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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萊以女為尊,蓬萊女皇從不參與陸上朝代更迭紛爭,是真正的世外人。 可自本朝開始,蓬萊開始和衍朝來往通商,衍朝礦產稀薄,而蓬萊每年礦產可達萬兩。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蓬萊被衍朝皇帝滅國,屠城那一日,島上四周的水被染紅,女皇近衛拼死抵抗,卻終究是螳臂當車。 蓬萊國所有臣民被殺了個干凈,女皇自刎于蘭江。 如今十載而過,衍朝漸有流言四起,說當年之事并未結束,蓬萊仍有余孽尚存。 老皇帝撐著一口氣,就是想查處蓬萊舊部,解決了這心頭之患。 而馮崎,就是當年帶兵滅了蓬萊之人。 “馮大人不必知曉我如何得知,我這還盼著馮大人能開啟尊口,說說您的結果呢?!?/br> 奚鶴卿笑,那笑容詭異血腥,帶著宦著獨有的陰冷,“畢竟,馮大人的長孫,可還盼望著看見明日朝陽?!?/br> 他眼珠顏色極黑,瞧著人時,讓人背后發寒。 “奚鶴卿??!” “司主,這銅環便讓屬下伺候馮大人帶上吧?!兵Q金站在奚鶴卿身后,躬身道。 “不必?!?/br> 這種事,當然是自己親手做比較有意思。 奚鶴卿抖開銅環,扯了個詭魅的笑,“我自己來?!?/br> 他面無表情,不顧馮崎掙扎,緩緩,緩緩地將銅環套進馮崎的手指。 “啊啊啊啊啊——!” “奚鶴卿!你這閹狗!必定家破人亡不得好死??!” 馮崎頭上青筋立現,渾濁的眼睛盯著自己手上往下掉的rou條,殷紅的血滴答滿地,馮崎嗓子里嗚叻出聲,痛的兩眼翻白。 “家?”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東西,奚鶴卿森森道:“馮大人說笑了,奚某是個孤兒,哪里有,家???!” 他話音落,那銅環一擼到底,馮崎的手瞬間只剩五根白骨,血rou擠在銅環里,瞧著駭人。 “啊啊啊啊啊啊——!” 銅環內的血濺出來沾到奚鶴卿臉上,他抬手,輕輕抹了。 白皮紅血,有一瞬,他像是地府走上來的羅剎。 “你......你,是......蓬萊人?”馮崎已經說不出話了,只能斷斷續續的一個個字眼往外蹦。 “錯了?!鞭生Q卿甩了甩手上的血,接過鳴金遞過來的帕子凈手,“奚某是衍朝控衛司司主,哪兒是馮大人說的什么蓬萊人啊?!?/br> 他把帕子扔在地上,扶膝起身,低柔道:“既然馮大人不想說,奚某也不強求?!?/br> 奚鶴卿漫不經心,“送馮大人上路吧?!?/br> “對了,馮府離這兒有些遠,舟車勞頓,我就不接貴府小公子來這詔獄了?!?/br> “我看您家那口枯井,便是您長孫的好去處?!?/br> “奚鶴卿??!”馮崎目光定在他身上,嗓音一瞬間蒼老許多。 “我......說?!?/br> 婚后的三日,卷耳出不了司府,也沒見過奚鶴卿。 只是聽下人閑聊時,說起個不小的事兒。 驃騎將軍馮崎墜馬,當場斃亡。 這消息傳來時,卷耳正對著銅鏡,在發間簪上朵玉白琉璃珠花,聞言只是對著鏡子里的人,微微一笑。 她這婚成的莫名其妙,可司府上下卻并無異常,這幾天也未聽到宮內有什么消息。 這年頭,嫁錯人都沒人管了。 “夫人,今日您回門,可要打扮的鮮艷些?!?/br> 卷耳看了眼身旁侍女,莞爾,“你知道我是誰嗎?” 侍女蘭壺眨了眨眼,剛要答,門口便響起一陣男聲。 那人音色幽低,淡淡道:“你自然是司府的夫人?!?/br> 卷耳抬眼看著門口站著的人,“舍得回來了?” 奚鶴卿臉色一般。 這幾日他忙著清洗馮崎查出來的東西,幾乎沒怎么合眼。 蘭壺行禮退下,房間內只剩奚鶴卿和卷耳兩人。 奚鶴卿看了兩眼坐在妝臺前的姑娘,邁步緩緩走過去。 卷耳看著他道:“回門?” 奚鶴卿目光在她瞳眸上停了一瞬,移開視線,道:“新婚三日,確是要回門?!?/br> 他頭上玉冠雕著繁冗花樣,是朵芙蓉。 她輕輕蹙眉,聲音涼涼,“我回的哪門子的門?!?/br> “我也不知?!鞭生Q卿走過來,在匣子里給她挑了對玉釵,“我們都不知,不如去沈相那求個解釋?!?/br> 奚鶴卿把玉釵丟到她面前,“帶這個?!?/br> “......” 奚鶴卿站在她身后,卷耳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料味。 太監因自己的陰私,身上慣用些香料蓋著味道,卷耳在成婚那日就聞到過,只是不如今日離的近。 卷耳跟在奚鶴卿身后出門,司府離沈府不遠,不到半個時辰,馬車緩緩停下來。 “司主,到了?!?/br> 奚鶴卿睜眼,與正看向自己的姑娘視線對個正著。 卷耳眨了眨眼,鎮定的移開視線。 奚鶴卿撩開車簾下車,卷耳抿抿唇,跟在他身后出去。 沈府門外站滿了人,沈相在前,他身邊的夫人正眼眶含淚,興奮地盯著下車的卷耳。 卷耳腳步一頓,奚鶴卿若有所覺,轉頭看了她一眼。 “欸呦喂我的女兒??!”沈夫人像是不能自抑,眼眶通紅的撲到卷耳面前。 “為娘的可算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