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
謝勇軍沒有什么親人,謝勇軍的父母早年離異,他從小就跟著母親一起生活,因為生活在這種單親家庭,沒有享受父愛,謝勇軍從小就不學好,經常惹是生非,謝勇軍的母親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村婦女,沒什么文化,當她看到兒子在長大之后,經常在外面惹是生非,為非作歹,她不知道該怎么教育孩子,最后,因為經常下地勞作,加上擔憂謝勇軍的安危,在謝勇軍剛剛二十來歲的時候,就散手人寰了,從此之后,謝勇軍就是一個人在社會上飄蕩,猶如孤魂野鬼一般。 謝勇軍的親戚朋友,鄰里街坊在得知謝勇軍在外面不學無術,經常和一些地痞流氓混在一起的時候,他們都對謝勇軍敬而遠之,自然不會去管謝勇軍的死活,在謝勇軍五年前入獄之后,就沒有一個親戚朋友來看過他,謝勇軍以前也結過婚,他的前妻是個小姐出身,兩個人在結婚之后沒多久,就有了一個孩子,但是,兩個人結婚沒多久就離婚了,離婚的原因也很簡單,孩子不是謝勇軍本人的,兩個人離婚之后,他的前妻帶著孩子離開了s市,從此沓無音訊。 在謝勇軍住院的這段時間,他的所有費用都是警方在幫忙墊付的,可是,總這樣也不是辦法啊,畢竟,警方的資金也是有限的,不可能把大量的資金花費在他的身上,就目前的狀況來看,謝勇軍醒過來的希望不大,而出院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面對這種情況,警方怎么可能不頭疼呢。 不過關于謝勇軍醫療費的事情,暫時還不是最著急的,賀永志是省公安廳派下來的,他不用cao心這些事情,他現在關注的是那個偽裝成醫護人員進入重癥監護室拔掉謝勇軍呼吸器官的人,謝勇軍現在醒不過來,對警方來說是個壞消息,可是,如果找到這個行兇者,說不定可以找到突破口。 在謝勇軍被推出手術室,重新推進重癥監護室之后,賀永志又安排了一個警務人員過來,兩個人一起在重癥監護室外面負責看守工作,然后,賀永志就找到了伍勇,詢問調查情況。 伍勇簡單的把情況說了一遍。 “我們找護士站的護士詢問了情況,根據一名上夜班的護士說,她的護士服被人偷了,她記得自己在早上下班的時候還在,現在卻找不到了?!蔽橛律斐鍪种噶酥刚驹谧约荷磉叺囊幻o士說道。 賀永志看著那名護士問道:“你下班的時候把衣服放在哪里了?” “就在更衣室的柜子里啊?!?/br> “柜子上鎖了沒有?” “沒有,柜子里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平時就是放幾件衣服而已?!?/br> 賀永志聽到這,看向伍勇問道:“醫院的監控錄像找到沒有?!?/br> “在這呢,你過來看看?!?/br> 伍勇一邊說著一邊把電腦的顯示器轉過來。 賀永志走過去看了一會兒,這是一個正對著重癥監護室的監控探頭,在中午十二點左右,護士站的護士都出去吃飯了,現場沒什么人的時候,一個穿著護士服的人,戴著口罩出現在監控里,這個人身材矮小,看樣子應該是個女的,因為她戴著口罩,加上她一直低著頭,所以看不清楚面容。 在十二點十八分的時候,負責看守謝勇軍的警務人員也離開了這里,出去打飯去了,那名女護士先是左看右看了一會兒,發現沒什么人之后,她趁機溜進了謝勇軍所在的重癥監護室里,她走到謝勇軍的病床前面,仔細的端詳著謝勇軍,然后,她彎下腰,嘴巴貼近謝勇軍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么。 不知道她在謝勇軍耳邊說了什么,原本身上插著各種儀器管子,平靜躺在床上的謝勇軍的手指突然動了起來,似乎是要醒過來一樣,女人看到這一幕,也是給嚇了一大跳,她連忙站起身來,緊張的四處看了看,發現沒人之后,她直接拔掉了謝勇軍臉上的呼吸面罩,然后就快步走出了重癥監護室,隨即就消失在監控畫面里。 謝勇軍的呼吸面罩被扯下之后,他立即出現了不良反應,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嘴巴長得大大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起來,原本慘白的臉色變得一片潮紅,就在這時,一個出去吃飯回來的護士看到這一幕之后,立即發現不對,沖進了重癥監護室,重新把呼吸面罩戴在謝勇軍的臉上,然后她就開始呼叫醫生,隨即,謝勇軍就被推出了重癥監護室,而在謝勇軍被推出去沒多久,出去買飯的看守人員也回來了。 賀永志看到這里就沒有再看下去了,他站起身來,對站在旁邊的女護士問道:“這個人你認識嗎?” 女護士盯著監控畫面上那個出現在病房里的女人看了很久,搖搖頭,說道:“不認識?!?/br> “你確定?”賀永志轉過頭盯著女護士的眼睛問道。 女護士點點頭,肯定的說道:“醫院里的護士我都認識,從來沒看到過這個人?!?/br> “這個女護士身上的護士服是你的嗎?”賀永志問道。 這次,女護士湊近電腦仔細的看了看,然后說道:“沒錯,是我的,你看,這里有很大一塊污漬,是我昨天值夜班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咖啡杯,衣服上沾上了咖啡留下的痕跡,我本來是打算今天把衣服帶回去洗的,后來因為和同事聊天就忘記了?!?/br> 女護士一邊說著一邊指著畫面上女人身上那件衣服,賀永志定睛一看,果然,在那件衣服的胸口位置,有一塊和其它地方不一樣的地方,顏色要深很多,顯然,這名女護士沒說錯。 “好的,謝謝你啊,你可以回去了?!辟R永志站起身說道。 女護士搖搖頭,說道:“你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br> 她說完這句話就準備離開,在臨走時,女護士猶豫了一下,轉過頭對正皺眉不展的賀永志說道:“那個,這位警官?!?/br> “哦?我姓賀,你叫我賀警官就好了?!辟R永志疑惑的看向女護士。 “賀警官?!?/br> “怎么了?” “那個,視頻上的那個人不是女人,是個男人?!?/br> “哦?!” 聽到女護士這么說,賀永志愣了一下,隨即,他問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女人是個男人呢?” 被賀永志這么問,女護士白皙的臉頰頓時飛起兩朵紅暈,她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你們沒發現他是平胸嗎?” 女護士此話一出,賀永志和伍勇面面相覷,對視一眼,然后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看向監控視頻,果然,在視頻當中,穿著護士服的那個人的胸口是一馬平川,剛才他們只注意到這個人走路的姿勢和神態,沒有注意到胸口的位置,而且,這個人有長頭發,他們就下意識的以為這是個女人,醫院也有男護士,不過男護士比女護士要少很多,他們就沒往哪方面想,現在經過女護士這么一提醒,他們這才發現這個問題。 賀永志回過頭,看著女護士問道:“你是怎么注意到這一點的?” 女護士本來就紅著的臉頰更加的紅了幾分,她垂著的頭更加的低了,小聲的說道:“因為因為因為我胸大?!?/br> 說完這句話,女護士就紅著臉離開了這里。 賀永志還沒聽清楚女護士說了什么,他看著女護士逃跑的背影,喊道:“你說什么?我沒聽清楚?!?/br> “哈哈” 伍勇被賀永志那直男的一面給逗樂了,他笑著說道:“賀隊長,你是真沒聽清楚,還是假裝沒聽清楚???” 賀永志轉過頭一臉疑惑地看著伍勇,說道:“我是真沒聽清楚她說什么,你聽到了?” 伍勇笑著搖搖頭,轉過頭繼續看監控錄像,一邊看一邊說道:“難道你剛才沒注意到嘛,那名女護士的胸很大?!?/br> 聽到伍勇的解釋之后,賀永志的臉上浮現出幾根黑線,說實話,他剛才還真的沒有注意到,想到這,賀永志苦笑著搖搖頭,然后,他對伍勇說道:“找到線索沒有?” 伍勇在看了一會兒之后,對賀永志說道:“這個人在作案之后,沒有乘坐電梯,而是選擇走了樓梯,她沒有出現在醫院的大廳里面,應該是從后門離開了,不過,醫院后門沒有監控錄像,不知道他離開醫院去了哪里?!?/br> “那就去調查醫院后門的監控錄像?!辟R永志說道。 伍勇站起身說道:“我已經讓人去做了?!?/br> 說完這句話,伍勇和賀永志一起離開了保安室,朝外面走去,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聊著案情。 “賀隊,你說會是什么人要對謝勇軍下手呢?” 賀永志搖搖頭,說道:“暫時還不好說?!?/br> “你說會不會是哪些遇害的出租車司機的家屬???畢竟,現在外面都流傳著是謝勇軍殺死了哪些遇害的出租車司機啊?!?/br>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可是,剛才的監控錄像你也看到了,不像是他們做的?!?/br> 伍勇點點頭,確實,如果真的是死者的家屬來報仇的話,肯定會選擇直接殺害謝勇軍,畢竟當時現場沒有人,而謝勇軍又昏迷不醒躺在床上,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殺死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人輕而易舉,可是,那個人沒有這么做,而是選擇了最摘掉了謝勇軍的呼吸面罩,讓他因為缺氧而死,另外,還有一點就是,那個人在摘掉呼吸面罩之前,曾經在謝勇軍耳邊說了什么,昏迷不醒的謝勇軍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差一點就醒過來了,由此可見,這個人肯定認識謝勇軍。 想到這,伍勇嘆了一口氣,現在案子越來越復雜起來了,調查的難度也越來越大了,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第248章 死在地下室的男人 日落西山,華燈初上,s市這座沿海的鋼鐵城市在經歷了白天一天的喧鬧之后,隨著夜幕的降臨逐漸歸于平靜。 夜晚的到來,預示著光明的褪去,而一些躲在陰暗角落不敢見人的窺視者,隨著夜幕的降臨開始復蘇,他們準備開始出來覓食了。 在城北區的一個居民樓的地下室里,房間里漆黑一片,唯獨在房間最里面的一臺電腦的顯示屏還散發著微弱的藍色光芒,在電腦桌前有一張上面有很多洞的轉椅,轉椅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孔洞,一些紗棉在電腦顯示器散發出的微弱光芒的照耀下,若隱若現,一個滿臉都是青春痘的男人蹲在椅子上,猶如雞爪的雙手快速的在鍵盤上敲擊著文字,不知道在跟誰聊天,顯示屏藍色的光芒把男人的臉照耀的格外的嚇人。 電腦顯示屏上有一個對話框,兩個人正在聊天。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放心吧,他醒不過來了?!?/br> “不是讓你做掉他嗎?” “老大,我沒殺過人啊,殺人是犯法的,會被判處死刑的,我不想死啊?!?/br> “廢物?!?/br> 蹲在椅子上的男人看到簡潔的對話里那刺眼的廢物兩個字,男人那雙小眼睛露出憤怒而仇恨的眼光,在眼睛深處還隱藏著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他停下打字,從滿是油污和垃圾的桌子上翻出一盒廉價的香煙盒,從里面抽出一根香煙點上,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煙,閉上眼睛,良久,才吐出一口淡淡的煙霧,也許,只要在尼古丁的刺激下,他才能回到靈魂片刻的安寧。 “我讓你帶的話,帶到了嗎?” 對話框再次出現了一行文字。 “我在動手之前說了,他反應很強烈,差點就醒過來了,嚇死我了?!?/br> “帶到就行,你明天離開這里,去外地,找個地方瀟灑去,錢,我已經打到你的賬戶上了?!?/br> “謝謝宏哥?!?/br> “管好你的嘴,不該說的不要亂說,亂說話是會死人的,你明白嗎?” “明白了?!?/br> 當男人敲擊下這行文字之后,對方已經下線了,頭像變成了灰白色的顏色,男人移動電腦鼠標關掉對話框,頹然的坐在椅子上,他剛把香煙放進嘴里,這才發現,自己夾著香煙的手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已經在開始顫抖起來,而他穿著的那件本來是白色,現在變成暗黃色的t恤早已經被汗水給浸濕,額頭上出現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由此可見,剛才和男人聊天的那個人對男人的影響有多大,饒是對方沒有出現在他面前,他就如此的害怕和恐懼。 男人癱坐在椅子上,顫顫巍巍,哆哆嗦嗦的抽完一根香煙之后,把煙屁股掐滅在已經堆積如山的煙灰缸里,男人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也許是尼古丁的刺激,讓他短暫的忘記了對方給他帶來的那種恐懼,他坐在椅子上,臉色急劇變幻,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手指滑動屏幕,似乎是在查看什么。 “叮鈴鈴?!?/br> 一條短信發來,男人點開短信,看到里面出現的一連串的銀行卡余額的數字,個,十,百,千,萬,十萬,男人看著二十萬的數字余額之后,他笑了,露出了一嘴泛黃發黑的牙齒,他放下手機,揉了揉已經亂糟糟的頭發,笑了起來。 “哈哈勞資終于有錢了,也是一個有錢人了?!?/br> 男人那難聽的笑聲在狹小的地下室里回蕩著,在寂靜無聲的夜晚顯得格外的恐怖和陰森。 男人笑了一會兒之后,他停止了笑聲,皺起眉頭,喃喃自語道:“我該去哪呢?t市?不行,t市距離這里太近了,那就去r市吧,那里在華夏的西北,地廣人稀,沒有人會注意到我的,好,就這么決定了,我看看明天從s市去往r市的火車票” “咚咚咚” 就在男人重新拿起鼠標點開電腦,一邊神經質的自言自語,一邊查票的時候,地下室的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男人猛然停下手里的動作,回過頭朝門口看去,他緊蹙著眉頭,思索著,大半夜的會是誰來敲門呢?難道是房東回來了?不可能啊,我又沒有開燈,房東應該不知道我回來了,算了,不管他,讓他敲吧,等他敲一會兒,知道里面沒人了就會自己走的,想到這,男人就重新轉回頭,繼續移動鼠標查票。 男人在網上看了一會兒,發現明天最早從s市開往r市的火車是早上九點的票,既然打定主意要去r市生活,他就沒有絲毫猶豫,選擇了購票,也許是窮日子過慣了,突然有錢了,他沒有像以往那般,選擇站票或者坐票,而是奢侈了一把,選擇了臥鋪。 當他看到系統提示他購票成功之后,男人那張病態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抹微笑。 “咚咚咚” 外面的敲門聲還在繼續,樂此不疲,男人實在被敲門聲弄的有些心煩,以前,他沒錢的時候,看到房東都是躲著走,現在既然自己有錢了,反正明天也要走了,就把欠下的三個月的房租給付了吧,只是,想到這,男人又有些心疼,這間地下室的房租不貴,一個月也有三百塊錢,三個月就是九百,加上水電費雜七雜八的估計最少也要一兩千塊錢,這對于一個沒有工作,沒有經濟來源的人來說,一兩千塊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不過,他一想到剛才自己手機里收到的二十萬的轉賬之后,男人就感覺自己的腰桿硬了不少。 “來了,別tm敲了?!?/br> 男人朝著門口吼了一聲,然后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在骯臟不堪的地面上,找到了那雙沾滿油漬和污漬的拖鞋,穿上鞋之后,他來到房間開關的地方,隨手打開開關,然后朝門口走去。 “咚咚咚” 敲門聲還在繼續,男人也感覺到了十分的惱火。 “別tmd敲了,都說來了,欠你的房租我馬上給你,別敲了” 男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打開門。 門打開了,男人發現門口站著的不是房東,而是一個他不認識的年輕男人,年輕男人看起來年齡不大,最多只有三十歲左右,男人穿著一件帶帽子的黑色衛衣,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年輕男人左手懸在半空中,看樣子是打算繼續敲門,右手放在褲子口袋里。 男人一只手放在門框上,一只手握在門把上,看著面前這個陌生的年輕男人,皺著眉頭問道:“你誰???敲我家的門干嘛?” 年輕男人放下懸在半空中的左手,看著男人的眼睛,語氣冷漠的問道:“你就是朱攀?” 男人眉頭皺的更緊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站在門口的年輕男人,然后點點頭,說道:“是啊,我就是朱攀?你tmd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