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番外一百三十五 打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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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日起,潮起潮落。一眨眼,初升軒日高懸天際。 子桑西眼皮一顫間,睜開久閉雙眼,長舒一口氣。順著窗戶看著照射進來炎炎日光,恍惚間,只感覺時間過去的好快,感覺體修為又精進不少,這不禁讓他喜上眉梢。 一直陰郁心情,隨著一夜大坐修煉也消失不見。 “黑炭小子快出來!”正在子桑西滿臉喜氣時,突然從院子中轉來一聲喊叫,不禁使他身子晃了一晃,險些從床鋪上跌坐在地。 “云飛揚!”新仇舊恨一起下,子桑西咬牙切齒朝著院子方向大罵一句。 “嘿嘿,門派有任務下來你若不想來,那我自個去了!”云飛揚嘴角翹起,雙眼中滿是興奮,看著屋門方向,怪笑一聲嚷嚷道。 “狗日的,那個大清早胡亂狂吠!”隔壁院子突然響起一聲粗嗓門。 “你大爺的,你咬我??!”云飛揚正瞪著子桑西房門,眼含殷切。突然被這一嗓子吼叫,嚇的他幾乎寒毛乍起??梢宦犑歉舯诔5律侥菑P吼叫,他沒好氣仰著脖子高聲回罵道。 “我呸,你個**長臉上的家伙,有本事你過來??!”隔壁院子也不甘示弱回敬道。 子桑西聽著二人對罵,面皮更黑,他一手捶著額頭,嘀咕道:“難怪這附近院子沒有人來居住,要是多遇見這樣幾個不講理家伙,都能讓人抹脖子了!重要的是兩人修為都不弱!” 他很快在屋子簡單梳洗一下,換上唯一一套灰色長袍。并沒有著急出去,而是細細打量起屋子裝飾。如今自己既然要在藍霖湖生存下去,便要先學會適應這些,至于屋外云飛揚和常德山兩人對罵,如今他也早已習慣了。 以前自己在屋子渾渾噩噩時,每隔幾天云飛揚和對面的常德山總要對罵幾句,可令他奇怪的是兩人向來只是譏諷對方,也不打打出手。 環顧一眼,屋子極為狹??;墻角一張松木桌,幾方木凳,上面擺放著附著灰塵的水壺茶杯,看來很長時間沒有用過;以及一張木床,便在無他物。 在外門雜役弟子中,大多都是單人一間小屋,一間廂房中通常都是隔開幾塊小屋。不過由于他們這快出了兩個活寶,是以半年來附近院子除了往外搬的人,倒也沒有新添弟子。 聽云飛揚說,曾何時像這些小屋每個屋子中有時要住好幾個雜役弟子,不過現在藍霖湖不復以前榮光,才有了他們這等好運,普通弟子奢侈的一人一件屋子。 子桑西走到木桌旁,手指抹了一下木桌,看著手指上沾滿的灰塵,不禁對自己半年來所處壞境愕然不已。他皺了皺眉,拍了拍手上灰塵,一轉身,推開泛黃木門走出了屋子。 云飛揚眨巴著嘴巴,正想著如何冷嘲幾句鄰居時。突然聽到一身嘎吱脆響,看到小黑屋中出現一身灰袍氣色好了很多的子桑西,嘎嘎一笑,“吆,黑小子這是演哪出???什么風把你老人家吹出來了?” 隔壁小院中被云飛揚婆羅子嗓門驚擾起來的常德山,站在緊挨對面墻下。綠豆小眼骨碌碌亂轉間,忽然沒有聽到和以往一樣的繼續叫罵的聲音,不禁感到有些不自在,扭了扭肥胖身軀,雙兒貼在墻壁上,嘀咕道:“怪事了,今兒這小子怎么一改往日嘮叨了?” 體胖腰圓的常德山正想著要不然問候一下對方時,突然聽到隔壁院子轉來一聲男子聲音,本已到嘴的問候轉個圈又咽會肚子。 “我叫子桑西!”子桑西盯著嘴上欠抽的云飛揚,咬牙切齒,又不得不再次重復說道。 “噢!小西西?”云飛揚驚訝一下,一手漫不經心的挖著耳朵道。 子桑西看著一臉你能拿我何,身軀干瘦的云飛揚,真恨不得上去扇對方幾個耳刮子。 “要不小西西你抽我一下?”云飛揚干瘦小臉,朝著滿臉怒氣的子桑西面前湊了湊,一副我知道你想抽我表情。 子桑西瞅著一副痞懶模樣的云飛揚,真氣的牙根癢癢,“云兄不是說有什么新任務嗎?”無奈下,他只好岔開話題。 他決定不再糾纏對方稱呼自己的名字上,那廝就是你給點陽光他就能燦爛的貨,他堂堂子桑族二公子何必跟爛棗壞梨的家伙較真了,子桑西一邊不斷安慰著自己。 說起正事,云飛揚一該懶散模樣,整個人也變的嚴肅起來??上乱豢?,一手很自然搭在和自己差不離身高的子桑西肩膀上,唾沫橫飛說道:“你不知道,大哥我昨日背地里便打聽到有內門弟子在外院放出風聲,說是有一個油水很足的任務要專門交給我們外門弟子身上,這不大清早大哥專門找你來了!” 說完話,勾肩搭背的云飛揚一臉我對你好,你怎么謝我的表情。 子桑西聽到這里多少便猜到一些,可看著一臉我對你好的云飛揚。他哭笑一聲,極為配合說道:“小弟多謝大哥照顧,日后上刀山下火海,若有吩咐小弟自當從命!”說著間,他一拍胸脯,極為爺們。 “嗯,嗯!”云飛揚眼中忽略著子桑西一臉苦笑,鼻孔朝天,聽著對方贊美,他不禁有些飄飄然起來。一邊又不望拋給子桑西一個你很上道,以后跟哥混的表情。 子桑西看這一臉鼻孔朝天,滿臉嘚瑟模樣的云飛揚,原本緊繃身體也慢慢放松下來。半年來自己被安排到了幾個有限任務,都是在對方幫襯下才有驚無險下完成。以前他并不知曉憑借自己修為哪能有如此好事了,如今看來多半是對方暗中照顧自己,雖然每次一半報酬都被對方索取一半,當時自己還是極為不滿。 “倒是自己太不知趣!”他摸了摸鼻尖,自嘲道。 不過有一點他倒是極為佩服對方,短短半年時間能夠混到普通弟子身份,雖不知對方如何做到,可以不能讓人小覷。 要知道在魔門中,凡事以拳頭論大小,任務也是如此。還有最重要一點,雜役在藍霖湖中沒有人權,也就是說,若是那個普通弟子或身份更為尊貴的內門弟子殺了你,也沒處說理。 是以凡是加入新人無不以普通弟子身份為目標,更有野心者便以加入內門為終生奮斗動力。 云飛揚鼻孔朝天,任然不望斜眼打量一眼沉思的子桑西。如今他雖是比眼前小子修為高深很多,可不知為何他從眼前長的像個黑炭頭小子身上看到一種另類氣質。隱隱中他感覺此子身份并不簡單,若不然,半年前夜晚豈會有筑基前輩深夜把此子扔到此地? “我們還是趕快去外門大殿才是!”云飛揚念頭一轉下,想起正事,拍拍沉思的子桑西急聲說道。 他如今雖是有著練氣七層修為,可若想憑借雜靈根筑基成功,卻是有些癡人說夢,若是如此百年之后還不是一捧黃土? 在云飛揚招呼下,子桑西收斂神情出了院子,順著路徑向著外院大殿走去。 外院弟子大都居住在山脈腳下,平常是沒有資格上山進入內門,內門弟子也基本不來此地。 兩人在出了小院,身后突然傳來一聲粗嗓門,“喂!有這等好事你也不告訴我,枉我一直把你當親兄弟!” 子桑西聽到說話,嘴角抽抽著,死死忍住笑意。轉過身看向剛出院子膀粗腰圓的常德山,正一臉幽怨的看著云飛揚。 “你對得起當初我老家時給你的一個饅頭?”還不待云飛揚說話,常德山又說起往事。說著說著,綠豆小眼一轉,打量起出現在云飛揚身旁的子桑西。 一身有些寬大的灰色長袍遮身,面如黑炭,其貌不揚。第一眼讓人就有一種討厭感覺??梢患毧?,眉宇端正,又不是那么討厭,修為練氣三層。 常德山瞅了眼手指哆嗦指著自己的云飛揚,眼中閃過一絲不解,“以那廝精頭精腦腦殼,能夠和一無是處的家伙走到一起?”他不禁打了個大大問號??梢荒樂枢洁脚帜樕蠀s一點也不顯露心思,笑瞇瞇道:“吆!這是哪家公子,長的端叫一個威儀?!?/br> “呸,你這肥豬,老子當年不就吃了你一個饅頭,用得著如此得意!”云飛揚一下好似被掐中死xue,手指哆嗦間跳腳大罵。 常德山看著每回自己一提早年饅頭之事,便如炸了毛的云飛揚,一臉得意的背著雙手向著兩人走來。如今云大仙師可是一世威名捏在他常某人手上,老子讓他放一個屁,他敢放兩個? 云飛揚兩眼干瞪,看著一臉臭屁的常德山向著自己走來,有心反駁一句,可對方拿捏著自己死xue,他決定今日偃旗息鼓。一雙眼卻是死死瞪著對方,若是眼神能殺人,只怕常德山早已被千刀萬剮。 “小子子桑西,早已聽聞常兄威名,今日得見當真是雄武不凡!”子桑西苦笑一聲,自謙說道。 “哈哈,哪里哪里!”常德山在子桑西瞪大雙眼中,不過幾個功夫,便走到兩人身前。哈哈大笑幾聲,給了一個你很懂事,我很滿意眼神,滿是老繭的大手,又拍了拍子桑西瘦弱肩膀得意笑道。 子桑西肩膀顫了幾顫下,齜牙咧嘴承受著對方贊美,瞥了眼比自己高出一個腦袋的常德山肥胖身軀,不禁郁悶的想道:“難道這哥倆早年認識,要不然怎么都一個愛好!” 他并沒有注意到,常德山與云飛揚在空中交匯的一個意味深長眼神。 “好了,我們正事要緊!”云飛揚皺著眉頭,抬頭瞥了眼正午刺眼陽光,不滿道。他真怕單薄身軀的子桑西,會被肥豬這家伙拍散架了。 子桑西一縮身子,向前跑了幾步,不禁松了口氣。他感覺一側肩膀都有些腫起感覺,雖然感覺不到兩人不懷好意,可身為修仙家族出生明白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道理。 他決定在沒有發覺二人目的時,就當普通好友對待,既不顯得和之前變化太過突然引起對方懷疑,也不能太過生疏。 “云兄可否說上一說,此次任務是那方面的!”子桑西念頭一轉,走到云飛揚一側,露出好奇問道。他可有些害怕常德山大手,看起對方肥胖無比,可手上的力氣卻是出奇大。 “我記得你前面說過你會一些種植之術,可是真的?”云飛揚并未回答子桑西提問,反而問起另一事。 “小弟略會一些,不過說不上精通!”子桑西略一猶豫,開口解釋道。之前每月一次例行任務,他就做過類似任務,倒也清楚一些。 話語一頓,他眼中閃過亮光,“難道說是種植任務?” “嗯!我們還是快走,以免被別人搶先了!”云飛揚點頭答應,一邊催促三人。 外事殿,坐落于幾人居住不遠地方,里面有“功法室”“執事堂”“儲藥室”幾處地方,以供外門弟子方便。不過里面東西對于練氣后期弟子大多沒有什么用處。 云飛揚撇撇嘴角,有些不屑說道。 子桑西神情一震,可看著有練氣七層的云飛揚有明白些什么,不過對于自己如今可不能眼高手低。凡事應是如何在藍霖湖站穩腳才是上策,以前在家族中一心專職于養殖之術,看來是要改上一改。 他摸著鼻子,心里想著自己接下來如何才能學習到本應是半年才就能免費學習到基礎功法。 三人說著話,順著偏僻路徑一炷香茶時間來到了外事殿,一路來并未如以往見到絡繹不絕的修士,以及來來往往忙碌雜役弟子。 “小黑炭,你需借助此次任務徹底去掉雜役弟子身份,好能站穩腳跟?!闭驹谇嗍蟮钔?,看著占地有十數畝大小外事殿的云飛揚,神色中罕見流漏出威嚴,回頭瞥了眼正打量外事殿的子桑西說道。 子桑西神情一愣,回過頭看著眼斜口歪的云飛揚,心中本有些輕視對方最后一點心也消失不見,狠狠點了點頭。 子桑西跟隨兩人后面,邁步進入外事大殿,數百丈大小內殿顯得格外冷清,若是以往有這等輕松任務普通弟子早已把這圍的水泄不通,夾雜絡繹不絕議論聲音。 大殿中央今日只有渺渺七八人,全部穿著淡藍錦衫,一看就是普通弟子身份。不時對著石臺后執事弟子詢問幾句,可明顯每個人神情中有著一種掩藏不住的焦躁,左顧右盼。 “晚輩見過王師叔!”走進門的云飛揚與常德山看到石臺后,有四五十歲的男子,整個人一愣下,連忙打禮問候道。 “哦!你修為又精進不少??!”一身錦緞藍衫的王風,正一邊偶爾應付著這些外門弟子,突然聽到有人喊他,詫異下抬頭看向走向臺前的云飛揚,忍不住稱贊一聲。順便瞥了眼一旁的常德山和子桑西,并未太過注意兩人。 “我當是誰,原來是我們外院大名鼎鼎三寶??!”左側人群中一個淡藍錦衫男子,年約二十上下,眉宇間一股難掩傲氣。聽到身后傳來說話聲,轉身看見來人后,不禁冷嘲道。 “三寶?不知郭兄這三寶都有哪些?”以郭姓男子為首的三人中,身旁一個人恰到好處的露出滿臉好奇問道。 “猴子,老鼠,黑炭這不是我們外院三寶嗎!” “哈哈”周圍修士聽到郭槐回答,雖是沒有指名道姓,可眾人看著子桑西三人面貌,怎么看怎么覺得對方說的極是。一時間寬闊大殿回響著眾人嘻哈大笑。 “夠了!”正在眾人笑到忘我時,后臺的王風皺著眉頭??粗T派正值生死存亡之際,卻還有人想著自家碗里的一塊rou,終于忍耐不住高嘯一聲。中氣雄厚的王風,一聲長嘯很快淹沒了眾人嘲笑。他皺著眉頭看著有些神經質的外門弟子,暗嘆了口氣,“看來師傅他老人家早有先見之明,陰煞洞這次有備而來,不但外門人心惶惶,內門更是如此。自己只能進一進人事了!” 子桑西瞥了眼一手死死攔住常德山的云飛揚,又打量了眼石臺后的前輩。對方眉宇中難掩蒼老,兩鬢斑白。一雙渾濁老眼這時卻暴漏精光,一時間震懾住焦躁不安的眾人。 “哼!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你們其中一些人心懷歹意,難道是別派派的jian細?”王風冷哼一聲,說著說著,猛然老眼大睜目露兇光。掃向大殿十數人。 “弟子們不敢!”眾人聽到jian細二字,心頭猛然一突。好似商量好的般,身子打個顫,齊齊低頭躬身說道。 郭槐等世家弟子,知道一些內幕的,滿臉駭然。膽小的甚至小腿都打著顫,他心頭止不禁生出一絲悔意,細想起來他們也并無有任何仇怨,眼下門派勢弱,他們這些世家弟子想的應該是如何多出一份力。 常言道:打斷骨頭連著筋,藍霖湖這顆大樹倒了,他們這些世家能有好果子? “不敢就好!”王風看著滿臉駭然的眾人,心頭一直憋悶之氣也消了大半。任誰一階堂堂筑基修士,不過應為交友不慎被人牽連,罰到外門當一個區區執事也是怒氣不淺。 “心懷二念的,老夫勸你們早點離開門派,師叔,師祖們念著你們以往的好現在并不追究,可若是有人依然執迷不悟,哼哼!”王風冷哼幾聲,看著下面神色不屬的幾人。也不去再追究什么。 話頭一轉,他語氣一緩又說道:“若是有意領取任務的留下,沒有的回去好好修煉!” 隨著王風話語剛落,氣勢一消,當場有五六人告罪一聲,向著殿外走去。 “請問師叔,可有新來任務?”云飛揚眼珠一轉,看著王師叔怒氣漸消。大著膽,低聲問道。 “喏!”王風眼皮不抬,順手摘下墻壁上掛著一溜木牌中其中一塊,扔給對方。 子桑西看著云飛揚接過一塊黑色木塊,兩手翻轉一下,看了幾眼?;仡^看向子桑西,神色中滿是遲疑。 “此次任務是大批量種植黃金谷,雖然獎勵確實豐厚,可若是耽擱修煉卻有些劃不來!”王風低頭看著石臺上一本賬簿,一邊掐手心算,一邊在賬簿上寫寫畫畫,好似知道云飛揚和眾人為難般,頭也不抬說道。 一旁郭槐瞧著神色遲疑的云飛揚,耳中聽到王師叔所言,念頭一轉,計上心來,“勞煩師叔,不知此次任務所得如何,也好讓晚輩們心里有個計較?!?/br> “種植黃金谷積分500點,靈石500快,總共為十畝方圓!”王風聽到郭槐問話,感覺幾人好似極為心動般,這才抬頭若有若思的看向云飛揚三人和郭槐這邊,說出任務所得。 “??!”一直不為所動的子桑西聽到任務所得,突然失聲驚道。 話一出口,子桑西手心都捏把汗。飛快瞥了眼眾人,好在大家都被王前輩所言驚道,一時間也沒人計較身份低微他驚訝。 藍霖湖雜役弟子說起來,分為兩類。一種是無緣修仙的世俗凡人;另一種則是資質太差又想拼搏一把的雜靈根,或者廢靈根弟子。后者身份,外門弟子中并未有多少歧視,是以子桑西失聲,也沒有人太過在意。 早先窺覷藍真人美貌,說出“她很美,但很冷!”的弟子,正是以雜役弟子身份短短十數年一躍成為內門弟子。曾一時也被外門弟子津津樂道。 郭槐神情一愣下,有些明白任務獎勵中只怕另有玄妙。種植十數畝谷類,只怕不是耽擱一點修為而是很耽擱,本要和云飛揚掙上一掙的心也淡了不少,若是對方能夠接取任務對他來言則是更好。 “師叔晚輩三人共同接下種植任務!”云飛揚斜著眼睛看了眼一驚后恢復正常的子桑西,一咬牙,應承下任務。門派人心不穩,若是現在不體現自己價值,只怕日后也極難;另一個“黃金谷”三個字卻引起他的注意;最后則是對恢復正常的子桑西抱有一種自信。 “云兄?”常德山聽到云飛揚應承,面色一變,小聲阻止道。 “呵呵,君子不奪人之美,那郭某在這恭祝云兄旗開得勝!”郭槐把兩人動作收在眼里,心底最后一絲把水攪渾的想法也消失無影,呵呵一笑道。 “那借郭兄吉言,云某就不送了!”云飛揚面無表情瞧著一副看好戲的郭槐,眼斜口歪,臉上卻絲毫看不出底細。 郭槐看著長著一副歪瓜爛棗,卻一副正義凜然的云飛揚,心底沒有來由生出厭惡。之前的自我反省也被他忘卻腦后,本想譏諷幾句卻瞥到王師叔皺著眉頭,只好冷哼一聲,一甩衣袖,在身旁三人簇擁下離開大殿。 子桑西回頭瞥了眼怒氣沖沖離開的郭槐,眉頭微皺,“看來自己是綁在了云飛揚這條偏偏小舟了!” “任務令牌你拿走,去宋師兄他會告訴你具體任務的!”王風眉頭一皺,看著斗來斗去的二人不耐煩吩咐一句,便低頭做起積壓在外門執事之事。 “多謝師叔!”云飛揚恭恭敬敬道謝一聲,上前拿好令牌,招手子桑西兩人走出了大殿。 “希望師叔她老人家是對的!”王風抬頭看著離開的三人,眼中精光一閃而過,又從新埋頭整理起推擠在一起的工作。 “瘦猴你太莽撞了!”剛一出大殿,常德山忍不住埋怨道。他雖是偶爾聽云飛揚夸贊過眼前其貌不揚,皮膚黝黑的家伙。眼下任務就算是不熟悉種植的筑基前輩,輕易要想完成也是極為困難,何況他們這三瓜兩棗的。 “你可曾見過云某人做過吃虧的事?”云飛揚好似早有所料,也不在意對方稱呼,神色從容反問一句。 “這倒沒有!”常德山小眼珠子一轉,肥厚大手抓了抓腦瓜,不禁露出思慮神色。很快他便回答道。 “呵呵,那便是了!有子桑在還怕什么區區黃金谷?”云飛揚看到唬住常德山,趕緊拍著干瘦胸膛語氣肯定說道。 “我們還是去山下找宋師叔,以免耽擱正事!”也不待對方再問起什么,云飛揚說起此次正事。 子桑西隱隱感覺云飛揚好似早先認識自己般,還不待他想通里面關鍵,三人順著大路一直向著山下行去。藍霖湖方圓十余座山峰層次不齊,勢力外圍足有千里之廣,不過周圍幾座山峰大都沼澤惡林,或是陰氣森森。 同時在子桑西所在主峰后山一處幽深處。一襲水藍錦袍,衣襟半敞,露出胸前白嫩渾圓風景的藍霖,神色冰冷。躬身對著山洞前盤膝閉眼的老者一禮,“藍兒見過師叔!” 一身麻衣老者,滿是皺紋老臉微微一動,睜開久閉老眼。眼中滿是慈祥,“呵呵,你我同為結丹期老朽可當不得這一聲師叔,師姐她一直在等你,自己進去吧!” 老者一雙老眼瞧著藍霖躬身一禮下,胸前一抹越發誘人的滑嫩,老臉一紅。連忙擺了擺手,示意藍霖自己進去吧。 滿腹心事的藍霖好事早已習慣了別人這樣目光,心底不知怎的卻想起半年前一幕藍霖湖中令人燥熱場景??吹綆熓鍞[手示意,她壓下心頭思緒欠了欠身,向著幽深黑洞走去。 “哎!絕陰之體,也不知是我藍霖湖莫大的福氣,還是藍霖湖的不幸!”老者看著一襲藍色身影消失在眼前洞xue,嘆了口氣喃喃自語。 “是藍兒嗎?”黑漆如墨洞xue中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男子聲音。 藍琳好像視周圍黑暗如無物般,順門順路的左拐右拐,一會時間來到了一處閃爍青光地方。停下腳步,恭敬道:“晚輩見過師伯!” “進來吧,你師傅剛好清醒過來!”男子聲音低沉接著又道。 藍霖神情一震,嬌軀一顫,丹鳳眼中冰冷消失不見,涌現一層nongnong霧氣。她輕咬飽滿下唇,急步邁進了青光閃爍的光幕中。 “師傅!”藍霖瞧著下半身被藍冰包裹,上身絲絲黑臭煙霧縈繞在美婦周身盤繞不衰,掩聲而泣。 “我還沒死了,你這是哭喪了!”美婦面色慘白,美目中憐愛一閃而逝,卻冷冷罵道。 藍琳好似極為害怕美婦般,嬌軀一顫下,只是死死咬著薄唇。眼眶泛著淚,低頭默默無語。 “好了,你不是一直念叨著要見藍兒一面嗎,怎么剛見面又如此!”身旁盤膝男子看著身受重傷的美婦,苦笑道。 “為師早先讓你修煉的“冥骨訣”你可修煉了?”美婦嘆了口氣,看著低頭不語的徒弟,語調略微溫和問道。 “弟子一直不敢懈??!”藍霖頭也不抬說道。 “師妹!”一旁一直拱手站立的白楓,聽到師妹口氣不對,不由小聲提醒一句。雙眼中滿是關切。 “咳...咳!你有什么想問的為師如今都告訴你,只怕你我師徒下次再見也不知還有機會!”美婦一手掩口,輕咳幾聲,神情中充滿無奈。 “師妹說的什么喪氣話,一切都有為兄,定會讓你好起來的!”一頭蓬松披肩黑發,眉宇間滿是剛毅的中年男子。深邃大眼看著面色越發慘白的師妹,止不住閃過一抹柔情,沉聲安慰道。 “師妹中的什么尸毒師兄你又不是不知,三十年來若不是師兄和幾位師侄,只怕藍姬早已尸骨透涼。師兄你什么也別說了!”美婦好似知道白瑯邪要說什么般,她微喘口氣,阻止道。 白瑯邪本要出嘴的話,終于沒有出口。濃眉大眼怔怔看了眼氣息微弱的師妹,心底暗嘆一聲,眼皮一顫,竟閉起了雙眼。 美婦轉眼看向隱藏著黑暗中六個身影,從新看向一直被自己寄予厚望的藍琳,好似知道自己的徒弟要說什么般。她一擺柔荑,“你放心,不久后你師伯會將為師從新封印起來,直到能夠找到去掉體內尸毒方法,到那時你我師徒自會再見,你心中可有很多不解?” “師伯,師傅她說的可是真的?”藍琳由悲轉喜,轉頭直盯著閉目沉思的師伯,好似只有師伯所言她才會真真相信。 “嗯!”中年男子也不睜眼,好似能夠感受到眼含期盼的藍霖殷切目光般,肯定的點頭。 男子話語一頓,也不看神情一松的藍琳,惜字如金道:“三個問題!” 美婦也不阻止白瑯邪所言,眼眸中充滿憐愛。 “師傅當年給予藍兒的“冥骨訣”可是探寶之行中得到?” “是!”美婦輕咳一聲,也不猶豫。 “門派中如今人心惶惶,師傅為何不令徒兒斬殺那些吃里扒外的家伙!”藍霖眉目一擰,眼中煞氣一閃而過。說到門派近來發生門徒叛逃之事,她眼神冰冷殺機一片。 “此事是師伯注意!”白瑯邪眼皮一顫,睜開閉起雙眼,看向殺機盎然的藍琳,又瞥了眼拱手站立的白楓道。 藍琳與一旁一直拱手站立的白楓眼中都閃過疑惑,魔門向來以拳頭說話,更惶恐有損門派顏面的弟子叛逃事件,只怕這些事早先傳來老對頭陰煞洞和鬼尸門了。 “你二人認為若是陰煞洞高層,知道此事后會如何處置?”白瑯邪不答反問道。 “若是弟子,則以為藍霖湖一派根基已壞,則不必在苦苦相逼,人常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逼迫太緊反而會拼死一搏!更何況還有師傅和師叔這等元嬰大修士從在,陰煞洞和鬼尸門也會細細琢磨里面玄機的!”白楓一掀白衣衣襟,挺身而出,言語鑿鑿道。他心中自是感覺到這是師傅他給自己創造表現機會。 “哼!”藍霖冷哼一聲,“宜將剩勇追窮寇,莫有沽名學霸王!” 白瑯邪瞥著兩個明顯不對味的小家伙們,無奈的揉了揉眉心。又瞅了眼看不出表情的藍姬,看來對方也是不贊成藍琳和楓兒之事了,他有些郁悶的開口說道:“最后一問題!” “師傅身上尸毒有何辦法可以解決!”藍琳直直盯著師伯,她知道師傅不會告訴她這種危險之事。 白瑯邪瞅了眼一邊連連搖頭的美婦,眼中流漏出的欣慰與不忍,看著神情不似作偽的藍琳,思量許久最終慢慢說出其中門道..... 山下子桑西三人順著盤旋回轉的羊腸古道,很快來到山下。在云飛揚熟門熟路帶領下向著一側山谷走去。 周圍山林郁郁蔥蔥,三人很快走進谷內。望著一片數十畝有些荒涼大小方圓內谷,除了隱隱幾個埋頭在荒草中的人影外,在無他人。谷內顯得極為荒涼,一點也看不出是種植靈谷之地。子桑西三人不禁有些面面相覷,盡管他們想到門派出了不小危機,可沒想到往日供應外門和內門一部分“靈稻谷”也是如此荒涼。 子桑西心中也不禁生出一絲逃離之意,可看到招呼自己一聲和常德山邁步進入谷內的云飛揚。衡量半響,一咬牙,小跑跟上倆人腳步。 “你說你們能做什么,一點點莊稼活都做不好!”頭戴斗笠,一身農夫打扮,滿臉胡茬老者。左手拿捏著煙桿吧嗒吧嗒吸允兩下,吐出一口濃煙,看著剛翻過不久便生長出一截雜草的土地,對著身旁兩個俏麗女子不滿訓斥道。 他話語一頓,又吸允兩下煙嘴。瞥了眼一身深藍衣衫,神情認真的蘇若水,吞云吐霧道:“蘇丫頭,論修為你比老頭我高,可比起這種植來卻是大大不如的!” “可還不是讓靈稻谷快成了荒涼之地!”蘇若水身側一襲淺藍衣衫女子,瞅了眼吞云吐霧的老頭小聲嘀咕道。 “咳,咳!這還不是那些王八犢子搞的,離開時也不讓人省心。老頭我就離開兩天就出了這么大事!”老者老臉一紅,不知是被濃煙嗆到,還是心中有虛。大罵幾句那些早走不幾時后輩子弟。 “環兒!”一襲深藍衣衫繡花的蘇若水,面色微紅,來不及拭去額頭香汗。瞧著沒大沒小的蘇環兒不由輕斥則一句。 蘇環兒向后縮了縮身子,顯然是有些怕自家小姐。 “是若水學藝不精,只怕還要多打擾一翻師兄,也好完成師姐布置任務早日恢復靈稻谷種植!”蘇若水身子微微一欠道。 “隨你吧,不過靈稻谷僅有的兩只翻地鼠,也被那些狼崽子走時帶走了,要想恢復正常種植只怕極難!”老者左腳一抬,使個金雞獨立。銅質煙鍋狠狠在草鞋低磕了幾下,瞧著神色從容,不把靈稻谷恢復常態就不打算離開的蘇若水,皺了皺眉說出如今靈稻谷難處。 “小姐內門不是有不少靈獸嗎,我們何不借上一借?”蘇環兒看著小姐陷入難處,心直口快的她,忍不住出個主意。 “內門那些家伙眼高于頂,就是有閑置靈獸也不會輕易讓出的!”老者看了眼修為不過練氣六層的丫頭,說出蘇若水沒說的話。 話語一頓,老者抬頭看了眼谷口方向??吹较蛑约鹤邅淼脑骑w揚三人,眼睛一亮,不耐煩道:“好了,今日就到這。老頭我回去好思索思索!”說著話,他也不再理會兩人,轉身向著不遠處石屋走去。 “小姐!”蘇環兒看著一點也不給自家小姐面子的糟老頭,不滿道。 蘇若水看了眼子桑西三人方向,略過谷內半人高的荒草,看清三人面貌時,柳眉一皺。兩個練氣七層,一個練氣三層修為,便不在意了。腳下一個輕點,放出飛劍向著谷外飛去。 蘇環兒看著小姐身影。只好一掐訣,腳下升起一層輕淡云霧,拖起她升到高空向著小姐追去。 子桑西看著騰空而去的兩名女子,心中不禁涌現陣陣激動。早先除了父親教授一些飼養有關法術外,如騰空,一些簡單法術根本不予教授。自己每次看見族人在他眼皮下云來霧去,只有眼巴巴的羨慕。 現在不就是有機會選擇自己喜歡的學習嗎?看著滿谷荒涼,子桑西覺得這簡直就是天賜良機。 他跟著云飛揚腳步,心里飛快轉動,回憶著家族絕學。 “宋師叔,宋師叔!”云飛揚瞧著看見自己三人后向著石屋邁著八字方步走去的宋大橋,雖是感覺里面有些蹊蹺,可也不能讓對方進入石屋中。若是以往日經驗只怕不出十天半月對方不會走出石屋。他滿臉掛自認為親熱笑容,連連招手,示意對方。 “你小子又來干嘛?”老者邁著方步慢慢悠悠走到石屋門前,才堪堪停下步子。轉身看著追過來的云飛揚不滿問道。 云飛揚腹誹一句,“你老怎么還是以前喜歡吊人胃口”,臉上卻是一副燦爛笑容。雙手連連搓動著,“這不是幫師叔你解決眼前難題來了!” 一臉眼歪嘴斜的市儈模樣,卻出賣了他心中真真目的。 “噢!你倒說道說道,就憑你三瓜兩棗的能解決師叔難題?”宋大橋微掀起一點遮住眼睛的斗笠,看著一臉市儈的云飛揚。瞥了眼身側子桑西兩人,露出好奇問道。他也不隱瞞自己現在難處,不過更多是明白眼前這鬼頭精腦家伙也不是簡單的小家伙,他不得不打起八九分精神,好歹自己養老就靠這些家伙什了。 “嘿嘿,那師叔你是找對人了!”云飛揚順桿就往上爬,嘿嘿笑道。 他也不敢太吊對方胃口,看著宋師叔露出好奇眼光,回頭瞥了眼子桑西,“早先您老吩咐的幾次種植任務不就是我和子桑兄一起完成的嗎!” “噢!是有這么回事!”宋大橋愣了下,略一回憶,想起以前兩人完成的幾次任務。 他話語一頓,輕咦一聲,“不對??!你小子是故意誑我吧!就憑幾個簡單任務能說明什么,你莫不是故意誠心欺老夫無知?”可話到后面,身為筑基初期修士面色一沉,所說話語徒然讓三人后背一冷。 “晚...晚輩不敢!”云飛揚腦子一蒙,不知說的好好的對方為何如此,被筑基期氣勢所攝說話都有些不連貫。 “哼!你們好大的膽!”宋大橋老眼中爆**光,看著越發鬼鬼祟祟的三人,一時間讓他想起早先叛逃弟子,心中積壓怒氣徒然爆發。 “敢問師叔,若是我等僥幸三人解決掉谷內荒草,又是如何?”子桑西想著心事間,猛然被眼前老者氣勢影響?;剡^神的他聽著越來越走味言語,眉頭大皺。他知道三人若是再不有人說出個子丑寅卯,只怕筑基期前輩威嚴會令三人大吃苦頭,他挺身站出不卑不亢問道。 再者說這種場面他也見過不少,倒也不怯場??傻降资悄晟佥p狂,出口言語中咄咄逼人。 “好,好,種植成功黃金谷老夫做主送你們十分之一又如何?!彼未髽蚺瓨O反笑,看著挺身而出的黑炭小子,眼中閃過一絲狡詐。又幽幽說道:“要是完成不了,小子你又該當如何?” “小子愿在陰風谷受那陰風侵蝕之苦,十年之久!”子桑西目光炯炯,斬釘截鐵道。 “你瘋了!”云飛揚面色大變,聽到陰風谷三字,整個人冷不禁打個寒顫。 “小友不可!”常德山瞧著連番變化,也有些手無足措。聽到陰風谷三字身子冷不禁打個顫,連連出聲勸阻。 “怎么,你二人不信老夫人品?”宋大橋面色一寒,看著越發不知輕重的倆人冷意森森道。 “晚輩不敢!”云飛揚與常德山額頭冒著冷汗,身子躬的越發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