在他前面的少女身上,連宋予深念他的名字都在無意識間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