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寧嫣然看著卜子墨那滿不在乎的表情，十分的惱怒，可是，她最后還是沒能說出什么來。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之后，寧嫣然逐漸冷靜下來，她看著卜子墨問道：“那錢鯤鵬呢？你為什么要殺了他？而且還要折磨他？還要梁子慧，她又和你有什么仇？有什么怨？你又為什么要殺了她？”

    “交易而已，錢鯤鵬和梁子慧我也不想殺了他們，但是，既然我答應了別人，就要做到，再說了，你說的這兩個人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殺了也就殺了，沒什么大不了的，我殺了他們，不但幫了我，還幫了你們，不然，以他們的身份地位，你們想要徹底查處他們，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呢？”卜子墨笑著說道。

    寧嫣然聽完卜子墨的話，立即抓到了一個線索，她連忙問道：“交易？什么交易？你說的別人是誰？”

    “交易就是交易，哪有那么多為什么？”卜子墨不耐煩的說道。

    “你和誰做了交易？是高成華嗎？”寧嫣然盯著卜子墨的眼睛問道。

    卜子墨搖搖頭，沒有說話。

    “是和許瑯長得一樣的男人嗎？”寧嫣然再次問道。

    卜子墨再次搖搖頭。

    “是王宏對嗎？”寧嫣然又問道。

    卜子墨這次沒有搖頭，但是也沒有承認。

    寧嫣然看到卜子墨這個反應，就知道，既然卜子墨沒有否認，那就是承認了，和卜子墨做了交易的就是王宏，可是這是為什么呢？卜子墨不是要殺了王宏嗎？他為什么還要和王宏做交易呢？他這么做，對他有什么好呢？寧嫣然想不通。

    就在寧嫣然陷入沉思的時候，卜子墨看著寧嫣然，不耐煩的說道：“寧隊長，你的問題我都回答了，請問還有什么要問的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可要走了?！?/br>
    寧嫣然還沒有說話，伍勇卻說道：“走？你能走到哪里去？你覺得你能活著走出去嗎？”

    卜子墨看著伍勇，笑著搖搖頭，說道：“以前，我在城北刑偵支隊的時候，就聽說伍勇伍隊長是個很聰明的人，和許瑯不相上下，一開始我也這么認為的，后來，聽說許瑯比你厲害，比你有能力，我還曾經為你抱打不平呢，現在看來，他們說的沒錯，你確實和許瑯沒辦法比，你真對得起你的名字，伍勇，無用，正是無用啊?！?/br>
    “卜子墨，你什么意思？我哪點比不上許瑯了？”伍勇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嘖嘖”

    卜子墨嘲諷般的砸吧著嘴巴，看著伍勇笑著搖搖頭，臉上布滿了嘲諷的笑容說道：“如果許瑯在這里，肯定不會問這么愚蠢的問題?！?/br>
    “卜子墨，你”

    伍勇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卜子墨，他臉色漲紅，別人說他不如許瑯，伍勇也就認了，畢竟，別人都是私下的說說而已，現在卜子墨這么說，伍勇就有點接受不了，卜子墨是什么東西？他不過是警察的一個敗類而已，一個瘋狂的殺人犯，一個瘋子而已，憑什么他可以這么說自己？再說了，伍勇從來不認為許瑯比自己優秀，當然，伍勇也承認，許瑯在某些方面確實比自己厲害那么一點點，這一點，伍勇還是心理有數的，可是他心里知道歸知道，但是，還輪不到一個罪犯來指手畫腳，說三道四的。

    卜子墨看著伍勇那漲紅的臉頰，不屑的笑了笑，搖搖頭，說道：“你什么你？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怎么？說實話也犯法??？如果是這樣的話，你過來啊，你咬我啊，你來抓我啊?！?/br>
    “你以為我不敢嗎？”

    伍勇實在受不了卜子墨的冷嘲熱諷，他腦子一熱就要朝前走去。

    “伍隊長，冷靜點，別被他的言語所激怒了?！?/br>
    就在伍勇剛踏出一步，準備過去和卜子墨較量一番的時候，寧嫣然已經回過神來，伸出一只手擋在了伍勇的面前。

    “怎么？伍隊長，不敢了？嘖嘖，伍勇啊伍勇，說你不如許瑯還真是沒錯，你不但不如許瑯，還不如一個才來s市沒多久的一個女人，你說，你有什么用??？虧你當年在警校的時候學習那么好，真是白瞎了，哈哈”

    卜子墨看到伍勇被寧嫣然攔下之后，他繼續對著伍勇冷嘲熱諷起來。

    伍勇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而且還是下屬面前，伍勇的臉被卜子墨這個殺人犯打的啪啪作響，伍勇的心情可想而知。

    寧嫣然看著呼吸逐漸急促起來的伍勇，她連忙說道：“伍隊長，你千萬要冷靜啊，他這是在故意激怒你，好讓你過去，以便劫持你，逃離現場?！?/br>
    “呼”

    伍勇長長呼出一口氣，悶聲悶氣的說道：“我知道，放心，我沒有那么傻?！?/br>
    寧嫣然聞聽此言，轉過頭，看著伍勇，一臉的無奈。

    伍勇嘴上說他知道，可是，他現在看向卜子墨的表情，已經快吃人了，如果不是自己攔著他的話，伍勇說不定真的會掏出槍，跟卜子墨來一次一對一的pk，當時候，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到了那個時候，會出現什么意外，就不是現在寧嫣然他們所能掌控的了。

    寧嫣然見伍勇沒有沖動行事，就轉過頭，看著卜子墨說道：“卜子墨，放下槍，投降吧，你逃不出去的?！?/br>
    卜子墨看到伍勇沒有過來，他有些失望，確實，他剛才確實是在故意用言語激怒伍勇，就是打算趁著伍勇過的時候，好劫持他離開這里，當然，卜子墨也知道，劫持一個伍勇能不能離開這里還很難說，但是，最起碼還有一線生機不是嗎，而且，現在大仇得報，就算自己死在這里，他也覺得值了，只是，他現在還放心不下一個人，那個自己好不容易尋找到的女人，他不知道，自己死了，她是否能夠平安的活著？想到這，卜子墨悵然一嘆。

    “哎”

    卜子墨在從城北來到城東之前，已經安排好了所有后事，他自己清楚的知道，一旦自己在城東現身，被警方找到是遲早的事情，一旦遭遇警察，陷入當下的這種情況，除了投降就是死了，就算他投降了，自己殺了那么多人，面對法律的審判，除了死還是死，無非是早死晚死而已，總之最后還是一個死，他不想進監獄，不想去面對內心的折磨和愧疚。

    卜子墨現在的心情很復雜，如果可以活著，誰也不想死，可是，卜子墨更清楚，他做的這些事，殺了那么多人，他不死不足以平民憤，而且，卜子墨自己也覺得自己該死，必須死，他做了六年的刑警，從一個青澀的什么都不懂的實習生到后來的經驗豐富的老刑警，如果說，他真的不喜歡刑警這個工作是不可能的，可是，既然自己走上了這條路，就注定無法回頭了。

    想到這，卜子墨看著寧嫣然說道：“我知道我逃不出去?！?/br>
    “那就放下槍投降?！睂庢倘徽f道。

    卜子墨搖搖頭，他環顧一周，在每個人臉上掃視一圈，然后抬起頭，看著漆黑的夜空，喟然長嘆一聲，說道：“大仇得報了，我也沒什么遺憾了，只是，對不起那些死去的人，也對不起趙華，也對不起你們?！?/br>
    卜子墨一邊說著，一邊把槍抵在自己的太陽xue，就在他準備扣動扳機的時候，在樓下突然一道撕心裂肺的女人的聲音響起。

    “子墨，別做傻事，放下槍，聽話，聽話好嗎？”

    第278章 卜子墨之死、許瑯回歸

    人生終究是一場哲學的修行，哲學就是練習死亡，唯有孤獨的人，才能強大，發怒，是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要么庸俗，要么孤獨，每一個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對生命的辜負，我們所害怕的，正是我們所渴望的，不要玩弄，每一個人內心深處的東西，當你無限接近死亡，才能深切體會生的意義。

    卜子墨單手持槍對準自己太陽xue，閉上眼睛，準備選擇一死了之的時候，突然聽到那一聲陌生而又熟悉的呼喚的時候，卜子墨突然睜開......

    第279章 7.12的真相

    徐徐涼風吹過，陽臺上的窗簾隨風而動，猶如女子在翩翩起舞，茶幾上的書籍嘩嘩的翻動著，無人翻書，它自翻書，房間的氣氛格外的安靜和詭異。

    不知道過了多久，寧嫣然終于開口道：“你究竟是誰？”

    許瑯坐在沙發上，和寧嫣然對視了那么久，他想過寧嫣然會問他如何問題，但是，他沒想到的是，寧嫣然問的第一個問題會是這個，許瑯愣了一下，他一臉疑惑的看著寧嫣然說道：“我去，這才過去多久??？你就不認識我了？哎，女人啊........

    第280章 許瑯的分析

    不知道過了多久，寧嫣然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她剛想開口，就聽到許瑯說：“卜子墨的事情沒那么簡單?！?/br>
    寧嫣然看著許瑯疑惑的問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許瑯瞥了寧嫣然一眼之后，說道：“你想想看，在7.12案件發生之后，在案發現場的人，除了死了的那幾個人之外，你還活著，我也還活著，還有那個叫許埌的人也活著，包括謝勇軍都還活著，卜子墨如果是為了復仇的話，他為什么不殺死謝勇軍呢？這對于他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在當時那個情況下，只要隨便找個機會，就能弄死謝勇軍，可是，他沒有那么做，為什么呢？”

    聽到許瑯這么說，寧嫣然低頭陷入了沉思。

    “還有，朱攀的死也好，錢鯤鵬的死也罷，還是他殺害梁子慧，如果沒有外人的幫助，他是很難做到這一點的，盡管他是刑警出身，有著很強的反偵察意識，可是，在s市的公安系統里面，比他聰明的人不少，而且，警方的人那么多，他是怎么知道這些秘密的呢？”許瑯繼續說道。

    確實，一切都像許瑯說的那樣，卜子墨在聰明，再懂的隱忍，反偵察意識再強，如果沒有外人的幫助，憑借他那一個人的力量，是很難知道這么多的，更何況，在這段時間里，警方差不多把s市翻了個底朝天，卜子墨的通緝令滿城都是，想要避過所有人的眼睛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所以說，許瑯的意思沒有錯，這個卜子墨沒那么簡單。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寧嫣然看著許瑯問道。

    許瑯想了想，說道：“我沒什么意思，只是覺得這個卜子墨不簡單而已，那幾名出租車司機都是卜子墨殺害的，在證據面前，這一點是不可否認的，但是，他為什么殺害那么多出租車司機，還是個疑問，另外，他是怎么知道朱攀的，這也是疑問，我不相信，一個被人通緝的人，還敢大搖大擺的出現在街道上，跟蹤朱攀，而且，朱攀還是一個不入流的小角色，他完全沒有那么做才對?！?/br>
    “卜子墨如果真的是為了他的家人復仇的話，他完全可以在謝鵬義等人出獄之后，就找個機會下手，s市是個沿海城市，卜子墨又是刑警出身，再加上高建華等人都是有前科劣跡的人，卜子墨只要找個機會，做的干凈的話，警方一時半會兒是發現不了的，就算被人發現了高建華等人的尸體，以卜子墨的經驗，肯定不會在現場留下什么痕跡，而高建華等人又是有前科劣跡的人，他哥哥高成華得罪了不少人，他們被人殺害，懷疑的對象多了去了，想要破案肯定沒那么容易，他完全沒有必要在七月十二號那天選擇那么極端的手段，要知道，一個隱藏在公安系統內部的人，和一個被警方通緝的殺人犯，兩者是完全不同的概念的?！?/br>
    聽完許瑯的一番分析之后，寧嫣然想了想，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卜子墨之所以這么做，是有人指使的？”

    許瑯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在卜子墨的背后肯定還有人，這是肯定的，只要他選擇走上這么極端的道路，是受人指使的，還是被人脅迫的，現在還不好說?！?/br>
    寧嫣然聽完之后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她看了許瑯一眼之后，說道：“現在卜子墨死了，也算是被逮捕歸案了，出租車司機的案子，朱攀，錢鯤鵬還有梁子慧的案子也算是有了一個了結了，總算是給這些死難者和他們的家屬一個交代了?！?/br>
    聽到寧嫣然這么說，許瑯沒有說話，他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從六月二十二號開始發生在s市的兇殺案到現在，已經過去將近兩個月了，警方掌握的線來看，這一切似乎都是卜子墨一個人做的，可是，這個結論，不管是許瑯，還是警方的人，還是那些外界的人都無法信服，當然，這一連串的案件當中，除了卜子墨之外，還有王宏。

    卜子墨就算做完不開槍自殺，面對他的也是法律的嚴厲審判和制裁，而王宏的身份，也隨著這一連串的案子曝光了，現在，王宏也死了，而且還是死在卜子墨的手上，就現在看來，高成華犯罪團伙的所有人都死的一干二凈了，唯獨高成華越獄逃跑，現在還沒有線索，只要警方把高成華逮捕歸案了，一切似乎都結束了，可是，還有很多問題沒有搞清楚。

    第一，在背后指使或者脅迫卜子墨的到底是誰？卜子墨知道的那些事情是誰告訴他的？

    第二，高成華的越獄到底和王宏有沒有關系？如果有，是什么關系？是不是他協助高成華越獄的？如果不是，那么又是誰協助高成華越獄的呢？現在，高成華在哪里？是生是死還不得而知。

    第三，王宏是常師爺，這一點是通過卜子墨的嘴里得知的，現在許瑯回來了，許瑯也從側面證明了這一點，可是，王宏這么聰明的一個人，為什么最后會死在卜子墨的手里呢？在昨晚寫字樓的樓頂，到底發生了什么？

    第四，許埌和許瑯到底是什么關系？許埌到底是什么人呢？他在這所有案件當中充當了什么角色？

    第五，錢鯤鵬和梁子慧到底和高成華有著什么交易？那筆數千萬的巨款到底去了哪里？

    第六，之前在coco酒吧，和梁子慧見面的那個人到底是許瑯還是許埌？這一點寧嫣然還不清楚。

    第七，許瑯在7.12案件發生之后，去了哪里？他又是怎么回來的？許瑯自己都說不清楚，寧嫣然就更不知道了。

    有了這些疑問，看似所有案件都可以結案了，實則還有很多真相沒有弄清楚，這些事情都需要警方去調查。

    在許瑯和寧嫣然一番交流之后，寧嫣然現在的心思沒有放在別處，而是放在許瑯身上，她開口問道：“這段時間你在哪里？”

    許瑯想了想說道：“具體在哪里，我也不知道，當時，車子了側翻之后，我就昏死了過去，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在了一個很破舊很狹小的房間里面，身上纏滿了繃帶，傷口都被人清理過了?！?/br>
    寧嫣然皺了皺眉頭，然后問道：“當你醒來的時候，身邊都有什么人？”

    “人？”

    許瑯想了想說道：“有一個總是咳嗽的中年人，我看不清楚他的長相，不過，他的身體應該不好?！?/br>
    “身體不好的中年人？詳細說說，他身體怎么不好了？聽他說話的聲音，你能辨別他是誰嗎？”寧嫣然問道。

    “他很怕冷，說話總是咳嗽，聲音有些沙啞，根據他說話的語氣還有態度，他對s市十分的了解，對警方的內部也十分清楚，應該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至于他是誰，我不清楚，應該我不認識，但是，他肯定認識我?！痹S瑯皺著眉頭說道。

    寧嫣然聽到許瑯這么說，也緊蹙著眉頭，她緊接著問道：“除了這個中年男人，還有誰？”

    “還有一個女人?！痹S瑯說道。

    “女人？什么女人？”寧嫣然看著許瑯的臉頰，眼神十分古怪和復雜的問道。

    許瑯沒有在意寧嫣然的表情，他努力的回憶道：“我醒來的時候，身邊確實有個女人在負責照顧我，不過，從我醒過來，到我回來的這段時間，我都沒看清楚她的臉，也沒有聽到她說話，不過...”

    “不過什么？”寧嫣然臉色的表情越來越古怪起來。

    “不過，我感覺這個女人應該我認識，要不就是我身邊的人，要不就是我以前查案的時候認識的人，總之，這個女人我應該認識?！痹S瑯眉頭越皺越緊的說道。

    “哼...也是，你勾搭的女人也不少，每個和你熟悉的女人，都和你有曖昧關系?！?/br>
    寧嫣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皺了皺鼻子，冷哼一聲。

    許瑯似乎沒有聽出寧嫣然話語里的意思，他皺著眉頭似乎在想著什么。

    寧嫣然看著許瑯那蒼白的臉色，想了想問道：“那你是怎么回來的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