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你看看那個?!?/br> “是,是……就,就是這個!不過這個糕里頭似乎又不只是有毒藥,好像還摻了點……” 太醫先是拿起菊花糕對著光仔細瞧了瞧,再又掰下一塊在鼻尖聞了聞,然后又拿了個小碗兌了點不知道什么藥水把菊花糕放在里頭拌了一拌,眼瞧著那原本透明的藥液剛剛加入菊花糕就變了顏色,太醫臉上也頓時變了顏色,只是抬起頭來剛想再說上什么,又在胤禛滿是冰冷的目光之下瞬間低下了頭。 “鈕祜祿氏你這個賤人,你現在還有什么話說?!” 看見太醫撂下了準話,胤禛的臉色也一如鍋底灰一般,一副風雨欲來之兆,因著方才的噩耗渾身無力跌坐在地上的李靜琬像是突然打了雞血一樣,直接從地上蹦起來朝著鈕祜祿氏就狠狠摑了一巴掌—— “你個賤人,你好狠的心,竟然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直接要了弘昀的命,他,他還那么小的一個孩子,你怎么就下得了手,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報應?不怕午夜夢回時弘昀來找你索命嗎?!” “李jiejie,我沒有,我沒有??!” “太醫都說那菊花糕有劇毒了,糕是你做的也是你叫人送來的,不是你難道是福晉嗎?!” “你……” “都給我閉嘴!” 平白無故的失了個孩子,作為阿瑪的胤禛當然不痛快,可是有一句說一句的,除了阿瑪這個身份之外,他從出生時候被扣上的是皇子的身份,這也就注定了他這輩子無論做什么事都離不開利益,離不開權衡。 簡單的來說,弘昀固然是他的親生兒子,可是其額娘并不得寵,不過是個比起侍妾稍微好上一丁點兒,連玉牒都沒上的格格,母憑子貴子憑母貴,翻了天也不過是沒嫡子當前尚且能拉出來充數,有嫡子當前就得靠邊站的庶子。 此外,就是暫且拋開舒蘭在胤禛心中的地位,只說弘暉弘晙景嫻三個小包子,無論是作為皇長孫出生還是龍鳳呈祥的吉兆,都給他帶來了切實的利益,這般之下,什么都沒能給他帶來,生來就代表著不吉利的雙生子,自然在胤禛心中的分量有限,再加上他膝下的孩子夭折也不是這頭一遭,便是比起弘昀的死,讓他更為驚怒的是府中竟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下這樣的狠手,將他視若無物。 如此,眼見著一樁事兒沒弄明白,又多了太醫要打點,且這二人還沒眼色到自報家門上趕著把其中的污糟事在外人跟前捅出來,胤禛不由得更加勃然大怒—— “來人,她們要是再多說一個字就給我狠狠掌嘴!” 胤禛從不信奉什么做人留一線,打人不打臉那一套,沒觸到底線一切好說,觸到底線就翻臉不認人,便是眼見著他這幅模樣兒,甭說李靜琬和鈕祜祿氏瞬間閉了嘴,就是舒蘭也眼觀鼻鼻觀心半句話不說,更別說從沒見過這般的太醫,感覺到胤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連頭都不敢抬。 “張太醫,本王聽說你的兒子馬上也要進太醫院了吧?” 這死兒子在皇家不算什么稀奇事,可在自家院子里被活活毒死的內由一旦傳了出去,卻少不得得讓他白白得一通訓,連帶著舒蘭也在德妃跟前得不了好,便是胤禛將先治外再攘內的心思貫徹得十分徹底。 “說起來張太醫一門也算是杏林世家了,張太醫的父親是曾十分過先帝爺的,就是孝莊文皇后也十分的賞識,到了您這一輩兒,也很得皇阿瑪的看重,倒著實是勞煩張大人走上這一趟了?!?/br> “不,不麻煩,微臣原就侍奉過孝懿皇后,說句拿大的,算是打小看著王爺長大的,便是甭說此行原就是微臣的本職之事,就是您還有什么用得上微臣的地方,但凡微臣使得上點力都在所不辭,只今個兒您府上小阿哥因傷熱去世,微臣醫術有限無力回天,望,望王爺恕罪莫怪才好?!?/br> 能在宮中任太醫之位混出點資歷的都不是什么蠢人,便是得了點話頭之后,張太醫飛快的會過了胤禛的意,順著梯子趕忙爬了下來,一人得了賞一人如了意算是勉強揭過了這一茬兒,而眼睜睜看著太醫告退離去,瞧著這明擺著的下毒竟在三言兩語之間成了什么勞什子傷熱,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李靜琬卻是再也忍不住了—— “爺,弘昀,弘昀走得這樣無辜,您可得為他做主??!” “鈕祜祿氏,你有什么話說?” “回爺的話,奴才是無辜的?!?/br> 胤禛被李靜琬吵得腦仁子疼,眼見著對方來來去去就這么一句便是壓根懶得搭理這一茬兒,直接將目光轉到了鈕祜祿氏身上,相較起臨近崩潰哭喊得毫無形象可言的李靜琬,鈕祜祿氏顯然講究得多,哭歸哭,卻輕咬著貝齒透著股子倔強勁兒。 “奴才雖不像福晉出生于什么名門大戶,可自小阿瑪額娘就教導奴才要謹慎做人低調做事,奴才進府不過一個多月,德蒙天恩爺和福晉都對奴才極為厚待,便是奴才感恩還來不及,又怎會做出如此之事來給爺和福晉惹麻煩?總不至于真像李jiejie所說,就為了那口舌之爭就白白葬送一條性命吧?說句不那么中聽的,小阿哥的命雖是來得金貴,可奴才總沒必要搭上自己的命去一命換一命吧?這對奴才來說又有什么利可圖?” “此外,就像奴才方才說的,奴才事先并不知道要給小阿哥們做菊花糕,壓根沒得功夫去提前準備,其二做的時候也有一大幫子人瞧著,若是李jiejie不信,大可叫大廚房的人來問話便是,奴才行得正坐得直,求爺和福晉徹查,換奴才一個清白!” 鈕祜祿氏面上說得擲地有聲,可低垂著的眼眸之中卻飛快的劃過了一抹精光。 她之所以重生而來這么有信心能夠翻盤,一方面確實是自覺有先知在手,另一方面則是自認為上一世的苦難沒白受。 想著原本還沒入門就惹了弘歷不喜且不過是個側室的景嫻,竟是一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先后干掉了最得弘歷寵的高氏,和最得弘歷信任的富察氏,成了名正言順的皇后,這其中的點點滴滴,有太多能讓她直接套用到這雍郡王府之中。 遠的不說,就說眼下里這一樁,她就完全可以套用景嫻剛入府沒多久,被富察氏扣上屎盆子說陷害永璉那會兒,景嫻用來唬住了弘歷的應對之詞,便是雖然這毒是她下的,她也一點都不怵,還自以為能夠像預料之中,如同當初景嫻將球踢給高氏和富察氏一般,將嫌疑轉到給下馬威心切的李靜琬,和借刀殺人一石二鳥得利最多的舒蘭身上去。 然而,俗話說的好,智者千慮都必有一失,更別說她這么個連智者都算不上的俗人,便是她首先就忽略了胤禛可不像她那寶貝兒子弘歷一般來得好糊弄—— “看起來你雖是沒有理由這樣做,但是并不代表你不會這樣做?!?/br> “呃?” 還沉浸在用烏拉那拉家人的法子來對付烏拉那拉家人,讓舒蘭潰不成軍幻想中的鈕祜祿氏,全然沒有料到胤禛會是這樣的反應,從根本上就堵住了她所有的話,便是一時之間直接愣在了原地,可更讓她沒有料到的是,被她效仿的烏拉那拉景嫻正是眼下這雍郡王府中的二格格愛新覺羅景嫻。 景嫻自打鈕祜祿氏進門就格外上心起了后院里的大小事,只怕對方跟當初一般抽冷子來上點幺蛾子,便是前腳胤禛夫妻二人才離開,她后腳就一骨碌的爬了起來,還捯飭著自家大哥叫人四周圍的打聽消息,如此,就在這胤禛雖然沒有減少對鈕祜祿氏的懷疑,卻也沒有發怒的當口上,主院里便是突然傳來了景嫻暈過去的消息,直讓向來就疼閨女的胤禛頓時變了臉色—— “鈕祜祿氏,若是景嫻也因著你那勞什子菊花糕有個什么好歹,本王定叫你全家吃不了兜著走!” 第112章 三個包子一臺戲 俗話說的三個女人一臺戲,可放在這雍郡王府之中卻是三個包子一出戲兒。 死人比不過活人,庶生的比不過嫡生的,最最重要的是心疼的比不過心愛的,便是一聽到景嫻這兒出了幺蛾子,甭說舒蘭,就是胤禛也穩不住了,匆匆交代下幾句就帶著一幫人烏拉拉的涌到了主院,而這腳剛跨進主院的大門,就見一個天青色的影子像箭一般的射了過來—— “阿瑪,額娘,你們可來了!” 比起方才李靜琬那一眼就能讓人瞧透的,半真情半假意的模樣兒,作為大哥又是同謀的弘暉顯然要來得似模似樣得多,小臉之上欲泫欲泣的那叫一個著急上火,不給自家爹媽半點緩沖的空間,張嘴就拋下一道炸雷。 “二妹,二妹不知道是怎么了,剛才睡得好好竟是突然鬧起了肚子……我,我聽說三弟因為吃了菊花糕而……那二妹……” “不許胡說!” 饒是胤禛向來來得穩重老練,也不由得被弘暉這抽冷子的一句話給弄得眼皮子一跳,便是口中雖是反應得極快,心中卻是越發的沒底,一邊連聲的讓蘇培盛把剛剛離去的張太醫給叫回來,一邊和舒蘭三步并作倆的往寢殿里走,只有難得被拋在身后的弘暉看著自家爹媽著急的背影,眼觀鼻鼻觀心的默默在心里念叨著—— 都是二妹說的非常時候用非常辦法,阿瑪額娘您二位可不能怪兒子啊嗚……qaq 弘暉大包子完成了此行最緊要的‘開門紅’,緊接著登場的自然是作為主謀的景嫻小包子,便是胤禛夫妻二人剛剛走進門就只見一個身著粉衣的小人兒抱著肚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在床上哼唧著,而聽到聲音抬起頭來,亦是一張比起弘暉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可憐巴巴的小臉—— “阿瑪,額娘……” “嫻……” “阿瑪在,嫻兒你感覺可還好?” 舒蘭畢竟是照顧孩子照顧慣了的,走到床邊就先摸了摸孩子的額頭又探了探頸后,可還沒等她察覺出個什么這才剛張口蹦出頭一個字,就被心急則亂難得亂了陣腳的胤禛連珠炮般的瞬間搶了話頭—— “哪兒不舒坦你就跟阿瑪說,莫要怕?!?/br> “女兒……嗚……” 景嫻再怎么也是在深宮混跡了幾十年的主兒,最為信奉的就是不說不錯多說多錯這幾個字兒,便是既然沒有把握在自家阿瑪這人精跟前不露半分馬腳,自然是少說為妙,只半閉著眼繼續裝可憐瞎哼唧,直把向來疼女兒的胤禛弄得又是心疼心急又是心頭火起—— “這底下伺候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大事兒干不了怎么連個孩子都看顧不好了?合著以后是不是什么事兒都得爺和福晉親自盯著瞧著才行?”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是,你們是該死,這么大的孩子都能看成這樣不是該死是什么?今個兒二格格沒什么倒也就罷了,若不然爺定叫你們見識見識那死字該怎么寫!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這一日之中見著自家爺連發兩通火,這雍郡王府的下人無不人人自危,好死不死的撞到這槍口上,便是這人還沒跪下就都抖得跟篩子一樣,而旁人倒也就罷了,明明深知內情卻又跑不了回話的蘇誠兒則是在心中叫苦不迭,然而偏偏景嫻弘晙年紀小還沒分到總管太監,便是再苦也仍是跑不了他作為頂頭羊,硬著頭皮出列—— “回,回爺的話,小主子們午睡的時候向,向來不喜歡有人在旁邊伺候,便是奴才都是在門外頭候著,起先還聽到小主子笑笑鬧鬧的有一搭沒一搭的在里頭說著話,叫奴才們去端些茶水來,一個轉身的功夫就聽見大阿哥叫喚說是二格格鬧騰起來了,奴,奴才們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奴才有罪,奴才有罪……” “沒用的東西,滾!” 蘇誠兒不敢跟胤禛玩太極,也不敢不聽現管著自己的弘暉的話,便是也貫徹了景嫻那套‘少說少錯’的思想,如此,胤禛自然在他這兒得不到有什么有用的話,好在蘇誠兒一向將弘暉伺候得不錯,給胤禛留下的印象也不錯,加上其師傅蘇培盛的面子壓在那兒,便是臉雖沒得上什么好臉卻也沒攤上什么大禍兒,只有開始被打斷了話就再沒出聲的舒蘭敏銳的捕捉到了蘇誠兒退下去之時弘暉悄悄松了一口氣的微妙神情。 而就在這一屋子人哼唧的哼唧,哄女兒的哄女兒,若有所思的若有所思,屏氣凝神的屏氣凝神的時候,剛剛離去的張太醫終于千呼萬喚始出來的再度登場了—— “微臣給王……” “行了,都什么時候了還折騰這些,趕緊過來看看!” 話還是那話,可在宮中太醫院勉強也混成了半個人精的張太醫,卻在這一行禮一起身之間已然察覺出了明顯的不同,看著這屋里的奴才們大氣不敢出的模樣兒,和胤禛夫妻二人嚴陣以待的神情,大名鼎鼎的皇長孫眼紅得像只兔子的可憐勁兒,再聯想著鐵面王爺最是心愛龍鳳雙胎里的嫡女的傳聞,張太醫哪里還耽擱半刻,連袖子都沒來得及擼就連忙提著藥箱子奔向了那床榻上的粉色小身影—— “小格格莫要緊張,微臣替您看看,一會兒就好?!?/br> “嗚……阿瑪,額娘,痛……” 自家人知自家事,景嫻本來就是裝的,而胤禛又向來是以鐵面無私示人,便是即便知道這宮中太醫向來不會把話說得太死,也怕這來人在自家阿瑪的面癱臉之下一個兜不住兜出了真話,自是左一扭右一扭的橫豎不配合,直把張太醫弄得滿頭大汗又不敢輕舉妄動—— “小格格莫怕,微臣只是先幫您把把脈,不會痛,不會痛的……” “嗚,不要,不要……” “嫻兒!” 眼見此狀,胤禛眉頭皺得幾乎能夾死只打蒼蠅,可看著自家女兒如此‘難受’的模樣,又不敢跟對兒子們那樣以暴制暴,只能眼睜睜看著干著急,便是在一旁瞧了大半天的舒蘭總算坐不住了,同樣皺著眉低喝一聲解了眼前的僵局—— 俗話說得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舒蘭敬著胤禛,胤禛依著景嫻,景嫻卻只聽舒蘭的話,便是眼見著自家額娘都發了話,就是心里再老大不情愿也只得安生了下來,然而張太醫才在心里給四福晉道了個千恩萬謝,臉上神情卻在手搭上脈的那一刻再度給僵住了—— “這脈相……” “這脈相怎么了?難道還真有什么好歹?” “不不不,只是……” 一歲多孩子的脈相本就不如成人來得清晰明白,再加上景嫻的有意不配合和事先動的手腳,便饒是張太醫行醫這么多年,也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這一會兒正常一會兒混亂的,這胃經和脾經似乎都有些妨礙啊……” “胃經和脾經?!” “……事倒是沒什么大事,可粗略看起來是吃壞了東西加受了驚,吃幾貼藥安養上些時日應當就沒事了,小格格到底,到底是福氣大些?!?/br> 張太醫這話說得模棱兩可,橫豎這府上剛因著吃食沒了個阿哥,說是吃壞了東西受了驚總歸是怎么說怎么對,便是瞧著剛剛鐵著臉的胤禛終于大松了一口氣,張太醫也不由得跟著松了口氣,得了勁兒在袖子底下幾不經意揉起方才被景嫻掐的手腕,然后生怕這家子再生出什么幺蛾子,連茶都不敢喝一口就提著藥箱子趕緊告退了。 “聽見了吧?都說阿瑪在這兒不會有事的,待會乖乖把藥喝了,可不許再鬧了知道嗎?” “嗯嗯,知道了?!?/br> 放大了最大的擔憂,胤禛總算有功夫記惦起其他來,便是前腳才一臉柔和的哄完女兒下一秒就飛快的變了臉。 “那鈕祜祿氏倒是個巧言令色的東西,甭管她那話有幾分假幾分真,就沖著她那勞什子菊花糕弄出這么多幺蛾子就跑不了她去,蘇培盛,傳令下去讓她好好在她那院子里呆著,沒我的命令不準瞎出來溜達,更不許她院子里的人去大廚房,以后飯菜定時給她送去,什么時候這事兒查明白再什么時候出來!” “哎,說起來這次到底是我疏漏了,若是我再小心謹慎些……” “她若有那害人之心,便是你諸多防范也總是有防不勝防的時候,如此,這又哪里能怪得了你?說到底,也不過是弘昀無福罷了?!?/br> 舒蘭向來拎得清自己的身份,是老太太的好孫媳,康熙的好兒媳,皇家的好福晉,雍郡王府的好主母,胤禛的賢內助。 她和當年重生的景嫻不一樣,景嫻和弘歷之間有著化不去解不開的血海深仇,便是景嫻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和弘歷有什么好的結局,所以她去爭去斗去搶去奪去算計去拉攏,從始至終都是為著自己為著兒子為著自己的家族,弘歷好那么就讓他在帝位上多呆幾年,弘歷渣那就把他從帝位上拉下馬。 然而舒蘭不一樣,她和胤禛之間前一世的心結在于弘暉,這一世弘暉重新回到她身邊心結不攻自破,夫妻感情越來越深,加上景嫻弘晙的來到,他們夫妻二人早就已經是牢不可破的一體,便是無論朝能耐高低看,朝眼前大局看,朝夫妻感情看,朝膝下兒女看,她都事事以胤禛為先,從不做出頭那個掐尖那個,所以反過來,胤禛也很是領她這份情,便是眼下里就只見胤禛一邊說得護短一邊滿是撫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好在景嫻沒事,若不然甭說你,就是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br> “想來也是老天爺看您這般著緊她,不愿讓您傷神吧?!?/br> 舒蘭心中熨帖,面上卻只是淺淺一笑—— “好了,您也甭在這兒再跟著勞神了,李嬤嬤已經去煎藥了,待會我自會盯著嫻兒把藥給喝下去,您打下朝回來到現在還沒歇過,不是說晚些時候十三弟還要過來與您商議正事兒嗎?便是趕緊去歇會兒吧,若是有什么事兒我再著人去叫您可好?若不然您要是給累病了,我豈不就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我就這么一句倒是換來你這一大堆,好了,既如此我便去書房了,你看著嫻兒吃了藥也好去歇歇,甭也給累著了?!?/br> 舒蘭笑著應了聲是,起身將胤禛送到了門口,然而胤禛才剛剛離去卻只見她唇角的笑容猛地一變,揮揮手揮退了屋中的所有下人,看著床榻上凳子上東躺西歪睡過去的三個小包子,舒蘭猛地一拍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