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方信突然捂著嘴輕笑了幾聲,笑聲在這個光線暗淡空間狹小的屋子里顯得格外突兀:“哈哈哈哈……我想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呢。不過……” 方信的手沿著季遠川的脖子往下滑,直到在某處打了個旋兒停留了下來。 “雖說如今你的臉丑得讓我想吐,可你好歹也是個男人啊,一個健全的男人,你不會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吧……” 雖然同樣是男子,可顧長盛的觸碰讓他心生歡喜,而李年給他的感覺卻十分厭惡,更別說這人的手還在亂動,季遠川眉頭下意識皺起,只覺得一陣反胃。 而他的反應也順利地激怒了方信。 方信一氣之下抬起了手給了他狠狠一記耳光,啪地一聲。 也是季遠川心中膚色黑,即使方信使了全力,那指痕也完全看不大出來,只是特別疼就是了。 “裝什么裝,你當我一點不知道你與那顧長盛之間的事么?聽說那顧長盛被趕出書院后,可是一直與你住在一起,難道你們會什么也沒發生?既然如此,他顧長盛可以,為何我不行?” 方信開始撕扯季遠川的衣服,被綁住的季遠川雖然無力反抗,可仍在不死心地扭動,期望能以此躲過對方的瘋狂。 不過,這方法好像收效甚微。 “等…等等會兒……我知道你是誰了,我想起來了!” 此話一出,對方的動作確實一頓。 季遠川見有效,又道:“你是李年對不對?我記得你?!?/br> 方信怪笑一聲道:“喲,您竟然能想起來,那可真是不容易啊……” 季遠川沒理會他口中的嘲諷,對方既然停了下來,那就說明他說對了。 “我一直不解,當年在書院,你為何要誣陷我?,F在依然不解,你為何要大費周折地將我弄來羞辱。我自認對你并無不妥,為何你對我卻敵意頗深,還請解惑!” “誣陷你?若不是你不識好歹拒絕我,我會那么做嗎?若不是你想將我趕出書院,我會那么做么?可見到頭來呢,這都是你的報應??! 你一心想將我趕出去,沒錯我最后是走了,可我是自己主動離開的,而你最得意的學生……卻是被趕走的呀。你不將我放在眼底,可到頭來還不是 落在我手里?這都是你的報應……” 季遠川被他沒頭沒尾的一番話弄得眼暈,見他又朝著自己靠近,忙打斷道:“等等等等會兒……我什么時候拒絕你了,我拒絕你什么了?我又什么時候說過要將你趕出書院了? 你這都是哪來的歪理,要說便說個明白,就算判我死刑,也好歹讓我明白緣由吧……” 只是可惜的是,方信此時已經不想聽他多說什么,更不想解釋什么,一個丑貨有什么資格浪費他的時間。 方信騎乘在季遠川腰間,行動完全沒有外表的半分柔美,粗魯地扯開腰帶,扒開衣衫。 就在季遠川暗暗蓄力,打算突然靠腰力坐起來,用頭將他撞暈時,一直安靜的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咚咚咚……”方信的動作停住了。 幾聲敲門聲過后,有人在門后低聲說話:“方公公,大人醒了,吵著要見您,您快出來……” 季遠川選擇暫時放棄自己的計劃,沒準這人真的會離開。 果然,方信雖然心中不悅,但卻不敢不去見方余德,他很明白自己能有現在的一切,靠的是什么,若是方余德厭惡了他,那他的下場必是慘烈。 方信沒有猶豫,從季遠川身上站了起來,然后像是什么也沒發生一樣走了出去。 很快,門又被關上,季遠川依舊被關在了里面。 只是這次是他一個人。 他聽見門外兩人的說話聲。 方信帶著命令的語氣道:“給我好好看著他,我沒回來之前,他哪里也不能去?!?/br> 另一人則有些不滿:“我不能在這里待許久,大人那邊還要我伺候呢,我已經幫你許多了,就是好幾位黑甲軍都是我求情讓他們當做沒看到的,若是大人知道你想對那人做的事……你可不能連累我受罰啊……” 后面的聲音越來越小,季遠川完全聽不到,不過即使是這些話也足夠他弄清現在的處境了。 難怪方信德在宴上未對他動手,反而在他如廁回去時被敲了悶棍,可見并非是方余德要整他,而是李年私下的行為。 若方余德真想要他的命,怎會如此周折,看來李年并不想讓方余德知曉此事。 既然如此,想要脫身就好辦許多了。 他有兩個法子離開,一是趁李年沒回來,趕緊回到山長們待的那間雅閣,然后不出來便沒事了。 然而第二個方法是個下策,除非第一種實在不行,不然他并不想實施。 第116章 即將到男主 幸虧他來之前就將折疊刀綁在了小腿上,剛剛也完全沒被發現,雖然手腳均被綁住,想要將刀拿下來有些艱難,不過季遠川還是用嘴叼下來了。 接下來一切都很順利,季遠川用折疊刀慢慢磨斷了手腕上的繩子,然后再割斷腳上的繩子。 他輕輕靠在門上,外面沒有任何聲音,也許沒有人,可也不能掉以輕心。 他將門打開了一條小縫,瞇著眼往外瞧。 沒有人。 雖然不能將外面的全貌看見,畢竟有的地方小小的燭光無法照到,不過季遠川明白不能再等了。 他輕輕將門打開,迅速地躲進一根柱子后面,恰好是一片黑暗的地方。 他開始審視這是什么地方,離山長那里有多遠,若是不了解地形隨便亂闖,怕是沒兩下就要被抓起來了。 幸好上次他隨著王風啟來過一次,因為位置不夠兩人在醉霄樓轉了幾道,所以季遠川對醉霄樓的布局還記得,而此時他待的地方正離山長那間雅閣不遠。 不過得拐兩個彎。 拐彎處怕是有人把守。 若想在不驚動那些人的情況下進入雅閣,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季遠川心中生出一計,此時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時間耽誤得越久,越不利,還不如拼一拼。 季遠川果斷在手心劃了一道傷口,皮rou被割開的感覺——真疼。 鮮血很快就涌了出來,季遠川便將血抹在頭上臉上,特別是右腿。 他也不去止血,反而隨著血越流越多,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從血水里滾了一圈,太可憐了。 或許是血流得有些多,到后來,傷口竟然流不出血了,甚至頭也有些暈。 拖著一副殘軀瘸腿,季遠川便朝著雅閣的方向走,走一步埋怨兩聲:“為何要打我,長得丑是我的錯么,我也不想的……” 走一步歇一下:“……我不就是出來出個恭,怎么就無端端被打了一頓……” 走兩步喘個氣:“……到底是誰打的我,我什么也沒做啊……” 走三步差點摔倒:“……長得丑真的不是我的錯,我也不想的,從小到大挨了多少打了……” 眼看見前面有黑甲軍在把守,季遠川如看見救命稻草一般,眼中瞬間綻放光芒,只可惜腿不太方便,不然他恨不得撲上去的架勢。 “……大人…大人救命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被人打了一頓,一醒來卻什么人也沒發現……大人這是怎么回事??! 我難道真長得如此丑,就連從未見過的人都要揍我一頓出氣嗎?大人快救命啊……” 眼看著快要靠近他們,季遠川忙撲了上去。 站在拐角的兩個黑甲軍雖然震驚方信出手有點過于狠了,不過這并不關他們的事,并且打算在季遠川靠近他們時將他踹遠點。 長得這般丑就不應該出來丟人現眼,被打完全活該么。 不過季遠川腿腳不大好,跑了沒兩步就給摔了個四腳朝天,爬都爬不起來的那種。 所以黑甲軍的一記窩心腳完全沒機會送出去。 季遠川也不起來,躺在地上就開始哭訴:“大人啊,您可得替我做主,我就一會兒功夫,就被人打成了這樣,我誰也沒得罪啊,大人求您做主啊,我好歹也是有功名在身的舉人,怎可平白無故受此侮辱……” 果然這些人并沒有將他抓起來的打算,只是一個勁要他離開。 “放肆!誰會去打你?必定是你自己摔的,還不快滾?。?!” 季遠川還想再說些什么,但一見黑甲軍那怒臉,頓時嚇得兩肩一聳,嘴立刻閉得緊緊的,什么也不敢說了。 他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似是不敢怒也不敢言。 果然,他猜對了,李年想折騰他,必定瞞不過這些黑甲軍,而李年真正想對他做的事肯定不會對黑甲軍合盤托出,應該只是找了個借口,估計是想教訓自己一頓之類的。 他一副慘烈至極的模樣出現,這些人肯定會認為他已經被教訓了,因此反而不會對他起疑。 季遠川有驚無險地度過了第一個拐角,就在他繼續往前時,他聽到前面傳來的吵鬧聲。 他腳步停了一瞬,仔細聽前面的聲音。 似乎是山長他們的聲音! 糟了,與門口的黑甲軍還有小太監吵起來了。 一定是與他的消失有關。 季遠川跑了兩步,啪地又一摔,不過這次還好,上半身摔進了山長他們的視線中。 所有人看著鮮血淋漓的季遠川一愣。 而季遠川也不顧他們的反應如何,自己先開始哭嚎:“山長救命啊,我剛剛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被打成這樣了,身邊什么人也沒有,我也不知是得罪了誰,山長救命??!我問了好幾個人,他們都說我是摔了一跤暈過去了,不是人打的,我怎么這么倒霉?。。?!” 不說山長他們的反應,反正一直攔著山長與其他幾位掌師的黑甲軍是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 “說得沒錯,丑八怪,你就是自己摔的,怪你自己倒霉吧……哈哈哈哈哈……” 這次山長他們往外走再沒有人攔住,他們將季遠川扶了起來。 “季遠川你怎么樣?” “季遠川你還好吧?” “你看到是誰打你了沒?” 蔡山長看著季遠川渾身的血,手都在抖,想碰又不敢碰:“荒謬荒謬……” 季遠川怕他說出什么惹得那些人不快,便暗暗拽了拽山長的袖子。 果然山長沒有再說什么,只是一張臉陰沉。 季遠川以為這件事就到這里了,他也安全了,可誰知就是他這一身傷徹底激怒了山長。 山長松開了他的手,讓另外幾人扶住他,轉身看向那還在笑的黑甲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