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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星河想,他或許有點明白,炎帝為什么執著于這個問題了。 舒曲離的頭疼得厲害,就像是有一把鈍刀直捅入腦中,在腦子里翻攪,讓他的每一根筋絡都疼得快要炸裂開。 他的神智都快有些不清醒,恍惚中似乎又看到那些被他殺掉之人的面孔,有那些大臣的,有那四宮女的。 他們渾身是血,從四面八方向他走來,口中無聲念著兩個字,舒曲離知道那兩個字是什么,那些人口中在念:“陛下……” 虛幻之中,只有懷中人成為唯一的真實。他掐著狐星河的肩膀,就像是溺水之人抓緊手中唯一的浮木。就在這時,舒曲離感應到懷中人的動作,他更用力的鉗制住狐星河,不允許這根浮木飄走。 他聽到狐星河在對他說:“我在,陛下,阿狐不走!” 我在,不走……這兩個詞第一次在腦海中出現,在一開始的震動之后變得格外清晰,回蕩在舒曲離的腦海。 他的視線里出現狐星河的面容,那張巴掌大的清秀小臉因為他的動作而露出略微有些痛苦的神情。他看到狐星河吃力地從他的束縛中掙脫出一只手來。 這只冰冷的手輕輕觸碰到他的額頭,動作輕柔的抹掉他額頭上的冷汗。 一陣奇異的溫暖從狐星河的手掌傳出,如同混沌中的一束光芒,驅逐所有的昏暗朦朧。周圍的幻象消失,他的疼痛也在這一刻,被這股溫暖驅散。 從未有過的舒適感籠罩舒曲離的身軀。 他如同一條在岸上經過暴曬后,終于回到水中的魚。舒曲離緊皺的眉頭舒展,竟然舍不得離開狐星河冰冷的小手。 在狐星河要抽回手時,舒曲離抓著狐星河的手又貼回腦門上,聲音有些沉:“再摸摸?!?/br> 狐星河看著一時間蛻化成兒童的炎帝,有些哭笑不得。他像哄小孩兒一樣道:“好,再摸摸?!?/br> 舒曲離抱著狐星河。這一次,他的身體沒有任何惡心刺激的反應,反而有種從未有過的充實感。 舒曲離眼眸半瞇,心中忽而冒出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他放縱了自己這個念頭,手指抓著狐星河的一縷微涼的黑發把玩著,裝作平靜道:“今晚你就留在寡人的寢宮?!?/br> 狐星河:“???” 舒曲離眸光微冷:“不愿意?” 狐星河忍辱負重含淚道:“阿狐是太激動了……” 想到第一次與人同寢,就連舒曲離的心都不免跳動得有些厲害。一些旖|旎的心思涌上心頭,舒曲離喉結微動,似乎連接觸到狐星河的肌膚都變得guntang起來。 舒曲離別過頭,放下狐星河,傳來角落里的何雙道:“帶他去更衣沐浴,再帶到……寡人的寢宮來?!?/br> 略微一頓,舒曲離說出這句話。 何雙笑瞇瞇地眼眸里閃過微不可察的驚訝,他走到狐星河面前,恭敬道:“狐大人,請跟小的來?!?/br> 狐星河自知無法反抗,認命的跟著何雙走了。何雙把他帶到清泉池,命人服侍狐星河,自己又忙著找人給狐星河送來衣物。 狐星河到底還是不好意思讓這么多人伺候他沐浴。況且何雙帶他來的地方是一個大的溫泉池子,他沒有在這么多人面前脫光的癖好。 只留了一個宮人。狐星河褪去衣物,光著腳來池子邊,沒入溫泉池。 在沐浴之后,宮人把衣物給狐星河穿上。 他看到何雙送來的衣物,內里是純白色的衣裳,外面是一件大紅色的薄透紗衣。 大概是因為炎帝喜歡紅色衣物,何雙所以給狐星河帶了這么一套衣裳來。 如此艷麗的顏色,襯托得狐星河清秀的小臉似乎也更加動人一點。 第13章 寢宮里,舒曲離側躺在漆床上,如墨的長發海藻般披散在床,他單手支撐著下頜骨,眼眸微垂,眉目精致而凜冽。 忽而,舒曲離抬頭向著一個方向看去。 狐星河緩步向著舒曲離走來,低垂著頭顱,心臟在怦怦跳動,身子更是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他微抬眼睛,視線穿過重重紗帳,直直望到那道躺在漆床上的身影,恰好與炎帝的眸光對視。 炎帝的眸光帶著有如實質般的穿透力,幾乎要透過這層衣物看透他的皮和骨,把他整個人都看得分明。 狐星河忙移開視線,默默安撫著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吐出一口氣。 他確實太緊張了,不該如此。 狐星河鼓起勇氣,幾下撥開紗帳來到炎帝面前。他瞪圓了眼睛與炎帝對視片刻,嗖地移開視線,腳一蹬把鞋子蹬掉,像只兔子樣躥進炎帝的被窩。 狐星河這樣反倒把舒曲離嚇了一跳。 舒曲離身子一僵,一時間沒有動彈,等到身后人找好姿勢安靜下來后,舒曲離僵硬著身子,不知該怎么做。 他一時沖動讓狐星河留在自己的寢宮,卻沒想到過接下來要怎么辦?難道…… 想到這兒,即便是舒曲離心臟也略微加快。他轉過身,就看到狐星河瞪著一雙比貓兒還要大還要亮的眼睛盯著他。 兩人大眼瞪小眼片刻,舒曲離鋒利精致的眉眼一闔:“睡吧?!?/br> 狐星河:“嗯?!?/br> 兩人中間似有一條無形的線,將兩人分隔在兩邊,沒有一個人愿意越過這條線。 狐星河身子硬得跟一張木板,直挺挺倒在床上,被子搭在身上。他兩眼兒望著床上面的紗幔,不敢動也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