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賤種,今天我就好好教訓教訓你,最近是爺沒有好好招待你,忽略你了是吧,別急,我這就來……” 趙牧見勢不妙,趕緊抱住了顧長鳴。 顧長鳴被攔住動彈不得,他不滿地推了推趙牧,“你這是做什么,拖住我做甚?還不趕緊給我抓住那賤種!” 趙牧當然沒有松手,將全身的力氣都用在了顧長鳴身上:“您不能去啊,剛剛發生的事情他全都知道,他要是去司馬夫子那里告狀,說你詩學課上做算學題,您可要挨罰了!” 在邊上的瘦子和胖子本來是打算合力去抓住顧長h盛的,但聽趙牧這么一說,也有點猶豫。 此時顧長鳴的理智也回籠了些!思索再三覺得趙牧說的有理。 “那這次我便放了你,下次可就沒這么簡單了……” 顧長盛理都未理他,自顧自走了,他說了些什么也沒聽清楚。 也許曾經他會為顧長鳴的行為傷心,想拼命修復兩人的關系,但現在,卻是一點感覺也沒有了。 有的,也只是厭煩。 既然你們不在乎我,那我也不必將你們放在心上,各自視而不見便好。 顧長盛又找了塊草地躺下,看著藍天白云出神。 不知道夫子的房子找的如何了,是否訂下了…… 那李年,必須找個機會趕出書院才好。 明明是個不學無術的,卻也學人來上學,真是奇怪。除非,他有目的。 桐城的三大世家,除了顧家和王家,剩下的便是李家,而李年便是李家最小的兒子,與他嫡親的大哥相差了四十五歲… 也正因為李年年紀小,故從小便被家人捧在了手心,養成了一副唯我獨尊的性子。 若只是如此,那李年的名聲也不必如此難聽,畢竟哪個名門望族不是將子孫看的極重。 只是這個李年格外放蕩不羈。這人在歡場上,是出了名的始亂終棄,并且被拋棄的都是男人。 每次都是放低身子真心追求,但等真弄到手,又很快棄之不顧。 顧長盛偶然見過他幾次,便記住了他,誰知竟是在這般場合再次遇見。 …… 而被男主念叨的季遠川,此時正在將乙字六號班的考卷全部收了上來。 他先是大致地翻了翻,看起來狀況還不錯,沒有空的太多的卷子,更沒有白卷之類的,季遠川不禁在心里點了點頭。 他本來是打算在乙字十三號班實行與丙字六號班一樣的制度,但因為之前求了山長,將十三班放入試驗班,且山長說還需要幾日才能下決定,季遠川便打算過幾日再說。 雖然書院對他掌師的職位還未正式授予,但也是板上釘釘沒跑的事了,只是缺一道手續而已。 五個游學名額,給了六號班兩個,那還剩下三個。 這三個需好好想想用處才好。 整理考卷的片刻,季遠川思緒萬千,抬起頭后,神思回歸,微笑地看著堂中的學生。 “我大略看了看,似乎還算不錯,待我回去將這些全部批改出來后,我才能做出判斷,該如何調整你們的學習計劃?,F在我們便來聊聊你們的學習情況,在最近這段時間內,你們都是如何學習的,更傾向于怎樣的學習方式,之前你們的夫子是如何督促你們學習的,這些都可以好好說說!好了,想發言的可以舉手?!?/br> 或許是季遠川的態度太溫和,亦或許是他嘴角的淡淡笑意太迷人,反正堂下的學生都一致認為:季夫子好溫柔??! 故季遠川話音剛落,一個個手臂就像雨后的春筍,嘩啦啦舉了起來。 除了一個人,李年。 李年一看就他沒舉手,心里咯噔一聲,好像有點不妙。 果然,季遠川看了看,最后叫出了他的名字。 “李年,你來。舉手的人太多,我也不知該讓誰來,公平起見,就你吧?!?/br> 公平?不公平啊……李年內心哭嚎:我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為什么要叫我起來?早知道如此,我也舉手好了。 李年不禁反思:為什么我要想不開來書院,為什么我會有這種想法,我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我不是讀書那塊料??! 站起來的李年看了看上面正看著他的季遠川,又看了看自己染上墨跡的右手,不知為何,他竟感到一絲悲涼。 我真的說不來??! 時間悄然而逝,而站起來的那人不發一語,季遠川知道自己這次叫錯人了,便擺擺手讓那滿臉通紅的人坐下。 “既然李年你沒有什么想說的,那便坐下吧,你再好好想想。接下來還有誰想說說?” 這次又有不少人舉手,不過也有好幾個人沒舉手。 李年在舉手與不舉手之間猶豫,最后還是沒有舉,連目光都不敢往上面掃,生怕有了對視,讓季遠川以為他已經想好了。 不過讓他松一口氣的是,夫子這次沒有叫他的名字。 “秦管言你來說?!?/br> 秦管言被叫到名字,反應則與李年完全不一樣。 他一臉興奮地站了起來,行禮過后便開始侃侃而談。 “回夫子,在這段時間里,學生一直是自習,遇到不會的地方,會暫時將它們放下,并且抄錄下來,若是見甲字班的學兄有空,學生便會去請教一二……” 秦管言說的認真,其他人也聽的投入,而李年心里愁得冒起苦水,頭一次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太好使。 即便是想接近季遠川,也不一定是要入學啊,還有那么多的方法可以試試,他為何偏就選了最難且最不適合他的這種呢? 唉…… 下學后的季遠川,因為下堂課在下午,便想著先將卷子批改出來。 在花了一刻鐘批改完后,他看著李年的零分卷,陷入了沉思…… 第46章 送飯的男主 批改考卷,總共花了一刻鐘,但其中一半時間是為了批改李年的卷子。 季遠川翻了又翻,看了又看,發現真的是他的問題,而不是自己的問題。 零分,真的是零分,季遠川第一次改到零分。 他十分好奇,李年這家伙究竟是如何答題的,便去仔細看這人的解題過程,然后便明白了…… 這家伙是真不懂。 先是工整地將題目抄了兩遍,再得出一個不知哪里得來的答案,一個題便完了。 季遠川在心里感嘆:李年這個水平,要么去丙班,要么便留級吧,雖然極有可能去了丙班也是跟不上的! 就李年的情況,估計不管去了哪個班,都會拖累哪個班的成績。 也許可以讓李年去丙字六號班,怎么都是自己帶,也不算禍害他人了。 他負責兩個班,平時要出考題,改考卷,再加上要寫書,是不可能將精力偏向他一人的。 故只能盡量降低李年的學習難度了。 想盡快解決這件事,季遠川便去找了齊理事。 本來以為這件事很好解決才是,誰知齊理事卻表現得很為難。 “齊理事,不是我不愿意教,而是李年他根本無法跟上學習,他目前的水平還不足以入乙班。您看看他的考卷,再看看乙班其他人的。 我只是想把他從乙字班調到我目前在教的丙字六號班,這樣對他來說,可能難度小些?!?/br> 季遠川將分數呈列在齊胡東面前。 一眼看過去,那鮮紅的零蛋異常醒目,齊胡東不用翻都知道結果。 “這……季夫子,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我幫不了你,那李年可不是普通的學生,我做不了主……” 齊胡東想了想,目前看來,季遠川這人前途極好,倒是可以賣個好。 “不過,也并非沒有辦法,你可以直接去找山長,山長完全可以決定李年的去留。 亦或者是你再等等,等關于你掌師的職位下來,你也可以自己決定李年的去留了。 這兩種方法,你都可以仔細想想?!?/br> 找山長?季遠川在心里搖頭,之前已經麻煩山長多次了,再為了這些去打擾山長,季遠川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 那便只有第二種了,他倒是忘了自己過幾天便是掌師了,有權利處理李年的問題,只是關于他掌師的身份還需要上報,等上面蓋了章,他的身份才算被承認。 雖然只是個程序,但也是必須的一道。 “多謝齊理事指點,那我便再等等,山長事務繁忙,這些事便不去麻煩他了?!?/br> 齊理事笑道:“哪里哪里,小事一樁,談不上指點,季夫子客氣了?!?/br> 兩人再客氣地寒暄幾句,季遠川便告辭了。 既然過幾天這事他可以自己解決,便暫時將它放在一邊。 季遠川并不覺得自己的處理有什么不對,學習跟不上,那便留級,亦或者是降級,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么。 但季遠川沒想到的是,這件事不知為何便傳到了李年的耳朵,而且速度極快,幾乎是他前腳離開,后腳就有人去告知了李年。 在李年看來,讓他降級,這比直接將他趕出書院還要難受。 難道他就這般差,竟然連季遠川都不愿意教了? 他承認…他確實存在一些不足,可也不至于被人厭惡到不想教吧。 李年看著前來報信的人,面色陰晴不定。 “你確定,季夫子真的這么說了?” “李少爺,我確定季夫子就是這么說的,他說您成績太差,不夠資格待在乙字班,想將您趕出乙字班,但因為季夫子被拒絕了,故他打算過幾天再將您趕出去?!?/br> “過幾天?好大的口氣,他一個小小的夫子,哪里來的權利將我趕出去?” 李年突然一腳踹翻面前的書案,頓時書案上的筆墨紙硯等物,有的飛濺,有的飄起,有的重墜于地。 室內一片狼藉。 報信人猶豫地開口:“李少爺您不知,那季遠川不知怎么就搭上了山長,博得了山長的好感,竟然讓山長同意他當掌師,等過幾日批文下來,季遠川成了掌師,他便有資格將您趕出乙字班了?!?/br> “呵呵,好啊……”李年冷笑道:“本來還以為是個品行高潔,不慕名利的,原來竟是我高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