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頁
只是可惜她到那個世界的時候,手就已經傷得徹底,所以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和任何人長久過,也想和溫行闌維持那樣短暫的關系。 但無論她有沒有想過和他在一起一世,她都是希望他能好好活著,可沒想到他會那么決絕,沒有威脅她留下,沒有強迫她,而是留下了自己。 就為了讓她記得她這漫長的一生中曾有過他這樣一個人。 值得嗎? 應如笙得不到答案。 或許對于她來說,這種做法是愚蠢,但是對于溫行闌來說,那就是他想要的白首到老。 站了很久,她才往回走。 路過客廳的時候,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已經沒了玻璃渣的位置。剛才宋疏南眼里的神色斂得太快了,她沒太看清,可隱約還是看到了點的,她不覺得那是她看錯了。 沉吟了半晌,在一聲驚雷砸下的時候,她開了房間里的一瓶紅酒,含了一口,又吐了出來。然后揉亂了頭發,抱著軟枕出了門。 宋疏南剛換上睡袍后就聽見了門鈴聲,他開了門,詫異地發現是應如笙。 此刻在他門前的她還穿著剛才的睡袍,只是卻有些凌亂,頭發也是散亂地披散在肩頭,一雙眼眸更是猶如浸了春水般柔軟迷蒙,可眼底深處卻有些驚慌,抱著軟枕的那雙手更是緊繃到指節微微泛白。 這是完全不同于平日里冷靜的柔軟。 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可這樣的她讓他很是心疼,他把她拉進了門,正要如以往般揉揉她的頭的時候才發現她似乎是剛從床上起來,被軟枕半遮住的睡袍竟然微微扯到了肩頭,漏出了白皙秀雅的鎖骨也不知道。 他掙扎著挪開了眼,囚禁住心底的野獸,才抬手微扯了扯她滑落的睡袍,“笙笙怎么了?” 離得近了,他隱約嗅到她身上隱約的酒味。 她又喝酒了? 難怪她的神色間有些不對勁。 應如笙雖然是故意沾了點酒,但是之后都吐出來了,因此她其實根本沒有醉。 她故意放開了自己眉眼間的軟,似是有些尷尬地道,“大哥,外面雷聲有些大,我不太…不太習慣,能睡你的次臥嗎?” 她和宋疏南住的都是總統套房,分主次臥。主次臥之間也有門,倒其實完全不會顯得曖昧和過分親近。 在普通人家里,兄妹出去住一個套間也并不少見,只是宋家是名門,家庭條件頂流,又怎么會為了這么點房間錢讓應如笙住宋疏南的次臥?畢竟連宋疏南的助理、秘書都是有單獨的房間。 少女雖然掩飾得極好,言語措辭也沒有太露怯,可她眉眼間的松怔與些微的不安卻隱隱透露出來。 外面白色的光隱約閃過,少女的瞳孔陡然縮了一下。 宋疏南瞬間便明白了少女此刻出現在他房門外的原因。 他看著面前嬌弱的少女,眼中神色漸沉,可到底是心疼少女壓過了內心肆意的狂亂。他揉了揉少女的頭,引著她往臥室走,“你睡主臥吧,我睡次臥?!?/br> 因為知道了那個少年的存在,他其實已經隱隱有些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情緒,他不能忍受自己寵著、疼著的少女愛上別人,和別人在一起,甚至是嫁給別人,而他卻只能作為她的兄長而存在。 可同樣的,他也不想傷了她,所以他其實不希望少女這時候和他同處一室,他怕自己到時候會傷害到她。 這不是他想看見的。 “我睡……” 少女的話還沒說完,宋疏南便打斷了她,“笙笙聽大哥的話,好嗎?” 他知道醉酒后的少女是朦朦朧朧的,并不會特別清醒,但卻尤其的乖巧聽話。因此他特意抬出了自己不怎么愿意面對的兄長身份,讓她聽話地去睡主臥。 果然,在他的堅持下,少女沒再出聲,被他安置到了主臥的床上。 他為她捏好被角,“睡吧,我在那邊處理公務?!?/br> 他的言下之意是他不會走遠,讓她安心地睡。 少女似乎是明白了意思,蜷縮在被子里安然地睡了,本是微微蹙起的眉頭也在逐漸平穩的呼吸聲里松開了。 宋疏南垂目看著安然睡去的少女,眼中神色復雜,修長的手指不自覺地滑過少女白皙柔軟的臉側。少女似乎是感受到了溫暖,無意識地在他掌心蹭了蹭,像是一只乖巧溫順的貓咪,他眼底浮現繾綣深刻的笑意。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敢這么看著她。 他沒能看好她的心,她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就把這顆心給了別人,甚至已經有了男朋友,他該怎么做? 強行拆散他們嗎? 如果少女因為被他強行和喜歡的人分開,而走不出那種痛,而恨他,又是他愿意看見的嗎? 雖說他們這樣的戀愛,因為年紀太輕,一般都走不長久,也許只要他守在她身邊,不等他拆散,他們就已經走不下去了。 可他不愿意用她的心去賭,也不愿意依靠那微薄的可能性,畢竟他所了解的少女,從來都是理智而冷靜的。這樣的她會愛上一個男孩,也決定和那個男孩走下去,那就絕不是一時的沖動,也必然不會像是其他少女一樣容易分開,甚至可能會走到最后。 可他不甘心只是當她的兄長,也不愿意只當兄長。 思緒來來回回千百遍,卻依舊是紛亂無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