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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著系統規則,一旦任務完成就會立刻離開,轉入下個世界,而滯留時間是系統商店推出的道具中,最為昂貴也最冷門的一種,因為強行滯留本就違規,也更沒有人誰會愿意用寶貴的積分兌換這種雞肋道具,何況一兌就是50年。 但顯然余浮并不在乎,淡淡道:“那又如何?” 系統被他一噎,繼而道:“我不明白,只是覺得不值得?!?/br> 余浮卻笑了,他閉上眼睛往后靠,懶洋洋地伸個懶腰:“哪有什么值不值得……”懶腰伸到一半身體不明顯地僵了僵,一手揉腰,嘴里不知嘀咕了句什么。 系統沉默,他見過許多案例,這種沉浸式的任務模式,宿主對任務世界中的角色產生感情在所難免,因為感情而導致任務無法完成或完成后不想離開的也不是少數,因此系統才會有在任務結束后清空宿主感情的功能,是為了保證宿主順利進入下一個世界,也是某種程度上對宿主的保護,否則經歷那么多截然不同的世界,體驗千差萬別的人生,那么多無數起伏跌宕的情感堆疊在一起,承受能力稍低的人就很可能崩潰。 但系統卻不是很懂自己的宿主,他似乎每到一個世界都能很快融入,甚至能在任務的間隙里擁有自己的愛人,系統作為旁觀者,憑心而論,宿主似乎每次都很投入,但離開時也并沒有顯出什么異樣的不舍,他有時覺得余浮跟那些游戲人生的宿主并沒有什么不同,畢竟經歷得多了,人就容易變得薄情寡性,可余浮好像又不是那樣。 他會很投入地愛一個人,在一起時用盡心機毫無保留,離開時卻又不拖泥帶水,系統偶爾會覺得宿主的愛來得突兀且熾烈,是否僅僅因為厭倦了孤寂的生活,單純想找一個慰藉?或者這世上真有什么毫無緣由的愛? 系統是真的不明白。 “系統,我問你一個問題?!庇喔⊥蝗徽f。 “什么?” 余浮垂著眸,看不清情緒:“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不同的宿主…任務世界重疊?!?/br> 系統悚然一驚,很肯定道:“絕不可能!” 余?。骸澳憔湍敲纯隙??” 系統:“所有任務世界都只能進入一個人,一旦判定宿主進入,就會立刻關閉,直到任務完成方能開啟,且只能通過一人?!?/br> “那任務世界里的角色有沒有可能脫離?” “這個更不可能,世界角色作為世界架構的一部分,并不能成為真正的生命體,一旦脫離就會被系統識別為錯誤數據,從而自行毀滅?!?/br> 聽到這里,余浮皺起眉頭,沒有再說話。 馬車一路緩行,目前的位置非常特殊,位于三個國家的交界處,是一個三不管地界,奧斯頓于今早與他分道揚鑣,向西行秘密前往外祖家,余浮知道他有很多必須要做的事,便獨自回程,順路看看自己在這邊的產業。 托某人的福,昨晚一夜沒睡成,余浮困倦不已,搖搖晃晃的馬車更是使人昏昏欲睡,撐不住便在車上睡著了。 余浮回到家已經是又一個月后,這一路上他聽說了各種各樣的消息,比如國民對奧斯頓的死感到萬分悲傷,自發走上街頭為他進行禱告,比如王宮爆出丑聞,國王與王后族妹偷情,甚至連孩子都快出生了,比如小王子落水險些喪命而國王以體弱為由對王儲非常不滿,再比如威特蘭斯城內各大家族為了爭奪奧斯頓留下的勢力紛爭頻起等等……眾貴族們擼起袖子罵街,恨不得用唾沫淹死對家,嫌罵戰不解氣便開始掄胳膊,一個個你扯我我掐你跳起貼面熱舞,打得面紅耳赤不可開交,王城內此刻已亂成了一鍋粥。 余浮笑嘻嘻地看著這場小丑鬧劇,不知道等奧斯頓回來,又會是怎樣的精彩? 他拭目以待。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余浮沒想到奧斯頓會在那么短的時間里,以這樣的鐵血手段,將復仇之火燃至威特蘭斯城上空。 余浮沒有親眼所見,但從威特蘭斯傳來的零碎消息中,也能想象出那人進城的那一日,是怎樣一種震撼與威懾的盛大場面。 他聽說奧斯頓是帶著玄色騎兵回到威特蘭斯的,回城那一日,全城老百姓都無法相信早已身殉戰場的奧斯頓大人是如何起死回身,以更為迫人的氣勢出現在街頭,甚至有人被那恐怖的氣場震懾至失魂,嘴里只意識不清地喃喃:“亡靈騎兵,死神將至!” 余浮聽到這夸張的轉述,也只是淡淡笑了笑,依然循著習慣的生活軌跡,喝茶種花養孩子,日子過得輕松愜意。 接下來發生的事果然足夠精彩,如果之前王城只是亂成一鍋粥,那奧斯頓便是鍋底烹煮的柴火,他這一把火生得迅捷且兇猛,在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熊熊大火便已漫上了天。 爭得最兇的那幾名貴族不知為何忽然偃旗息鼓,回到家不久后便暴斃而亡,威斯敏斯特家主里昂自請降爵,后不知所蹤,國王身體抱恙在宮里養病,許久不曾見到人,教堂被軍隊圍住,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這一系列變故都是那么不合常理,但卻沒有人敢多加議論,此刻的奧斯頓大人似乎完全變了個人,陰郁且殘忍,凡是見到他的人無不被他身上的森冷懾出一身寒意。 同時又有消息不知從何處傳出,奧斯頓大人之所以會險些喪命,是因為遭到了算計,而他此刻正是在進行猛烈的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