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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接下來,舒曲離不管怎么旁敲側擊,都無法再從鄔易烈口中得到任何消息。 兩人心照不宣地轉移了話題,看上去交談甚歡。 舒曲離端起酒樽,遙敬鄔易烈一杯。雪白的手指按在紅色的衣袖上,露出纖細的下頜,飲盡杯中酒。他的姿態貴氣而優雅,與豪放不羈的鄔易烈形成強烈的對比。 黃銅酒樽放在案桌上,碰撞發出輕微的聲響,舒曲離忽而道:“此次攻打景國大勝,將士們士氣高昂,本應一鼓作氣乘勝追擊,但奈何糧草不多。等到糧草送至,還需要五日時間。不如趁著這五日時間,圍山狩獵一番來助興?!?/br> 舒曲離向鄔易烈發出一同狩獵的邀請,他的神態自然,看上去是真的想狩獵游玩一番。 而鄔易烈正端著酒樽正欲一飲而盡,聽聞舒曲離的話,又放下酒樽,那雙似勾勒著黑色線條般野性而銳利的眼睛,閃過莫測的情緒。 片刻后,鄔易烈勾起半邊唇角,大笑道:“既然炎帝盛情相邀,本王又怎么好推辭?” 在鄔易烈毫不猶豫答應之后,舒曲離與鄔易烈兩人又交談一番,一副把酒言歡的模樣。而狐星河則一直老老實實蹲在鄔易烈腳邊,做賊心虛地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 等到晚宴結束,狐星河跳上鄔易烈的手臂,重新坐會鄔易烈的肩膀上。他能感受到背后如同芒刺般的目光,那是舒曲離的視線,一直不曾從他身上移開。 鄔易烈在炎國大將嚴清雙的恭送下離開,期間路過一處地方時,那里套著幾匹軍馬,都是些雄健的高頭大馬,上過數次戰場。 而這幾匹氣勢高昂的軍馬在鄔易烈靠近時,都變得焦躁不安起來,一直用馬蹄刨著地面的泥土,鼻子噴吐氣息。這種情況一直到鄔易烈離開二十米外才稍稍好轉。 這讓送行的嚴清雙大感驚異。 等到送走鄔易烈,嚴清雙將這件事告訴舒曲離,讓舒曲離半瞇眼眸,眼眸閃過不辨的情緒。 嚴清雙在說完這件奇事后,又忽地想起明國那邊的傳言,對舒曲離道:“明國人都在傳,這鄔易烈是千年難得一見的殺星轉世,連豺狼虎豹見了他都要避讓。傳得更離奇的是,但凡人離得鄔易烈近了,都會被其刑克,重者丟掉性命,輕者霉運纏身?!?/br> 嚴清雙說完,堅毅的臉上露出笑容來:“這些事情傳得太過離譜,不過是無知百姓因為畏懼而編造出來的,實在可笑?!?/br> 舒曲離嫣紅的嘴唇微微勾起,幽深的眼眸顯得有些莫測,他道:“或許如此?!?/br> 不過,他可是留意到鄔易烈來時,就連鄔易烈的部下刻意地跟鄔易烈保持著一定距離。 夜深。 嚴清雙在帳篷中酣睡,案幾上的油燈卻忘了掐滅。帳篷外的風穿透厚實的帳篷灌了進來,正巧將嚴清雙懸掛在門口的衣裳吹到案桌上,罩住了那盞油燈。 衣裳如同被滴上一滴墨汁,起了一個豆大的黑點,而后黑點擴大,橙黃色的火焰從黑點中冒出。 這件衣裳成為很好的助燃物,接著點燃下面的木制案桌,最后是帳篷。 這一切酣睡的嚴清雙的無知無覺,他像是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身處夏季,灼熱的太陽光炙烤著他,讓他的背上、額頭上不斷地滾落豆大的汗珠。 熱……太熱了…… 外面傳來一陣急切的呼喊聲。 “將軍,走水了!將軍!” 嚴清雙從灼熱中驚醒,見到的就是帳篷被熊熊烈焰吞沒的駭人場景,他連忙覆蓋著被子從帳篷中沖出,臉色蒼白,驚魂甫定。 驀地,他回想起之前和景帝的一番交談,眼眸中浮現出驚異的色彩來。 …… 狐星河坐在鄔易烈的馬車中。 今日鄔易烈飲了許多酒,烈酒入腹,后勁上頭,即便是鄔易烈這種飲慣烈酒的人,也有三分的醉意。 半醉的鄔易烈與平日里看著很不相同,整個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有著毫不掩飾的鋒芒,整個人看上去既冷酷又硬朗。 一縷黑色略微彎曲的劉海剛好垂至下巴,經過鄔易烈長而黑的濃黑,睫毛短促濃密的眼睛,勾勒出他一張輪廓分明又英挺的面容。他的下頜骨線條冷硬如同刀刃,抬起下頜看人時,給人一種自上而下的強大壓迫感。 此時他便用這種的姿態看著狐星河,一雙似醉非醉的眼眸帶著某種探究。 “小狐貍,本王怎么覺得你的來歷很不一般?” 狐星河很無辜地看著鄔易烈,他只是一只狐貍,他懂什么? 鄔易烈發出一聲嗤笑,他突然伸出手一把將小狐貍抄入懷中,大手揉搓著狐星河的狐貍頭。 狐星河猛地一回頭咬在鄔易烈的手上,正巧咬在鄔易烈的指縫中。 指縫中的皮膚最為柔軟,也最為敏感。因此狐星河尖利的牙齒一下就刺破鄔易烈的皮膚,直到口中傳來血腥味,狐星河才身子一僵,偷偷瞥了鄔易烈一眼。 這一眼正好撞上鄔易烈的眼神,興許是狐星河太過心虛,他似乎從鄔易烈的眼神中看出了殺氣,一時間腦袋發愣昏了頭,心虛地對著鄔易烈指縫中的傷口舔了兩口。 有點腥,有點甜。 鄔易烈被咬一口還沒多大反應,跟蚊子咬一口似的,但被狐星河這么一舔。癢的感覺如同觸電般從指縫通往心臟,讓鄔易烈的手猛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