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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焙呛釉俅窝肭?。 舒曲離的臉色沉下去,眉眼冷厲。 狐星河的小動物直覺敏銳的感覺到了一股殺氣,他頭一仰,視死如歸道:“我喝!” 狐星河一把從下人手里奪過碗來,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碗,苦味彌漫整個口腔,強烈的反胃感壓都壓不下去,狐星河捂住嘴,差點沒給吐出來。 “蜜餞給我!” 從下人那里抓過蜜餞,一把塞進嘴里,好半天狐星河才恢復過來,他剛剛差點變成一只死狐貍了。 狐星河的模樣取悅了舒曲離,舒曲離看著半個身子都趴在床榻外面的狐星河,嫣紅的嘴唇霎時綻放笑意:“有那么苦么?” 狐星河轉過腦袋,幾縷墨黑的發絲垂在白皙的臉頰上,一雙淚光盈盈的眼兒望著舒曲離,委屈道:“真的很苦?!?/br> 舒曲離道:“那是你沒喝過更苦的?!?/br> 狐星河吐著舌頭,想把殘留的苦味“噗噗”吐出去,一面回炎帝道:“天下的苦藥不都一個味嗎,還分苦和更苦?” 舒曲離眉眼幽邃:“當然分,治病的藥是三分苦,喝了立馬就死的藥是五分苦,喝了不會立即死去,只會慢慢腸穿肚爛七竅流血的藥是七分苦……” 狐星河聽得從脊背竄起一股涼意。 眼下的場景又讓他想起給炎帝送蓮子羹的時候。炎帝性格陰晴不定,反復無常,上一刻對你柔聲細語,下一刻就能翻臉無情。 狐星河立馬意識到,這又是一個道命題。 他的狐貍腦子飛速運轉,強烈的求生欲讓他維持住表情,不讓自己流露出一分一毫的害怕和厭惡。 狐星河小心翼翼的裹著被子滾到舒曲離腿邊,保持著與舒曲離親近但又不貼近的距離,而后仰起下巴,眨巴著眼睛,一臉好奇的問道:“那有十分苦的藥么?” 舒曲離眸光微閃,冰涼的手指撫摸向狐星河的發燙的臉頰,溫柔地把狐星河粘在臉頰上的碎發理到耳邊,聲音輕柔道:“十分苦的啊,是至親之人送來的毒藥,鉆心蝕骨……” “陛下……” 狐星河喚道。 他用自己發燙的臉頰追逐著舒曲離冰涼的手指,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舒曲離的反應。若是炎帝表現出一絲厭惡,他就立刻停下動作。 若是沒有厭惡的反應,就證明狐星河下次可以采取進一步的勾引方式。 狐星河不傻。他聽出來炎帝最后這一句話,說的就是他自己的事。這個時候倘若出言安慰,顯得太過突兀,而且不夠特別。 炎帝有意給他說這樣的事情,正是想知道他會給出什么樣的反應。如果給出的反應不能讓炎帝滿意,說不定就會讓炎帝剛對他生起的一點興趣消失。 因此關鍵就在于,炎帝想要什么樣的反應。 狐星河直接用行動告訴舒曲離,不管舒曲離是什么樣子,他都愿意貼近親近。 狐星河與舒曲離兩人都在彼此試探。 舒曲離試探狐星河是否有資格讓自己留意。 狐星河試探舒曲離容許自己靠近的界限。 冰涼下的手指下,guntang的觸感傳來。 舒曲離的睫毛微動,垂斂眼眸看著狐星河。燈火映照下,睫毛在雪白的臉頰投下如蝶翼般的陰翳。 狐星河的眼兒在不知不覺中發生變化,直勾勾地盯著舒曲離的臉頰,近乎無恥地用臉追逐著舒曲離的手指,最后整個臉兒都摩挲著舒曲離的掌心。 暖黃的燭光跳動,溫度似乎在上升,燥熱之氣壓倒寒冷。 舒曲離的瞳色驀地轉深。 他看著狐星河的眼睛,才發覺自己一直小瞧了這個小東西。這個小東西一直用乖巧和可憐的偽裝來示弱,直到此時才露出偽裝下的一點真實。 那雙平時總羞怯含淚的眸子,此時正直勾勾的盯著他,帶著一點侵略性,充滿勾引的意味。 更用不知羞恥的動作來挑逗他。 興許是只接觸到半個手掌,這次的舒曲離并沒有惡心厭惡的感覺。是以,他放縱了狐星河的逾矩與放肆。 “呵?!笔媲x輕笑,“大膽?!?/br> 狐星河停下動作,咬著唇瓣:“那陛下喜歡小奴的大膽么?” 舒曲離的喉結動了。 內心的確因為小東西這句恬不知恥的話語而跳動了一下:“你想要寡人喜歡你?” 狐星河道:“誰不想要陛下垂憐呢?” 在剛才,狐星河察覺到自己的靈力又恢復了一絲,證明自己這一步棋沒有下錯。 舒曲離眸光幽深,意味深長道:“寡人的垂憐不是誰都可以得到,你……” 他打量著狐星河,驚覺此時的狐星河,雖然容貌依舊平平無奇,身上卻有種妖異的氣質。 “你就再努努力吧?!?/br> 狐星河咬著唇瓣:“小奴努力,等待陛下垂憐?!?/br> 夜已深,舒曲離卻沒在梅苑留宿。 只是走時,舒曲離看著空蕩蕩簡陋的梅苑,眉頭一皺:“把東西收拾下,明日讓阿狐搬到琉璃殿去吧?!?/br> …… 翌日。 狐星河便搬到了琉璃殿。 梅苑的東西并沒有多少,因此一天就盤點好,送進了琉璃殿中。 這琉璃殿氣派非凡。比起荒涼冷清的梅苑,琉璃殿中栽種著各種花草,保證一年四季都有花開不敗,且琉璃殿的屋頂都是用黃琉璃瓦片打造,看上去鮮艷亮麗富麗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