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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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靈氣快不夠了,程喜從儲物袋中取了蘊靈丹出來,源源不斷的冰寒之氣順著她的指尖傳遞過去。 宿飛星是木系靈根,磅礴的生命之力覆蓋住陶厭的要害,護住他的心脈。 “我已經傳音過去,請師父還有師弟他們過來?!?/br> 這靈器著實有些邪性,便是陶厭死了也須得觀察一二。 “多……多……謝殿下?!?/br> 火焰的紋路在陶厭的面容上蔓延,他青筋暴起,咬緊牙關,一言不吭,竭力忍耐著痛苦。 外人看不清楚他內里如何同那靈火的糾纏,但是光看外表就可以看出其中煎熬。 地炎之火在陶厭的識海中放肆的燃燒著,破壞著一切,它在這荒蕪之地橫沖直撞,儼然有反客為主,占據陶厭身體的架勢。 等到了逼近核心的部分,它卻突然一下退縮了。 一股極其恐怖的氣息從那個被它壓迫到角落里的弱小靈魂后溢了一絲出來。 靈器有懵懂的意識,但并不夠聰明,做事完全遵循本能。 它隱隱感覺到,如果自己再前進一步,就會被吞噬掉。 陶厭被灼燒的魂魄得到了短暫的喘息,生死攸關之際,敵人退了,他便急勇猛進。 畢竟他才是這身體真正的主人,在他的地盤有天然的優勢。 地炎玉的器靈被渺小的人類修士惹惱了,原本小火苗狀態瞬間膨脹起來,熾熱guntang來勢洶洶。 宿飛星嗅到了熟悉且令他作嘔的味道,盡管非常輕微,幾乎是轉瞬即逝。 他將程喜護在身后:“是魔氣,師妹,這地炎玉乃是被魔氣污染了?!?/br> 一旦和妖魔扯上關系,今日的異常便有了合理的解釋。 至于陶厭,怪只能怪他運道不好,太倒霉。 這種時候宿飛星便不再投鼠忌器,準備當場把陶厭誅伏。 而在此時,陶厭的識海之中,地炎玉的靈力瞬間被吞噬殆盡,隱藏在陶厭身后的龐大虛影打了個嗝,又懶洋洋的縮了回去。 吃掉了新生器靈的它還吐了個虛假的空殼,然后把這沒用的廢物扔了出去。 這點能量實在是太小了,根本不夠塞牙縫。 程喜在宿飛星動手之前攔住了他,讓他的術法打偏了方向:“師兄等等?!?/br> 她指了指地上靜靜的在躺著的一枚冒著黑氣,帶裂紋的玉佩:“他好像成功把地炎玉逼出來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魔界:魔君復活的程序激活了! 第023章 宿飛星看看陶厭,再看看玉佩,不錯,那玉佩雖有了裂紋,表面還縈繞著一層淡淡的魔氣,可形狀和樣貌都是原本躺在符邱庫存當中的那一枚地炎玉。 “魔氣入體,對修士會有不輕的損傷,師妹你才筑基,離它遠些為妙?!?/br> 程喜被宿飛星小心拉至一旁,又見他從儲物戒中取出鎖靈盒,將那枚儼然被魔氣污染的玉佩放置其中。 見他收斂好玉佩,她便俯身要查看陶厭情況。 “師妹小心?!?/br> 程喜才走了一步,就被宿飛星拽到身后。 后者板著一張俊臉嚴肅告誡她:“被魔氣入侵的弟子會突然暴起傷人,你別覺得自己是筑基,他是煉氣打不過你。被魔氣控制之后,他們靈氣和修為往往會在短時間內激增?!?/br> 當然,強行提升修為的代價往往是壽命的巨幅透支,魔氣是不會管正道修士死活的,被污染的修士就是被左右的傀儡,對妖魔而言命賤不值錢。 “是我冒失了,多謝師兄提醒?!?/br> 程喜看著宛若一條死魚的陶厭,十分配合的往后退了一步,好給自己的四師兄留出發揮的空間。 宿飛星從隨身攜帶的衣袖中翻出一個儲物袋,從上面的繡文跟那一截栩栩如生的淺綠色枝條來看,這荷包和宗不庸幾日前贈送她的見面禮似乎是同款。 荷包的袋子被他解開,宿飛星從里頭摸出來一把紅豆大小的種子,一股腦的扔在陶厭身上。 種子落下來的時候,伴隨著噼里啪啦的聲響,陶厭仍是一動不動。 這十幾顆小小的黑色種子分別落到陶厭身上不同的部位,半晌之后,仍然是一顆花種的模樣。 宿飛星捻了幾顆,丟進裝著玉佩的盒子里,同樣的花種落入鎖靈盒中,受到魔氣侵染的種子立馬抽芽生長,然后綻放開一朵絢麗的紅色花朵。 它的顏色就噴涌而出的鮮血一樣艷麗,在完全盛開的時候鮮紅的顏色也如同鮮血凝固一般變成深沉的暗紅色。 花瓣開放的過程很美,但是完全開放之后,柔弱美麗的花瓣中間出現的卻是一排排猙獰的利齒。 宿飛星松了口氣,種子沒問題,這說明陶厭也沒問題。 他這才朝著程喜點點頭,然后蹲下來為陶厭把了脈搏:“他身上并無魔氣,但身體和魂魄傷得不輕?!?/br> 人沒事就還有得救,程喜一顆心放了下來,也不好隨意挪動陶厭,已經聯系上應音,對方是丹藥雙修,出手救下陶厭應該不難。 程喜在心中替陶厭記起了賬,她為他欠下的人情,日后自然要雙倍還的。 “宿飛星,你方才不是還要我安分待著,怎么喚我出來?!?/br> 符邱的聲音隨風而來,人未到,聲先至。 一根淺綠色的藤蔓從地面穿出,直接刺破符邱抵擋的衣物,將他捆了起來。 符邱掌心燃起一簇幽藍色妖火,藤蔓還沒燒完,身上又被捆了一條繩子,是捆仙索。 捆仙索一出,別說他這個修為,就算是大乘期也一時間無法掙脫開。 漂亮的過分的妖修不可置信的瞪圓了他那雙勾魂奪魄的眼睛:“姓宿的你瘋了!” 這個天天算來算去的家伙把他騙到這里來,竟然是做這種事情?! 這可是當著才入門不過幾日的小師妹的面啊,他這個做師兄的顏面蕩然無存。 無恥,實在是無恥之極! “符邱,你應該知道自己做錯什么事!” 符邱給宿飛星這質問給整笑了:“你在說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你老實交代吧?!?/br> 一旁的程喜指了指宿飛星手上提著的小盒子:“符師兄不妨看看這里頭是什么東西?!?/br> 符邱順著她的話音一看:“血焰魔花,宿飛星,你竟然敢在身邊養這種東西!” 他一抬頭,就看到趕過來的謝玄塵和被宿飛星傳音的其他人,他張大嘴,音波瞬間傳出千里:“師尊師兄,宿飛星和魔修勾結,把我捆起來不說,還挾持了小師妹!你們千萬當心!” 被挾持的小師妹無語的往前走了兩步以示自由。 宿飛星向謝玄塵行禮:“師叔,您看到了,我手中的這一株血焰魔花乃是吸收了地炎玉中藏的魔氣才綻放的?!?/br> 程喜口齒伶俐,條理清晰的講了全過程:“我從符邱師兄的庫存中挑選出地炎玉,結果送給陶厭的時候,它反噬陶厭,欲奪舍他的身體。好在宿師兄及時趕到,救下了陶厭與我……” 她這話自然不算說謊,只是運用了春秋筆法,模糊了一些時間軸和細節。 應音掀開陶厭的眼皮看了看,全身上下仔細細的檢查一番,然后往他的嘴里塞了幾顆丹藥:“他這個靈根毀的有些厲害,這般廢物的靈根,怕日后筑基是極限了?!?/br> 陶厭僅比程喜晚了一日煉氣,雖說只是煉氣一層,可聽說他在人間界的時候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乞兒,這說明這孩子悟性和資質肯定不差。 現在陶厭這樣,在應音看來,基本上就是全毀了。 這話程喜似乎哪里聽過,對了,當初云真為他們檢測靈根的時候,說陶厭的靈根煉氣勉強,稍微修煉幾下就可能會爆體而亡。 現在陶厭是從煉氣變成筑基,上限反倒提高了。 云真并沒有把具體的情況告知給宗門中所有的人,應音眼中的差,其實比當時云真和她看到的應當更好。 程喜的眼眸凝視著那枚被魔氣侵擾的地炎之玉。 是那枚地炎之玉的功勞,在它的淬煉之下,陶厭的火靈根變得堅韌純粹了。 她的腦海中冒出一個非常大膽的念頭,這魔氣當真是屬于地炎之玉的嗎,有沒有一種可能,它本來沒有魔氣,是吸收了陶厭身體里的魔氣才會如此反常。 應音惋惜道:“這孩子實在是太可惜了?!?/br> 殺人的刀沒有錯,錯的是拿刀的人。 靈器本是好東西,侵擾了魔氣之后就成了令正道仙修畏懼的魔器,誰也不能料想會發生這種事。 “符邱?!?/br> “我不管是不是誰有意為之,那地炎玉我放了許久,近千年不曾用過?!?/br> 怎么就這么巧,程喜選中了地炎玉。 按照這樣子講的話,程喜也有嫌疑。 “符師兄莫要忘了,是你先提出來九品靈器交換,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向你索取?!?/br> 程喜活了十五年,還從來沒有人能夠成功地把黑鍋甩到她的頭上來。 幫程喜作證的是一向不太愛和符邱對付的娃娃臉六師兄:“賭約的確是符邱提出來的,正好宴席上大家都在,動用溯光鏡也可?!?/br> 只要沒有人刻意遮掩,在知道時間和地點的情況下,溯光鏡可以查看三日內發生的具體情形。 不過修士手法眾多,溯光鏡有時候顯示的不一定是事實,還有可能是設局者刻意留下的幻象。 在場修為最高地位也最高的謝玄塵發了話:“既是同妖邪有關,符邱,程喜,陶厭,你三人便去執法堂走一趟?!?/br> 一旦涉及妖魔,宗門總是格外慎重,看到那熟悉的血焰魔花,謝玄塵藏在寬大袖擺中的手指微微發顫。 “他要怎么去?!背滔仓噶酥傅厣系摹笆芎φ摺?。 “抬著去?!?/br> 謝玄塵站到符邱跟前:“伸手?!?/br> 符邱不明所以,但是師尊發話,還是乖巧伸手。 一柄玉尺便重重打在符邱掌心,痛得他嗷嗷叫,直接跳了起來。 美人氣憤辯解:“又沒證明是我的錯,師尊你怎么打人?” 玉尺再一次不偏不倚落下:“東西從你這里出來,不管是不是同伙你不好好看管自己的靈器,任由魔氣侵襲是錯,第一時間推卸責任,不愛護幼小,是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