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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匹馬兒一路穿行,途徑許多荒僻崎嶇的路徑,終于來到山谷中的一處平地。 此時已臨近傍晚,斜陽掛在西邊的山頭,光線昏黃還不算昏暗,可以見到下方的山谷中有一間木屋,木屋的周圍有十幾個身穿鎧甲的炎國士兵。 紀昱看似平靜的眼眸閃過一抹激動之色,身上的棗紅色馬兒更是因為感受到熟悉的氣息高亢地嘶鳴起來。 嘶鳴聲驚動木屋周圍的守衛,那些守衛一下看向紀昱所在的位置,擺出防御的姿態來。 與此同時,喊殺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埋伏在山谷周圍的炎國軍隊率先向著紀昱的隊伍發動攻擊,兩軍交戰在一起。 炎國的大軍與景國的大軍都已經回國,舒曲離與紀昱所帶領的軍隊都不過幾百人而已。 紀昱一心想要突破炎軍的防御,進入小木屋帶出狐星河,他的眉目凜冽,宛如神將一般,手中的利劍不斷清掃著圍攏過來的人。 就在這時,紀昱銳利的眸光見到那間木屋被人打開,從里面走出舒曲離的身影。舒曲離懷中抱著一人,正是狐星河! 紀昱身上的氣勢陡然冷峻數倍,下手也更加果決,他一踢馬腹,竟直接殺出一條血路,從山谷中沖下,直奔著舒曲離而去。 紀昱的聲音冷酷如霜雪,冷酷之下是絲毫不加掩飾的殺意:“放下他?!?/br> 而這時紀昱才注意到,狐星河被舒曲離抱在懷中,身穿著透明的紅色紗衣,顯得艷麗非常,一雙如玉般瑩白的腳竟然未穿鞋襪,暴露在空氣中。 更讓紀昱殺意沸騰的是,狐星河的右足腳踝處竟垂著一條斷裂的銀色細鏈,這條銀色細鏈拴在狐星河的腳邊,被風吹得晃動,落在紀昱眼中卻顯得分外刺眼。 紀昱握緊手中利劍,雙眸中是抑制不住的怒意,他的聲音冷到骨子里,一字一句道:“你竟然將星河囚禁在這木屋里?” …… 鄔易烈進入西峽關。 西峽關外的一仗雙方兩敗俱傷,讓鄔易烈起碼三年不得出西峽關外,而炎國與景國也失去繼續攻打明國的實力,不得不撤退回國。 暮色籠罩著橫尸遍野的西峽關外,血液浸濕了西峽關外干燥的黃色土地。 鄔易烈渾身浴血站在西峽關的城門外,仿佛一座亙古不變的雕像,有種沉重而肅穆的意味。 等到炎國與景國撤軍之后,鄔易烈又花費兩日時間清理掉那些叛亂的亂軍。如今鄔易烈只要帶著大軍回國,再將明國朝堂上的亂臣與篡位的三弟一并殺掉,他的統治就徹底穩固下來,再無人有實力能撼動他的地位。 但鄔易烈卻并沒有選擇立即回國,他帶著一隊人馬走出西峽關,朝著沿途標記的地方走去。 這些標記的地方,是他派去跟蹤紀昱的隊伍的人留下的。 鄔易烈何其狡猾,猜到紀昱必定會去尋找狐星河,便早早地就派人跟蹤在后面,沿途標記,為鄔易烈指引路線。 他跟著標記一路走到一座原始大山外,沿途的標記變得雜亂起來,路上的腳印也變得更加密集混亂。鄔易烈一眼便判斷出,紀昱的隊伍在這里突然加快了速度。 他跟著這些足跡加快腳步前進,約過了一個時辰,鄔易烈聽到前方傳來喊殺聲,似乎有兩只軍隊正在進行交戰。 鄔易烈如野獸般兇惡的眸子騰地冒出一股火焰,他用力一踢馬腹,帶著自己的軍隊沖入戰場,揮動手中長戟:“鄔易烈,紀昱,等著本王來取你們的人頭!” …… 狐星河本來在屋子里啃著燒雞,可突然木門被推開。舒曲離走進來,見到狐星河的模樣微微錯愕,接著上前從腰間抽出短劍斬斷狐星河腳邊的細鏈子。 “阿狐,我們要換個地方了?!?/br> 舒曲離橫抱起狐星河,眉頭微蹙,抱著狐星河的手很用力,像是怕狐星河突然就消失在懷中一般。 狐星河順勢用手抱住舒曲離的脖頸,見到舒曲離的表情頓時明白過來,一定是外面發生了變故。 是有人找來了? 狐星河睫毛低垂思索著。 他現在可以說是成了一個香饃饃,人人都想要搶到手里。狐星河知道有人找到這里,卻一點高興不起來,對他來說,在舒曲離手里和在其他人手里根本沒區別。 他現在已然成了漩渦的中心,引發出一連串的事情,要想徹底擺脫這團亂麻,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漩渦消失。 只有他突然消失不見,舒曲離、紀昱和鄔易烈三個人才會放手。 但是如果只是單純的消失不見也不行,三個人都不是傻子,如果他突然消失,其他人都會猜想到他會出現在月帝那里。 眼下徹底解決問題的辦法只有一個。 狐星河想到了金剛鐲里的假死丸。 于是狐星何在舒曲離準備抱著他出去的時候,突然伸手扯了扯舒曲離的衣襟,他低頭紅著臉,聲音跟蚊蟲一般小道:“我突然尿急?!?/br> “尿急?”舒曲離重復這兩個字,他狐疑的眸光落在狐星河臉上。 狐星河重重點了點頭。 舒曲離放下狐星河,卻并沒有走出房門,他關了木門轉頭看著狐星河,對狐星河的話并不十分相信。 狐星河沒有辦法,只好走到放夜壺的地方,背對著舒曲離,做了個擦額頭的動作,將那顆假死丸丟進了嘴中。他含在嘴里,卻并不急著吞下去。硬生生擠出了一點水后,狐星河滿臉通紅轉過身,又被舒曲離橫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