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風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渾身的冷氣似乎在逼退旁人的靠近。

    周嘉樂沒有坐在沙發上，而是在他腿邊蹲下：“你是不是一直在等我？”

    季風深呼吸一口氣，才沒有讓自己的怒氣爆發：“你說呢？”

    “對不起?！敝芗螛穬芍皇衷囂街钤诩撅L的膝蓋上。

    “我聽見了，你可以走了?！奔撅L挪開膝蓋，依然不看他。

    周嘉樂微微掂起腳，手臂壓在沙發上，湊過去：“季風，你看看我?！?/br>
    季風不僅不看他，還把臉撇得更遠。有什么柔軟的東西蹭到了他的脖子，癢癢的。

    “我的耳朵給你摸，好不好？”周嘉樂豎著兩只大大的兔耳，耳朵尖小心翼翼地討好著。

    季風身體一僵，往沙發另一邊挪過去。

    被他遠離的少年小聲呼喚：“季風……”

    季風拿過遙控器，把電視聲音調大，蓋過少年如同小動物般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在他以為少年灰心喪氣要走了，余光里的剛剛起來的身影卻是繼續往他這邊湊了過來。

    周嘉樂坐在了他的身邊，雙手撐著沙發，上身向他傾斜。

    “季風，你看看我的耳朵，好嗎？它很可愛的?！敝芗螛份p聲道，“你不是早就想摸一摸了嗎？只要你能原 諒我，你怎么摸它都可以的?！?/br>
    少年的聲音猶如海妖在蠱惑人類，勾動著季風的心弦。季風滑動喉結，聲音低?。骸安幌??！?/br>
    兔耳朵蔫噠噠地垂下去，搭在周嘉樂的肩膀上。同時周嘉樂垂下腦袋，很失落的樣子。

    季風眨眨眼，飛快地瞥了一眼。

    看到他這般模樣，心像是被人捏住。

    不，不行。

    不能就這樣心軟。

    可過了一會兒，少年又有動作了。季風強撐住看他的沖動，只聽到身側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季……季風?！鄙倌甑穆曇粲行┒?，軟軟糯糯的，“我的尾巴，也給你摸?！?/br>
    尾巴……

    季風終于在他的攻勢下落敗，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少年的上身攀著沙發背，膝蓋跪在沙發上，一只手將自己的校褲稍稍扯下去，好讓自己的尾巴露出來。

    燈光下，暴露出來的一截腰和臀比他尾巴上潔白的毛還要白上一個度，而那圓圓的尾巴在空氣中發抖著， 像是在勾著人揉一揉。

    季風忘記了呼吸，立馬回想起上次揉到尾巴的感受。

    很軟很好摸。

    周嘉樂低聲說：“尾巴，耳朵，都可以給你摸?！?/br>
    季風看向他的臉，少年帶著淚光看著他，又是羞恥又是歉疚，連帶著耳朵都是紅的。

    “你……你不理我，你生氣了?！敝芗螛沸⌒〉爻槠艘宦?。

    季風的心也跟著這聲抽泣一頓：“明明做錯事的人是你，我都沒哭，你卻哭。難道我不該生氣嗎？”

    周嘉樂把眼淚往肩膀蹭了蹭：“……該?！?/br>
    季風壓住想要親自去幫他擦淚的手指，問：“說要一起吃晚飯的人，是不是你？”

    周嘉樂點頭：“是我?！?/br>
    “說考完試在教室里見面的人，是不是你？”

    “曰，，

    ……7E 〇

    “說放學后一起買小龍蝦的人，是不是你？”

    ?曰，，

    疋。

    “那食言的人，是不是你？”

    “曰功 ”

    越多答一句，周嘉樂的哭腔越重一分：“是我，都是我。(*σ′?`)σ

    季風嘆氣，接著道：“我找不到你，到處問同學，有人說你跟著二中的男生跑了?！?/br>
    說到“跑了”，他的語氣重了幾分。

    想起下午的事，季風就氣，本來軟化了的心又硬起來：“我在教室里等了很久，你都沒有回來。我一個人 去買小龍蝦，一個人做飯，小龍蝦都冷了，你也沒有回來，你懂我什么感覺嗎？”

    周嘉樂把臉埋在沙發背上：“對不起?！?/br>
    “你坐下來，看著我，別想躲著我的眼睛?！奔撅L說。

    周嘉樂乖乖地坐到沙發上，面向季風，濕漉漉的眼睛與他對視。

    季風問：“為什么要食言？”

    “二中的好朋友來找我，我們很久沒見面了，我太高興了，就……”

    “就把我忘了？ ”季風冷哼一聲。

    周嘉樂的坐姿改成了跪姿，深深埋頭。

    “抬頭看我?！奔撅L等他看過來，再問，“為什么不接電話？”

    周嘉樂說：“手機靜音……沒聽到?！?/br>
    “沒聽到？那這一晚上你都沒有看手機？”季風不太信。

    周晶樂)幾默。

    季風越想越憤怒。

    這算什么？

    二中的好朋友來了，就把他拋在腦后，高高興興地跟別人跑掉了，連手機看也不看一眼，跟別人玩就這么 高興嗎？？

    他在他心里就這么無所謂嗎？

    “季風……”眼前的少年似乎察覺到他的怒氣，怯怯地伸出手，拽住他的袖子晃了晃。

    可這么一晃，季風聞了他身上的昧道，臉更黑了，甩開他的手：“一股煙酒味，臭死了，離我遠點?！?nbsp;都不知道把他帶去哪里玩了，蹭了這么一身，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你回去吧，我要看電視了，別打擾我?！奔撅L轉過頭。

    坐在沙發上的周嘉樂還是一動不動，也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