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如此,即便這會兒他回過神來意識到方才舒蘭的話另有深意,卻也知道這深意確實是讓人為難,畢竟按照對方的立場來說,往小了說顯得她這個主母沒能耐,往大了說又顯得她這個主母借題發揮,便是也只能將球踢到自己這里來,如此之下,再聯想到幾天前二人,特別是李靜琬那幅當著其眼皮子就上起眼藥的模樣兒,胤禛的目光不由得一深再深——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往日里你們閑散慣了也就罷了,可眼下里院子里頭有了主母該立的規矩也該立起來,不然跟嫂子們那比起來只會白白的讓人閑話,你們可明白了?” 胤禛沒有將話說得太過嚴厲,已經是看在了以往二人伺候都不錯的面子上了,可饒是如此也足以將原就覺得被整了的李宋二人慪得不行,只是礙著胤禛的脾氣性子也只能是打落牙齒活血吞,諾諾的稱了是,胤禛點了點頭,轉頭又看向舒蘭,目光稍稍緩和了一些—— “你性子和善是好事,可是就像你先前說說的,深宮內院里頭還是規矩些謹慎些來得好,以后也讓她們多跟在你身邊學著點,沒的一出門就讓人說咱們院子里的人沒規矩?!?/br> “您說的是,我記下了?!?/br> 舒蘭會順水推舟的配合著將戲唱完,當然不光是為了慪慪那兩人,也不光是為了讓自己順順氣,畢竟再是上輩子在這二人身上添了不痛快,她也大可以循序漸進的慢慢動作,實在是沒必要用這樣不算高明的招數,而她之所以硬要將胤禛也扯進來,其實主要是因著德妃的緣故…… 她作為兒媳,即便心里再也成算再是可以不將對方的話放在心上卻總是不能明面上跟她對著干…… 然而這幾天院子里的種種變動顯然已經是違背了之前對方話里頭的深意,為了以后的日子過得舒坦她沒有讓步的理兒,上輩子在對方身上吃了無數虧她也不情愿再站著挨打,而沒辦法從根本上直接解決了對方,便是只得尋求外援,只要胤禛跟她站到了同一陣線,且這些事都過了其的手,她就有了底氣也有了話來應對甚至占足了理兒,橫豎她先是胤禛的妻子然后才是德妃的兒媳,關起門來過日子當然是得緊著自家爺的意思來不是? “主子,先前您讓奴才打聽的消息有點眉目了?!?/br> “哦?” 用了午膳胤禛便去歇晌午了,然后還得在書房忙活一陣估摸著天黑才過來,而正主兒走了該達的目的也達到了,舒蘭也不想留著那一個比一個臉拉得長的女人在跟前礙眼,身邊就只剩下了方嬤嬤和李嬤嬤,關起門來自己人說著話—— “怎么說的?” “奴才去漿洗下人那兒打聽了一下,李格格確實是有月余沒有來月信了,只是她這上頭向來就有些不準且以前也鬧過烏龍,便是并未有人太過在意,就是李格格自己怕是也沒多想,奴才覺著,您是不是亦是太多心了些?” “凡事總是小心點來得好,能夠先一步掌握主動總是強過時候被動著讓人拿捏百倍,再者,不是說她這幾天換了屋里頭的擺設還換了膳食單子么?她可不是什么會委屈自己的人,若說是為了討好爺,前頭那一樁便是盡夠了,橫豎等爺忙起來也沒什么機會去她那兒用膳,她又何必勉強自己吃不愛吃的東西?” “那您的意思是?咱們……” “不,這旁的都好說卻是萬不能在子嗣上頭動什么手腳,一來白白的添了孽障,二來也太過冒險了?!?/br> 關于李靜琬肚子的問題,舒蘭也算是琢磨了好幾天了,思來想去就算是真的是她記錯了具體時間這會兒也該是有信了,畢竟記憶里明年她們就該要出宮建府了,然后過不了多久對方就懷上了第二胎…… 如此,方有這么一問一說,說起來這話倒也不是她沽名釣譽,且不說這橫豎生出來只是個丫頭半點礙不著她,就是退一萬步的真讓她生了兒子又如何?死的死廢的廢幾乎等于白忙活一場,更別說重生回來她就堅定了要保下弘暉,自然不會在這上頭去畫蛇添足,如此,便只見她擺了擺手—— “讓人盯著她什么時候跟永和宮的人接觸就好,與其上趕著去跳坑,倒不如瞧瞧她們有什么算計來一手黃雀在后,而此外……” “嗯?” “你方才應該也瞧見了吧?那宋氏可是顯然和上回見的時候有些個不同,說不定也生出了什么心思,別一個沒折騰完又來了一個添亂,讓人仔細盯著點?!?/br> “是,奴才明白了?!?/br> 多活了一世,舒蘭對女人間的這些個你來我往算是心中皆有定數,應對起來也很是得心應手,說白了,橫豎處在這樣的位子上就逃不開這些,與其太過于糾結的去憋著氣應對,倒不如放寬了心,權當是多瞧了場戲多了點下飯菜……靠在軟榻上,舒蘭慢慢閉上了眼睛。 只是不知道,這口菜永和宮那位又是不是能吞得下呢? 第10章 婆媳較量拉序幕 德妃把持胤禛院子上下并非一天兩天,對這幾日的變動自然是心中有數,且很是惱火,只是顯然的,她比李靜琬要穩得住得多。 康熙是個極為精明的,幼時登基到現在說經歷過的事不知凡幾,無論對前朝和后宮都有著極強的控制欲,看不上那些沒主見得只會附和的,也容不下那些事事都別有心思的,而能在這樣的人身邊占據一席之地,德妃當然是個心有丘壑的…… 是以,饒是被舒蘭這嘴上應得好,實際上則是該出的手段一點不少該拿捏的權勢一點不落的模樣兒弄得份外堵心,也知道有胤禛的態度在對方并不差理兒,如此,雖是再見到舒蘭時面上的神色再度冷了幾分,卻并未拿這個做筏子發作什么,淡淡的說了幾句過場話便帶著人一前一后的往寧壽宮而去—— “起來起來,剛才惠妃還在念叨你們娘倆兒,你們便是后腳趕著前腳來了,可見這背后打趣不得人?!?/br> “您就知道拿我們這些小的尋開心,說起來今個兒著實是我們來得晚了,鬧得您幾位好等,幸得沒忘了帶您最喜歡的杏仁酥,您可得看在這上頭饒了我們一次?!?/br> “關起門來都是一家人,什么饒不饒的,你有心了,坐下都坐下?!?/br> 仁憲太后向來是個和氣的,她這輩子沒得過寵愛也沒有子女福,可在孝莊文皇后的庇佑下卻也得了個安榮的晚年,如此,她自然懂得惜福,瞇著眼笑著便揭過了話頭,只是坐在一旁的惠妃看在眼里冷笑在心里,這是顯然不想就此作罷,德妃和舒蘭前腳才落了座便聽到她后腳接過話—— “太后主子,德妃meimei向來是個重規矩的,這么多下來咱們何曾見過她有過半點疏漏?按我說呀,這是得了兒媳婦心里頭太開心了呢!” “惠妃jiejie可真是會說話,一句話竟是就將我和老四家的給捧到天上去了,只是拿著我打趣也就算了,孩子們卻一個個的都是太后主子和主子爺挑出來,哪個又會比哪個差呢?” 舒蘭是在宮里頭摸爬滾打慣了的,雖是跟德妃不對付卻不會在這上頭做什么文章,早早就到了永和宮,而德妃也是規矩慣了的,當然也不會真的遲了什么,不過是配合著仁憲太后的話頭賣賣乖罷了,聽著惠妃竟是拿著這個作伐子來嚼舌頭,心中不由得冷了一冷—— “您呀,也不怕這話叫小輩們聽了傷心?!?/br> “得得得,我不過是這么隨口一句倒是引來你這么大一堆,知道的是咱們看著皇家添了人心里頭都高興,不知道的還道我在討什么嫌呢!” 惠妃雖然跟胤褆性子如出一轍的有些一點就燃,可到底是宮里頭的老人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總算面前還能穩得住,如此,就是再聽著德妃這明晃晃給她拉仇恨值的話來得窩火,也強忍下了這口氣并未太過變臉,轉而死咬不放的再度舊話重提了起來—— “不過有一句說一句,這老四媳婦也真真是個有福氣的,不光是得你這個婆母心里眼里的護著,聽說,跟四阿哥也處得極好,真是福氣人帶福氣,德妃meimei,你以后可是有得享福的時候了,實在是叫人羨慕得緊呀!” “jiejie這話說得?這在這兒坐著的哪個不是有福氣的?論福氣天下又哪有人比得過太后主子和主子爺?咱們不過是沾了點福分才得了點便宜不是?” 德妃雖然不待見胤禛,也更是不待見舒蘭,可也不會蠢得表現出來,面上自是帶著和熙的笑意,顯然是認下了這話卻也顯示了謙卑,同時口中該說的該反擊的亦是一個字不少—— “再者,大阿哥和大福晉向來是伉儷情深,這么多年下來可是恩愛得很,胤禛和他媳婦日子還才開始哪,要說叫人羨慕,這宮里頭又哪個比得過您呢?” “欸,這話你可就妄自菲薄了不是?” 德妃向來是個綿里藏針的,惠妃性子直腦子轉得也沒那么快,自是說不了幾句就落了下乘,只能強端著臉將目光投到了從進來到現在一直當著布景板的舒蘭身上—— “老四媳婦,你怕是不知道吧?以往啊,這四阿哥院子里的事兒可是沒少讓德妃meimeicao心,今天賞東西明個兒就叫那個李格格過來問上一問,誰人不道一句母子情深,眼下里你進了門可是得讓你額娘少cao點心,享享你們的子女福了?!?/br> “惠妃母說的是,額娘一向對咱們來得體恤,我也很是想要為額娘分分憂,只是我是個愚笨的,總是沒得額娘眼光獨到,以后怕是少不了要額娘拿主意的時候,只能厚著臉皮再勞額娘幾年了?!?/br> “喲,果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不是?才說你額娘是個謙虛的你就也有樣學樣,我聽說這不過幾天的功夫你就將那院子里打理得井井有條了,可見烏拉那拉家的教養是極好的,若不是有名分礙在這兒,我還真是想要老大家的也跟你學學才好呢!” “惠妃母這話可是讓舒蘭惶恐了,正如同額娘方才所說,誰人不知道大哥和大嫂向來感情好,那院子里也是上上下下打理就極好,進宮之前阿瑪便是叮囑過凡事多跟大嫂學著點別逮著事兒就勞煩額娘,而就是退一萬步來說,大嫂有惠妃母提點著,又哪里還有跟別人學的理兒?” 胤褆從小就被送到宮外去養,對惠妃自是恭敬有余親近不足,再加上母子二人都是個火爆脾氣,大福晉平日里顯然是沒少受夾板氣,那院子里也只能說是明面上面前過得去,跟婆婆之間亦是在外人看來上慈下孝,實則是聽訓為多,一聽這話,婆媳二人不由得皆是噎了一下,舒蘭看在眼里記在心里,面上仍是端得恭順—— “我哪里當得您這般夸贊,便是要學也有皇瑪嬤和太子妃在不是?” 在場的沒人是傻子,之前不做聲不過是想想探探虛實,眼見著話說到了這份上,自然是一個兩個的都接起了話,轉眼就將話頭扯到了別處,總算是過了這嬪妃和妯娌們齊齊聯手的頭一關,而走出寧壽宮,或許是因為舒蘭方才的表現尚可,也或許是因為說來說去也沒什么說頭,德妃便是擺了擺手自顧自的回了永和宮,而看著其離去的方向,舒蘭卻并未就此松一口氣,反倒是目光慢慢的沉了下來。 女人多就折騰多,而這宮里是這天下間女人聚集得最密的地兒,且其中一個比一個來得尊貴,一個比一個來得會算計,好在仁憲太后年紀大了經不得這日日機鋒來機鋒去,隔五天才叫著人一起來說說話,而就在舒蘭剛剛聽聞李靜琬跟永和宮的人接了頭的時候,眾人便是再度齊聚到了寧壽宮—— “哎呀,太后主子您可是不知道,那小四啊生出來的時候干巴巴的,養著養著卻是粉雕玉琢的可愛得很,胤褆那小子平日里可是沒少跟我念叨?!?/br> “哦?哀家記得過不久就是她滿周歲了吧?” “正是,我這不是巴巴的過來就是要跟您說這個呢!說起來,這男孩的名字勞煩主子爺想想就罷了,女孩卻是當不得這樣大的福氣,而我又是個想不出好歹的,不就想要您給賜賜福?也讓這孩子能沾沾您的福氣平安長大?” “那感情好,這兩天日頭瞅著也沒那么熱了,下回就帶上丫頭給哀家來瞧瞧?!?/br> 人年紀大了就喜歡兒孫滿堂,仁憲太后自然也不例外,聽著惠妃這話里話外都說得討喜,自然也是瞇著眼睛笑得開心—— “說起來啊,這日子過得也著實是快,一眨眼皇帝都當上瑪法了,那天還聽著他跟哀家在念叨,說不曉得什么時候能抱上長孫……” “孩子們都慢慢成家了,有您的福氣在說不定明個兒就有好消息了呢?” 仁憲太后出生蒙古,進了宮便也因著世祖爺的不喜并未參與過什么后宮爭奪,多是縮在孝莊文皇后的羽翼之下,便是到了今時今日也還是那股子蒙古人的直來直往的性子,逮著什么就說什么,卻是一句話將在場的太子妃和皇子福晉們都帶進去了,一時之間面上多多少少有些尷尬,然而這話又不好上趕著去接,只能在心里埋怨起了說什么不好偏偏說起這個的惠妃—— “哎呀,說起來這旁人倒是還不著急,橫豎這嫡子沒有,庶子庶女總還是得了幾個的,倒是四阿哥……” 惠妃當然知道自己方才的話有點拉仇恨值,便是不等仁憲太后接話就又搶過了話頭,且還直接將目標鎖定在了胤禛身上—— “自打前兩年沒了個小格格之后就再沒聽到四阿哥院子里傳來什么消息,可別等過幾年竟是被弟弟們趕了先吧?” “兒女皆是講究個緣分深淺,該來的時候總是會來的,正如同jiejie方才所說,說不定明個兒就有消息了呢?” “話可不是這么……” 舒蘭自打今早聽聞了昨夜李靜琬和永和宮的人接了頭,心里頭就一直有些打鼓,畢竟上一世這個時候其早已經生下了孩子壓根就沒有這一茬兒,讓人再有先知也無從去考究,只能大概猜到德妃怕是要拿這個做什么文章,如此,眼見里看到對方面上沒有一點意外甚至全然是早有預料的神情,和這話中若有所指的意思,她心中不由得劃過了一絲了然,而果不其然的還沒等惠妃接過話頭將話說完,便只見德妃身邊的蘇嬤嬤快步走了進來,惹得太后眉頭微微一蹙—— “這是怎么了?” “太后娘娘,奴才自知無狀不該來此沖撞貴人,可是,可是事從緊急,四阿哥院子里出事了!” 第11章 你來我往誰吃癟 “什么?老四院子里出事了?你把話給哀家說清楚些,到底出什么事了?” “回太后主子的話,奴才因著要整理庫房,便并未跟主子一道來請安而是留在了永和宮,而剛才四阿哥那兒的嬤嬤匆匆忙忙的過來,說是李格格不知道怎么回事竟是剛用了早膳就暈過去了,好一會兒了都還沒醒呢!” “李格格?” 仁憲太后關心孫子們倒是出自真心,畢竟康熙年紀大了也向來有主張,不必她也輪不著她去多說什么,而太子那兒她雖然也上心得很,卻也是上上下下打點了個周全,除了跟多親近下太子妃她亦是幫不上什么,便是將心思都放到了其他小輩們身上,然而即便如此,卻并不代表她著緊孫子看重孫媳之余還要連格格侍妾一并都關照個全兒,一聽這話不由得皺了皺眉,一旁的惠妃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一拍桌子就搶過了話頭—— “德妃meimei宮里的規矩倒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什么時候一個上不得臺面的格格也到了能隨隨便便驚動太后主子的份上了,還是說四阿哥院子里的人就是要比旁的來的尊貴?” “惠妃娘娘恕罪,奴才,奴才不是這個意思,實在是……” “這確實是我宮里失了規矩,沒得讓太后主子擔憂了一場?!?/br> 能成為德妃的心腹,蘇嬤嬤自是十分的有眼色,惠妃話音剛落便連忙磕頭請起了罪,而聽著那一聲聲扎扎實實磕到地板的脆響,德妃也滿是歉意的起了身向太后福了一?!?/br> “說起來也是我以往太寬縱了些,總想著胤禛那孩子向來在女色上頭不怎么看重,整個兒后院里頭難得有兩個伺候的人,前兩年宋氏沒了孩子一直有些郁郁,便是多抬舉了李氏一二,一來想著多提點著她點能給胤禛添個子嗣,二來也是想院子里總得有個人看著點,這才讓她有些失了輕重,望太后主子恕罪?!?/br> “罷了罷了,你向來是個恪守規矩的,你宮里頭的人也是謹慎小心從未出過什么差錯,而老四那孩子也確實是在這上頭太過于無心了,先前老四媳婦沒進門你多幫襯著點也是人之常情?!碧蟊揪褪莻€和氣的人,見德妃說得誠懇又確實是這么個理兒便擺了擺手,“既然來了就讓她仔細說說,沒得待會兒真的出了什么事兒?!?/br> “謝太后主子不怪知恩?!钡洛说靡荒樄Ь?,又是福了一福方才將目光轉到蘇嬤嬤身上,“人怎么樣了?怎么好好的就暈過去了?叫了太醫沒有?” “回主子的話,您是知道的,這院子里的格格侍妾沒得福晉點頭是不能隨便招外臣的,奴才得了消息就派了人去傳,這會兒估計還在路上,而至于怎么會暈倒,奴才也聽得不清不楚的,只說李格格向來身子好,最近胃口也很好,可今個兒卻是用過早膳就嚷著肚子不舒服,沒過多久就厥過去了,怕是得太醫去瞧了才能知道個所以然?!?/br> “老四媳婦一向是個好的,萬事也都是照著規矩來,院子里的事兒我自是沒有什么不放心的地兒,倒是她,近幾天日頭雖是沒那么烈了可還是悶得慌,可別是貪涼吃壞了肚子吧?” “額娘處處體恤關懷,這是咱們這些小輩的福氣,可說起來總歸也是我疏漏了,原想著留兩個嬤嬤在院子里看著就成,卻沒想到底下人到底當不得事,才鬧得驚動了這么多人,如此,還是兒媳過去瞧瞧吧?一來是好讓人心里頭有個底,二來也能叫院子里的人有主意一些不是?” 德妃這話雖是明面上端得一副維護之意,可是顯然有些個此地無銀三百兩,舒蘭聽得心中冷冷一笑,張嘴便不聲不響的還擊了回去,點明了自己不是沒在院子里留人,而是李靜琬生生越過了她這個嫡福晉找上了永和宮,唯恐天下不亂之心昭然若揭,德妃心里堵了一堵,可面上卻是神色半點都不變—— “太后主子,您覺得如何?” “這原就是你們底下的事兒,你們兩個是怎樣的人哀家心里頭都有數,自去辦便是?!?/br> “是?!钡洛埵就炅颂蟛懦嫣m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你便去瞧瞧,回頭再過來說明情形,也好讓太后主子安心,不算白折騰了這一場?!?/br> “兒媳明白了,那……” 舒蘭雖是一副規規矩矩的典型皇家兒媳的模樣兒,可一直緊盯著德妃,便是將對方似是無意瞟了惠妃等人一眼的動作盡 收了眼底,而果不其然的,沒等她將話說完,就聽到對面的大福晉打斷她的話頭率先開了口—— “四弟妹,原本這你們院子里的事兒按理是輪不到嫂子們來管,可是這宮里頭的下人都是有眼色的,既然敢鬧到皇瑪嬤跟前來,想來是真有些不好的,你剛剛進宮,上回兒皇瑪嬤便說咱們妯娌間要相互幫襯著些,不如,便讓我身邊的春桃也跟去瞧瞧,若是真有個什么也好搭把手不是?” “謝大嫂關懷,您既然這樣有心弟媳便也就卻之不恭了?!?/br> 自打蘇嬤嬤剛說出第一句話,舒蘭便大概猜到了德妃的算盤,說起來,這戲若是只有她這邊的人在還真是有些唱不下去,眼下里不由得頭一回感嘆這伊爾根覺羅氏實在是蠢得到了點上,笑著便應了下來,而大福晉一開了口又句句都扯上了妯娌,太子妃和三福晉自然也不能在旁邊干看著,便是抱著一半幫襯一半看戲的心理皆是指了個宮女出來,浩浩蕩蕩一撥人跟著舒蘭直往阿哥所而去—— “究竟是怎么回事?早間請安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么?怎么轉眼就暈過去了?你們到底是怎么伺候的?” “回福晉的話,奴才實在是不知道啊,格格身子一向康健最近也胃口極好,瞧見今個兒廚房里送來的膳食都是合意的還吃了好些,結果還沒過多久就鬧騰上了,開始奴才還以為是吃多了積了食,可還沒等奴才叫人去備點消食的茶,格格這頭便已經是厥了過去了,望福晉明鑒??!” “哦?這么說,你倒還真是一問三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