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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鄭銳霖自己經歷過的事以外,他們之間其實有很多共同話題可以講,比如鄭老爺子和唐老爺子,小學時的同班同學和初中時教過他們的老師。畢竟從幾歲就認識了,唐浩初多多少少了解鄭銳霖的性格,也知道他并不是愛絮叨和八卦的人,但此刻聽著他說起那些瑣事,卻像親身經歷過那樣清楚和有趣。唐浩初靠著鄭銳霖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和他絮絮叨叨的話語,莫名感覺腦中那些負面情緒退下去了一點,心情也安穩許多,甚至隱約生出了幾分困意。 睡眠在抑郁癥患者身上是一種奢侈,所以這困意對他來說非常難得。鄭銳霖不知道懷里的人有沒有聽進去,只覺得他依在自己懷里的模樣很乖,眼神也一副懵懂乖軟的樣子,看得他心尖子發軟。直到鄭銳霖提起他們一起讀初三的那一年,班里那個胖到幾乎要卡著門但性格特別好的男同學娶了班上最漂亮的學習委員而且已經懷了雙胞胎的事時,唐浩初才終于有所回應,甚至主動說了一句‘真好’。 但鄭銳霖覺得像此刻這樣摟著懷里的人已經足夠好了。 不管什么人,哪怕內心再強大,也會在心底渴望有個??康母蹫?,鄭銳霖這么多年以來見過那么多人,卻沒有一個讓他產生過想成家立室相守一生的念頭,只有懷里這個人,讓他時刻都想好好地抱著哄著,看到他就覺得高興和滿足。 鄭銳霖突然緊緊握住唐浩初的手,用非常認真的語氣道:“浩浩,相信我,你會好起來的。我知道恢復的過程很不容易,會很痛苦很難受,但你還有家人朋友,還有很多關心和在乎你的人,……還有我,”說著說著聲音竟有些哽咽,“我會一直陪著你,求你堅持下去,不要放棄,好不好?” 唐浩初輕輕眨著眼有些茫然地看著鄭銳霖。 這種不設防的表情很少出現在他臉上,起碼鄭銳霖很少見過,他見得最多的就是他面無表情地冷著一張臉,讓人見一眼之后,再熱的心也跟著冷卻下來。但幾秒之后,一顆心卻更加火熱,這種感覺就像是隔著厚厚的玻璃或者冰層看著一團耀眼奪目的火,而他就是在這冰涼和疏離中,被他撩撥出無法澆熄的**和愛意。 鄭銳霖深深地望著唐浩初,唐浩初也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看著鄭銳霖,然后在鄭銳霖的緊張和期待中隱隱約約地點了點頭。點頭的動作十分輕,輕到幾乎看不見,落在鄭銳霖眼里卻無限大,甚至重逾千斤。 唐浩初最終在鄭銳霖的懷中睡著了。 他的身體太虛弱了,這會子靜靜地閉著眼,睡顏純凈地像小娃娃似的。鄭銳霖垂眸望著懷里睡著的人,因為怕吵醒他而隔了不到一厘米的距離輕輕撫過他的頭發,又從額頭下移到眉宇、鼻梁和嘴唇,將他臉龐的每一處都細細描摹了一遍才收回手。但眼神并沒有收回去,依然貪婪地看著他,仿佛怎么都看不夠。 唐浩初開始認真按照醫囑服藥,積極配合治療。 藥物是專門作用于神經遞質的,雖然會不可避免地帶來很多副作用,但再大的副作用也比疾病本身來得輕。唐浩初自己就是醫生,知道服藥的重要性,想不吃藥而靠自己自愈純屬僥幸心理,抗拒吃藥可能會錯失最好治療的時機。 醫生根據唐浩初的實際情況開了四個星期的藥,大大小小的藥盒藥瓶堆在一起,像一座小山,鄭銳霖嚴格按照醫囑將它們按分裝成一天天的,分了好久才終于分完,又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還將每天的藥都貼上標簽標上日期,甚至畫了個充滿鼓勵的愛心。 唐浩初服藥的第二天,藥物便開始漸漸起作用,副作用同時跟著出現,比如口干心悸,頭暈反胃,力氣也和以前不一樣了,很容易感到乏力,對外界的反應也跟著又慢一拍,顯得漫不經心難以琢磨,會給人一種傲慢冷淡的感覺。失眠的狀況也沒有好轉,很多時候他都閉著眼躺在床上,躺了幾個小時也無法入眠,但不會再冒出那么多負面的念頭,只是漫無邊際地亂想。 因為睡眠不足,他白天難免打不起精神,和別人說話的時候也無法集中注意力,在不知情的人看來就顯得更冷淡了。所幸這冷淡并不讓人覺得討厭,甚至覺得很乖很惹人疼。 藥是每天上午和晚上都要吃的,唐浩初上午吃完藥,便由護工用輪椅推著去花園散步。本來他應該自己走,如果唐振凱或鄭銳霖在,一定會半哄半強制性地拉著他多走路和運動,可惜今天他們都去忙了,唐浩初頓時開始犯懶,在特別心疼他的護工阿姨的縱容下半步也不愿意動。 但他沒有抵達花園,因為才剛出病房沒多久就見到了程昱。 程昱已經什么都知道了,——從唐浩初被確診為抑郁癥的事到他小時候患過自閉的事,而這對他的沖擊力甚至比那日發現唐浩初離開時還要大。他是認識自閉癥患者的,有個遠方親戚家的表弟就有自閉癥,雖然見面的次數不多,但每次見到他都是一個人做自己的事,從來不和人交流,能得到他一聲回應都很難,據說就算治愈了,人際交往也無法和常人一樣輕松自如,每次說話依然需要很大的努力。 可唐浩初和他說很多話,當年甚至開口同意和他在一起。他不知道他說話的時候究竟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不知道他究竟下了怎樣的決心才答應和他在一起,卻還嫌他沉默寡言,嫌他什么都不跟自己講,嫌他總是一個人默默坐著發呆或者泡在實驗室里,嫌他不跟自己出去見朋友,甚至逼著他去俱樂部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