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第100章 舜娟秋后來算賬 “成了?!” 李舜娟難得的顧不得形象,猛地從床上驚坐起身,一把將床帳給拉開,不等陳mama行禮就徑直出了聲。 “都到這當口兒上了還折騰什么,快說說究竟是個什么情形?” “回主子的話,今個兒天還沒亮提督府就來人了,說是二小姐前幾日出門上香,結果在路上遇上了賊人,好在楚家大少爺正好同楚夫人一同去祈福撞了個剛剛好,便自是出手相助了一把,雖是不幸自己個兒受了傷,卻好在沒出什么大的事兒,而現如今提督府抓到了賊人,這檔子亂事也總算是告一段落了?!?/br> “提督大人果然是個精明的,這法子可是再好也沒有了?!?/br> 陳mama這話雖是說得隱晦,可李舜娟又不蠢,自是立馬就會過了意—— 汪紫菱和楚濂背著人弄出這樣不成體統的事兒,固然是傷風敗俗不知廉恥讓兩家人顏面無存,可再是膈應再是上不得臺面,對于自家的孩子總不會真的掐死了了事,加上橫豎汪楚兩家原就走得親近,關起門也不是沒有解決的法子,說白了,之所以鬧得眾人如此著急上火,不過是因著汪紫菱乃待選秀女,若被人拿住了這一點做筏子,便是分分鐘能扯到皇家顏面之上,給兩家帶來免頂之災。 皇家選秀女,一來是為了充實后宮或拉攏人心或延綿子嗣,二來則是給皇家阿哥和宗室親貴們賜婚,無論是哪一頭自然都得是那德言容功出挑,最次也得是身家清白之輩方才夠得上資格,如此一來,橫出了這么檔子事兒的汪紫菱自然不可能再入宮選秀。 而退一萬步來說,便是托合齊這一手來得并不高明,且有人猜得到其中怕是并不簡單,也因著汪紫菱對于皇家而言本就不足掛齒和這說辭并不好太過細究,總算是從明面上將此事給圓了過來,從舉足輕重的大事兒成了汪楚兩家能夠關起門來商議的私家事兒。 “奴才已經按照您的吩咐給提督府送去了不少銀兩,提督府傳來的消息也是叫您放心,便是不說事情到了眼下已經成了定局,不會有人為著點小利就上趕著去跟提督府作對,就說有背后那位貴人相助,此事就決計不會再惹出什么波瀾,而至于楚家……” “嗯?” “他們倒也來得乖覺,奴才才叫人過去傳了消息立馬就派人前來了,說是一切原就由楚公子而起,此事能夠如此收場已經是最好的情形,并多謝夫人前后周全上下打點,等到此事風頭暫過并過府相商楚公子和二小姐的婚事,決計不會委屈了二小姐半分半毫?!?/br> “如此也罷了?!?/br> 鬧出這么檔子事兒,李舜娟固然是對別有用心滿懷詭計的汪展鵬沈隨心二人恨之入骨,連帶著也對任其牽著鼻子走的汪紫菱來得倍感失望,可對于另一個當事人楚濂同樣也不會沒有半分看法。 畢竟男不同女,汪紫菱好說歹說總歸不過十三歲的年紀,加上有汪展鵬和沈隨心的因素在,總是還能說上一句涉世未深性子單蠢被人利用,然而楚濂卻是不然,如今已然是虛年十七,讀了這么多年圣賢書跟著其父也沒少見世面懂人事,便總是不至于亦不該干出這等蠢事,如此,作為無奈幫著擦屁股的長輩,李舜娟當然也是一肚子的不滿,只是依著眼下里的情形才不得不捏著鼻子忍了。 “他們楚家是個什么根底打的是個什么算盤,我自是明白個十之七八,諒他們也不敢吃了雄心豹子膽一般的再干出什么混賬事,而紫菱……” “主子切莫太過憂心,依奴才冷眼瞧著,二小姐這幾日倒是來得很是乖巧,想來也是想通了看明白了?!?/br> “都說百種米養百樣人,可她跟綠萍明明出自一個娘胎,吃一樣的東西用一樣的東西從小一起長大,怎么就偏偏長成了這幅模樣兒?” 處理完了外頭家里頭還有一樁接著一樁的破事要收拾,想到汪紫菱當日那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模樣兒,李舜娟便來得頭疼—— “也不知道上輩子究竟是做了什么孽,這輩子竟像是還債一般,罷了,替我梳妝,我過去瞧瞧?!?/br> “我有一簾幽夢,不知與誰能共,多少秘密在其中,欲訴無人能懂?!?/br> “……主子?” “窗外更深露重,今夜落花成冢,春來春去去無蹤,徒留一簾幽夢?!?/br> 在旁伺候的丫頭們看著自家主子這幅癡癡呆呆的模樣兒來得著急上火,想要去稟報又想著自家夫人近日來本就心情不佳怕上趕著觸了霉頭,便是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眼睜睜看著一個比一個來得無措,而坐在床榻旁的汪紫菱卻全然不知自己在旁人眼里已如同異類,一邊撥弄著眼前的珠簾一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誰能解我情衷,誰將柔情深種,若能相知又相逢,共此一簾幽夢?!?/br> “汪紫菱,你還知不知羞,知不知臊了?!” “額,額娘?” “你不要叫我額娘,我沒有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 李舜娟腳還沒踏進房間就聽到了里頭傳出的靡靡之音,眼瞧著底下人湊成一堆嚼著舌根,和面前汪紫菱這幅不知羞不知臊的模樣兒,再想到自己為了對方那檔子破事cao盡了心,便是只覺得怒不可遏,不等汪紫菱瞪大了眼驚慌的站起身,就直接發作了起來。 “汪紫菱,你知不知道自己眼下里是個什么情形,我費盡了心力說盡了好話才勉強將你這檔子破事給遮掩過去換了好稍微好聽些的名頭,你倒好,竟當真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大白天的就在這兒弄起了這些個yin詞艷曲,枉我還擔心你會否打擊過重憂慮過多,你簡直,簡直混賬!” “額娘,你為什么要這樣說我?” 汪紫菱向來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本來還覺得有些心虛,可被這般劈頭蓋臉的訓了一通之后竟又被激起了左性兒,梗著脖子便辯駁了起來。 “是,我是不如綠萍本事,她根本不用多做什么一切就能夠垂手而得,我不一樣,我想要什么喜歡什么便是說出來也沒有用,就像這珠簾,綠萍房里頭那么多好東西,我只不過想要個珠簾,你便說我整日不務正事,到后來竟是求了阿瑪才能得償所愿,如此,若是我什么都不做,豈不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綠萍風風光光的嫁入楚家?我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將來為了自己心中所愛奮力爭取一把,我又有什么錯?” “你還有臉說這勞什子珠簾?!” 李舜娟這段日子本就來得心火旺,對著綠萍沒法發,顧忌著紫菱對著楚家沒法發,對著拎不清說不通的汪展鵬也是一句都嫌多,這會兒被這般一激,自是再也忍不住了。 “原覺得你年紀小不懂事,眼下里看到竟是個怎么都喂不熟的白眼狼,你jiejie房里頭稀罕東西是多,可什么時候又虧過你了?便是你要什么,你jiejie什么時候又說過一個不字了?如此,若是你這珠簾只是外頭的尋常之物,那便是許你十個百個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可偏偏這每一顆珠子不是瑪瑙就是翡翠,就是那尋常王公之家也用不起,這般之下,再是咱們李家來得家大業大,難道連起碼避嫌的道理都不懂嗎?” “我……” “說你懂事吧你連這最基本的都不懂,說你不懂事吧又一口一個情啊愛,你若真是心系于那楚濂,且那楚濂也對你有意,難道我還真的一定要棒打鴛鴦,將你jiejie嫁過去鬧得大家面上都不好看?自己一肚子壞水還要拿著歪理當正理兒,你以為那沈隨心跟你說那些個烏七八糟的東西真是想要幫你?她不過是心系于你阿瑪,想要拆散我們這個家,然后擠掉我登上正室之位!” “……什么?!” 汪紫菱被李舜娟陡然拋出的炸雷驚得頓時瞪大了眼睛,而看著她這幅模樣兒,想著她畢竟不知內情,李舜娟心中那口氣又勉強往下壓了一壓,然而還沒等她調整好情緒再說什么,卻只聽到汪紫菱突然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接過了話頭—— “額娘,你不是一直讓我熟讀女誡女則嗎?妒乃是七出大罪,沈姨若真的是心系于阿瑪,阿瑪對她也有情,那你為何不干脆就讓她進門,咱們若是成了一家人不也就少了這些折騰了嗎?” “你,你說什么?!” 李舜娟知道自家小女兒向來有些腦子拎不清,也從不指望她能跟綠萍一樣懂事善解人意,甚至鬧出了這檔子事兒之后,只盼著她以后能夠安安分分的做他人婦別再招惹什么是非就算全了自己的一番苦心,然而她一千個一萬個沒有料到對方竟是會對自己這個親生額娘說出這樣的話,好似干下這等混賬事的人不是她而是自己的錯一般,如此,便只見李舜娟先是驚得踉蹌了兩步,再是回過神來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 “好,汪紫菱,你真是我的好女兒,你真是好極了!” “你,你居然打我!” “原當你不知內由被那賤人哄騙,便是再是對你失望也總是在心中給你留有了一絲余地,可我沒有想到,在你心中你的親生額娘竟是還比不過一個相識兩月不到的外人,讓你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好,好,女不教母之過,就權當是我欠你的!” “你怎么能……” “你排序為次,便是雖然楚家有意將你迎過門,也總是得等綠萍選過秀定了人家方可出嫁,是以,既然你怨我恨我無法明白我的用心,那么與其我二人兩看兩相厭,不如你自去莊子上靜靜心,我亦能得上幾天安生日子,等到你出嫁之后,我就算是全了我作為的責任,償了我前世的債再不欠你分毫!” 李舜娟本就是一個極為傳統極為要面子的人,嚴于律己了大半輩子卻被自家女兒狠狠扇了一個脆響,原就已經夠她心中郁結,來得失望透頂,再被汪紫菱這樣一激且觸到逆鱗,自是失望成了絕望,不等汪紫菱瞪憋紅了臉再回嘴,就拂袖出了門朝另外的方向而去—— “汪展鵬,你欠我的也該到了要還的時候了!” 第101章 前腳后腳蒸包子 汪家出了這樣的事兒,自是在原就不太平的京城里掀起了一波不小的浪花,少不得惹來旁人的百般猜忖千般考量,而與此同時,端坐在雍郡王府中,看起來似乎壓根礙不到這事半分的舒蘭,卻也收到了托合齊那頭傳來的消息—— “哦?汪展鵬稱病乞休了?” “正是,聽提督府里頭傳來的信兒,說是自打消息傳出去之后,那汪府便是閉門謝客,就連八爺派過去打聽消息的人都被攔了回去,緊跟著今個兒就將乞休的折子遞到了吏部,惹得外頭好一番鬧騰著呢!” “如此看來,那李氏倒也是個有幾分能耐的?!?/br> 舒蘭雖然對汪展鵬此人并不了解,可就依著所聽所見卻也知道是個心性不小的,眼見著心愛的外室被扔進了大獄,再是自己多年來的籌謀毀于一旦,然后汪家上下的命運全由他人說了算,便是用腳趾頭都能猜得到他心中的怨憤和不甘。 然而在這節骨眼上,他非但沒有拿著自己這么多年來積累下的人脈和仗著八貝勒府的勢反擊一把,反而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突然沒了動靜,再結合著那汪紫菱被連夜送到了郊外的莊子上的消息,舒蘭自是極快的會過了意,添了幾分滿意也就有了興致再問上點其他。 “這汪展鵬倒也就罷了,橫豎是個靠著妻族爬起來的跳梁之輩,有了妻族做支持,朝中人看在這點子利用價值之上或多或少還會賣他點面子,可沒有妻族傍身,卻不過是只秋后的螞蚱,估摸著那沈隨心怕也沒想到自己千辛萬苦設的局不光是沒能如愿,且還讓她失了最大的依仗吧?” 沈隨心本就沒得什么上得了臺面的出身,輾轉這么多年下來,雖然拿著當年李家給的銀錢和尚算能用的腦子尚算過得衣食無憂,卻終究出身不夠門路不夠攀不上更為站得住腳的金主,便是陡然進了這京城大獄又得知汪展鵬被轄制住之后,自是如遭雷擊惶惶不可終日。 此外,李舜娟原就將其恨到了骨子里,當年是因著腹中的孩子和對汪展鵬尚有感情,諸多顧忌之下才不得不忍氣吞聲沒有將人趕盡殺絕,而眼下里折騰出這么檔子事兒且還落入了自己手中,自是沒有再客氣以待的道理,便是前腳才收拾完府中的大小事務后腳就拿著銀子打點起了提督府,一心只求讓那沈隨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事情到了這般地步,舒蘭自問也算是幫人幫到了底送佛送到了西,加上眼見著汪展鵬消停了,八貝勒府也暫時收手了,算是完成了此舉最主要的任務,她自然也沒有再上趕著去cao心的道理,然而當她暫且撩開了手的同時,沉寂了許久的李靜琬卻是又開始起了自己的算盤——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那李舜娟卻是能果斷如斯,不光是斷了汪展鵬眼前的路還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來得這般絕情,可當真算是個狠心之輩了?!?/br> “主子您身子重,太醫都說讓您多些休息少些思慮,何況此事都已然塵埃落定,您便莫要再想了,若不然傷了身子可怎么得了?” “塵埃落定?這出戲兒可才剛開始呢!” 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李靜琬確實算是穿越者里頭比較有腦子的了,遠的不說,比起只會攛掇著胤禩去拉攏汪展鵬的馬佳若惜總歸是精明了不知一星半點兒,然而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她成事多靠幾百年后的先知,事敗亦是得賴這份一早就刻入了骨子里的固定思想。 在幾百年后的二十一世紀,有錢就代表有權就代表著能只手遮天,而放眼幾百年前的清朝,固然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卻終究是士農工商上不得臺面的末流之輩,李靜琬一心覺得李家來得家大業大,要是握到了手中一定是一個了不得的籌碼,卻壓根沒去想過若不是有舒蘭胤禛兩夫妻在背后推動,就是再多的錢財也破不了眼前的困局,便還得意洋洋的將算盤珠子撥的嘩嘩作響。 在她看來,汪展鵬眼前雖然是倒了大霉,沈隨心也暫時沒了利用價值,可依著記憶汪楚兩家的爭咬卻還不過才剛剛開始,且不說在她眼中,李舜娟原就不過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普通女人,再是將話說得狠絕也總是不可能將膝下二女棄之不顧,也不說汪綠萍心高氣傲容不得被人這般折辱顏面,汪紫菱內里自卑時時刻刻都想著要壓人一頭,姐妹二人之間注定避免不了一場針鋒相對,就只說還未出場卻必然入局的幾人就有著化腐朽為神奇的妙用之處。 “費云帆,戴曉研……” 李靜琬打得一副好算盤,自覺有先知在手勢必能將李家握在手心里,滿門心思都盯在了這上頭,然而卻沒有料到與此同時,自己也成了旁人眼中的獵物—— “這么說,她又有小動作了?” “正是,底下人傳來的消息可是說這回那位能用的人差不多都用上了呢!” “她倒真是膽子大得很,栽了這么多次竟是半點記性都不長?!?/br>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古代人,宋清蓮再是目前混得不如李靜琬,也總是要比后者目光長遠得多,更何況,先前她還多多少少仗著自己是胤禛第一個女人有些自我感覺良好,可自打被李靜琬坑了那一回且勒令禁足之后,卻是終于擺清楚了自己的位置,見識到了舒蘭的厲害之處,是以,看著李靜琬這般不怕死的硬要去跟舒蘭對著干,她面上的神情不由得來得極為嘲諷。 “自以為得過一段時間寵,生了個悶聲不出氣的丫頭和短命的兒子,現下里又懷上了身孕就有了去跟福晉抗衡的資本,人貴在自知,可她怎么偏偏就不想想自己有幾斤幾兩重,關起門在府里頭唯恐天下不亂的折騰就罷了,現下里竟是還將手伸到了外頭去,這會兒她肚子里有塊rou,爺和福晉不看僧面看佛面或許還不會跟她計較,可等到這孩子落了地之后那就未必了,到時候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br> “您的意思是,爺和福晉也在這汪家的事兒里頭插了一手?” “不然呢?全京城里但凡有點子眼力見兒的都看得出那汪展鵬有心攀上八貝勒府這座靠山,這回出了這樣的事兒八爺的態度不得而知,八福晉怎么想的我也猜不透,可后者來來回回到咱們府里走了好幾趟卻是咱們心里頭都有數的,而八福晉前腳才來后腳汪家的事兒就被掩了過去,這其中難道還能沒有半點蹊蹺?” “那照您這么說,豈不是李格格的一切行舉都被爺和福晉看在眼里了?那在這當口兒上咱們若是也往里頭插上一腳,不也得跟著不落好?” “誰說我要往這里頭插上一腳了?” 宋清蓮雖然猜不透上位者們彎來繞去的所有心思,卻到底算是比李靜琬多長了個心眼,借著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機會透過表層看到了點內里。 “這汪家死也好活也好哪里輪得到咱們做主了?還是那句話,人貴在自知,且不說我有沒有這個能耐吃掉這塊大餅,便是有這事兒也不能隨意摻和,畢竟說來說去總是權斗之事,攪和砸了你賠不起,辦好了也少不得被扣上個干政的名頭,如此,我何必去cao這份心?” “那您……” “自然是李靜琬,不趁她□□乏術下手更待何事?” “可福晉……” “你們慌個什么勁兒?福晉怎么了?你們莫要忘了,福晉也是女人!” 都說吃一虧長一智,白白頂了黑鍋關了那么久的禁足,宋清蓮倒也算是長進了不少,便是說起這一茬兒來顯然是心中早已有了盤算。 “福晉瞧起來雖是和善溫厚之輩,可上能討太后主子歡心,下能讓下人們服氣,外能擺平別有用心的德妃娘娘,平衡眾妯娌之間的關系,內能將整個雍郡王府打點得井井有條,幾年如一日的讓爺愛重有加,無論哪頭都不留半分讓人詬病的余地,這,又豈是常人能夠做到的?” “俗話說得好,臥榻之側不容他人鼾睡,李靜琬雖然根本沒那個資格與福晉一較高下,可就憑著她那股子無風起浪的鬧騰勁兒,和她前腳生完后腳又能懷上的勁兒,就少不得讓人來得堵心,此外,加上當年李氏干下的那樁子蠢事,為了弘暉阿哥為了現下里腹中的孩子,福晉就更是會對那李氏來得防范,若不然又為何要在這當口兒上找了由頭解了我的禁?說白了,還不就是為了讓我來轄制那李氏,她好樂得清閑坐收漁人之利么?” “福晉身子重近日里鮮少管事,李氏又滿心記掛著汪家的事兒放松了警惕,如此,天時地利人和全都讓我占了個盡兒,這般之下,我又豈能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宋清蓮原就恨極了李靜琬當日的嫁禍之舉,不管是禁足時還是解禁之后都一直在尋一個有一報還一報的機會,眼下里瞅準了時機打定了主意,自是半分都不拖泥帶水,在舒蘭發作就要生產,府中最為混亂的當日開始了動作—— “那拉氏要生了?” “是,這會兒已經忙活起來了,便是宋格格也已經過去守著了,您雖是身子重,是不是也過去瞧上一瞧比較好?” “瞧她?她與我生來犯沖,但凡跟她沾惹上就沒遇上過什么好事,我沒有咒她難產已經是在為腹中的孩子積德了,還去瞧她?!” “主子,這話可不能亂說,若是……” “怎么的?你現在是翻了天了想要拿我說教了是不是?究竟你是主子還是我是……??!” 想著當初與舒蘭前后腳生下孩子,對方那頭是恭賀完一波又來一波,就連宮中都是賞賜不斷就差把她供起來,自己這兒則是門庭冷清來得天差地別,李靜琬心中自是留下了一根深深的刺兒,便是這會兒嘴上雖是說得‘好聽’,心中卻是早就將對方詛咒了千遍萬遍,恨不得舒蘭生下個賠錢貨自己生下個白白胖胖的小子,讓對方也嘗嘗個中滋味兒才好,可說著說著,還沒等她關起門來耍夠威風,她卻是突然感覺到小腹一墜有股子熱流順著大腿蜿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