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頁
蘇釉煙看著面前卸了一身威壓的繼子,猶豫了一瞬,到底是取過來了。 也就是在蘇釉煙接過合同的同時,宋疏南退后一步,深深地向她欠身道歉。紅色的血隨著他躬身的動作不斷墜落,砸落在淺色的地毯上,暈染開了一片血紅的印記。 他的身子也似乎顫了顫,然而不過一瞬,便恢復如常。即便是彎了腰身,他也像是傲然而立的巍峨高山,能讓人生出無限安全感。 蘇釉煙握著合同的手有一瞬間不受控制地顫了一下。 她很清楚,即使是在這些頂級名門中,宋疏南也是優秀拔尖到讓一眾名門驕子仰望的,而且他也沒有談過戀愛,更是沒有任何不良嗜好,對笙笙也足夠好。這樣干凈又優秀的人,笙笙此生絕不會再遇見第二個,然而這個人是笙笙的兄長,家世也不是她可以掌控的,一旦他以后變心…… 些微的恍惚中,她將手中合同交與了宋董事長。 合同內容很長。 歸納起來卻很簡單,宋疏南把自己所擁有的一切都交給了應如笙,甚至包括他自己。 宋董事長一目十行地瀏覽完,冷笑道,“你倒是想的完整。既然想得這么完整,北美洲區域的新業務拓展就由你親自坐鎮,等什么時候拓展完了再回來跟我說你和笙笙的事情!” 宋氏以投資銀行在北美起家,以其嚴密如鐘表擺動的cao作在資.本主義國家積累財富和權勢無數,只是宋氏祖上到底是華國人,近幾十年來,總部也逐漸從北美挪回華國,但北美到底是一兩百年的總部,整個體系不是說挪動就能挪動的,宋董事長近些年依然是國內國外地跑,甚至一年中大半年都得和妻子蘇釉煙坐鎮北美,而且頂級投行新業務的拓展,更不是一時片刻可以完成的。 如今他讓宋疏南坐鎮北美洲拓展新業務,顯然是想讓他短時間都不要再回國內,也顯然是想讓他和應如笙分開一段時間,冷去心思的意思。 宋董事長不信宋疏南,也不想讓宋疏南和應如笙在一起。 所有人都接收到了這個信號,聰慧如宋疏南自然也是清楚的,也是同時,他眼中神色驟然一變。 然而宋董事長卻已經是下了決定。 繼女從小養在他膝下,甚至不少人以為繼女就是他的親生女兒,長子和繼女在一起,哪怕是做了聲明,其他人恐怕很多也會以為他為了讓繼女和長子在一起而改了血緣關系而已。 何況笙笙和疏南之間,不過是疏南的單相思,冷一段時間,這種荒唐的念頭也就過去了。 ** 回房間的路上,應如笙反復思量著,她在想她該不該插手宋家的事情,又能不能插手。 這也是她一直在糾結思考的問題,也是一直到現在都下不了定論的問題。 宋予深今天會這么直接爽快地告訴她,很顯然是鋪墊已經差不多了。又或許該說,之前她發現他的異常的時候,他就已經準備得只欠東風了。 系統也說過宋予深現在在做的,都是他報復的人應受的,至于他報復的人是誰,到現在,似乎已經很是明顯了。 思量很久,拉開門的瞬間,她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 也是在她拉開門的時候,房間里的宋沛年聽見了動靜,下意識地便偏頭看了過去。 她離開的這幾天,他晚上穿到她的貓身上,房間都是空蕩蕩的,讓他尤為的不適應,失眠也更嚴重,甚至昨天晚上他穿到貓的身上后都沒有睡著,因此到現在他都還在貓的身上。 應如笙剛打開房間門,見著的便是英短歪著頭看向自己的可愛模樣。圓圓的腦袋歪著,一雙圓滾滾的眼睛更是呆萌,似乎還有些突然見著她的迷茫。 突然就被萌了個血槽空的她放了包就要去抱英短,然而不知道從哪里沖出來的二哈以更快的速度撲到了她懷里,熱情地抱住了她。 應如笙怕哈士奇摔著,趕緊接住了它,溫柔地撫摸著它的頭。 被自己主人這樣一撫摸,二哈更開心了,也更熱情了,恨不能扒在應如笙身上,獨占了應如笙,甚至得意洋洋地掃了小短腿、跑得慢的胖乎乎英短一眼,然后越發抱緊了應如笙。 再明顯不過的耀武揚威。 和狗中傻.狗二哈爭寵,還被傻.狗鄙視了的宋沛年:“……” 他本來在看見應如笙的瞬間就跳下了沙發,然而英短的身體實在是太小了,腿也太短了。在他邁了兩步的時候,比他大了不只一個型號的二哈已經撒丫子撲進了她懷里,此刻他也就只能看著這只拆家傻.狗熱情地討好她。 絕對是鄙視他和討好她! 雖然他沒看見它拆家,但是亂糟糟的陽臺已經說明了一切。這只二哈似乎特別鐘情于弄亂陽臺,傭人收拾一次,它弄亂一次,循環往復,樂此不疲,甚至就在剛才,它還推倒了新擺的海棠。 看了看無比熱情撲在應如笙懷里,甚至想蹭上她的臉,讓她完全忽視他的二哈,宋沛年眼中神色沉了沉。旋即,有著軟墊子的貓爪子轉了個方向。 高傲的英短就慵懶地踩著矜貴的步子走出了應如笙和哈士奇的視線。 當然,應如笙被哈士奇纏得無暇分神,也根本沒察覺到英短是什么時候消失的。 等到宋沛年從陽臺折返,他沒立即往回走,而是站在原地,抬起軟乎乎的貓爪子,歪著毛茸茸的腦袋,仔仔細細地掃視了粉紅色、柔軟的小貓爪墊子很多遍,確定沒有任何痕跡后才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