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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澤強迫自己不再去想之前的事。 少年不識愁滋味。 窗外,桉樹結了小小的花苞,凜冬過后,春天要來了。 / 許久之后,同學聚會。 不知道已經過了多少年?;蛟S是十年?二十年? 明澤讀大學后直接繼承了家業,談不準是事業有成,還是虛度半生。 他再也沒有聽說過有關薛靜秋的事。 每天應酬,醉酒,出差,每時每刻都忙碌。 同學聚會,包的雅間,以前玩的好的人,都未免生疏,各自說著客氣話。 身板干瘦的體育課代表現在圓滾發胖,聽說自己創業成功了。以前的學霸要不出國留學,要不回國深造,都有作為。 誰看見他,也會客氣的叫一聲“明總”,表面恭敬。 可背地里也會議論。 “聽說明澤這幾年混的不好?!?/br> “怎么?” “你沒聽說?他家里那個管的嚴,結婚不久倆人就鬧翻了,明澤想離婚,家里人不同意,這不,活生生硬熬,看誰死的早?!?/br> “這年頭,不是有錢就順心如意。前兩天,人家包了個小蜜,家里的知道,直接鬧到公司里去了,這事兒鬧得可不小,人盡皆知!” “算了,別說了。來,喝酒?!?/br> 薛靜秋和荊裴也來了。 他們兩個大學畢業后,結婚,不久后有了兩個寶寶,家境優渥,日子順心。 路萌笑意盈盈:“靜秋,我常常想起來咱們一起讀書的時候,這一晃都這么些年過去了。你看你,還是那么年輕?!?/br> 薛靜秋柔和笑了笑:“不年輕啦?!?/br> 雖說這么說,可快四十歲的女人,臉蛋上依舊細嫩光滑,皮膚水靚,身段姣好,歲月似乎沒有留下痕跡,穿一身白裙,還是當年模樣,可細看,底子里柔柔媚媚,惹人愛憐,一看就是被寵出來的。 路萌壓低聲音,朝身后長沙發上揚了揚下巴:“還有你老公,越來越有味道了。誒,這些年,咱們認識的,誰不羨慕你?老公那么帥,跟吃了防腐劑似的?!?/br> 薛靜秋不由得看了荊裴一眼。 燈光里,他穿著淺色毛衣,袖口挽上一截,手里一杯酒,側臉對著她?;秀崩?,和窗邊讀書的穿著校服的少年重合。 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荊裴微轉過頭,望向她,溫和笑著。 等到快結束,薛靜秋把荊裴的酒杯放在桌子上,和他耳語:“別喝多了,醉了不好?!?/br> “好?!鼻G裴就不喝了,這么些年,他一向聽薛靜秋的話。 他壓低聲音,也湊到她耳朵旁邊:“我這么聽話,有獎勵么?今天孩子們不在家?!?/br> 說這種話,他耳朵根總會紅,和當年一模一樣。 薛靜秋想笑,剛要擰他一把,旁邊的人咳嗽:“誒呦,這都老夫老妻了,還這么甜蜜呀!” “人家倆,就和剛剛談戀愛的小情侶一樣!” 明澤隔著桌子看過來,很快移開目光。 如膠似漆的兩個人。她的視線,和蜜一樣,甜蜜柔軟。 不知道為何,心里一陣恍然。 結束時,外面開始下雪。雪粒子紛紛揚揚。 有家屬的家屬來接,一群人很快散了。 出了門,薛靜秋倒吸一口冷氣:“好冷啊?!?/br> 荊裴自然而然的把圍巾摘下來,低頭給薛靜秋圍在脖子上,牽住她的手:“走吧,車在那邊?!?/br> 兩個人牽著手,走在飄雪的路燈下。 荊裴抿唇:“今天,明澤一直看你?!?/br> “明澤…”薛靜秋迷茫:“明澤是誰?” 荊裴本來心里有點不高興,聽她這么說,那股悶氣一掃而光。 駕車回家,他把門一關,低頭就吻她。 客廳里暖洋洋的。 / 明家,明澤的妻子周曼滿臉厭惡:“又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這么晚了你還回來干什么?死外面得了?!?/br> 明澤醉醺醺,扔掉外套:“你,你閉嘴…” “我憑什么閉嘴?只許你在外面養野女人,不許我說幾句話了?”周曼冷哼:“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br> “過去的事就別說了…”明澤晃了晃手:“給我倒杯水?!?/br> “自己倒?!敝苈ど砩蠘?,囑咐傭人:“王媽,別給他倒水,渴死他?!?/br> 明澤嘴巴發苦,搖搖晃晃到了廚房,喝水。 那么溫柔的目光……他從來都沒有收到過。 或許是曾經收到過。 很久之前的事,有一個小姑娘來著。 久到他已經忘記了。 宿醉第二天,頭疼不已。明澤收到了兒子學校老師打來的電話,兒子在學校打架鬧事,把同學弄進了醫院。 明澤掏了錢,息事寧人。兒子十六歲,正是青春期,一頭黃頭發扎眼。 明澤:“你這頭發怎么回事?趕緊給老子染回來?!?/br> 兒子不服氣:“我不?!?/br> 明澤站起來就要上手:“你再說一句?!” 兒子脖子一揚:“你打啊,你打死我,你就能在和別的女人生一個了。哈哈哈,你惡不惡心???” 明澤揚在半空里的手僵住,怒火中燒。 怒火演變成無力。 兒子十歲生日那天,等著他回來送生日禮物。那天跟見鬼一樣,酒桌上那秘書非得投懷送抱,明澤一個沒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