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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浮矜持地點頭,被奧斯頓輕輕地拉起身,挽住他的手往專門為他們準備的房間走。 一進房門,兩人身上的偽裝便立馬卸了下來。 奧斯頓收起臉上的溫和儒雅,換上專屬于他的成熟冷峻,周身氣勢瞬間截然不同,“怎么上去了?” 為了遮住喉結,余浮的衣領有些高,他三兩下將領口的絲帶松開,活動著坐得僵硬的頸椎:“船艙里太悶,上去透口氣?!?/br> 奧斯頓目光流連到那人白皙的頸項上,微敞的領口露出一小節鎖骨,耳尖騰地涌上熱流,垂下眼睫不敢再多看。 “再忍兩天,他們坐不住的?!?/br> 余浮斜眼瞥他,嘴角略勾:“這來的一路上,刺殺就沒斷過,生怕弄不死我們,不過到海上后反而沉住氣了,大概是在等機會?!?/br> 奧斯頓動作自然地幫他把帽子摘下來,他倆因扮演夫妻,幾乎日夜都呆在一處,但其實也才短短的一周,相處得卻出乎意料的熟稔,好像以前曾無數次這樣在一起過。 奧斯度從鏡子里看他,手搭在他肩膀上:“知道為什么海盜猖獗了那么多年,海軍卻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余浮眼尾因笑意而彎起魅惑的弧度:“嗯?說來聽聽?!?/br> 奧斯頓眼里流淌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傳說海上有一個神秘的惡魔海灣,到了那里船隊就會莫名其妙地迷航,只有海盜的船只才能穿過,到達那座滿是財富與惡魔的海島?!?/br> “惡魔海灣?” “是的?!眾W斯頓輕聲說,“每當夕陽的余暉退去,恐怖的濃霧帶著死亡氣息降臨,就是惡魔海灣出現的時候?!?/br> 余浮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子:“意思是沒有具體位置?” “嗯,除了海盜,沒有人知道,這就是為什么海盜總是剿不完的原因,因為根本找不到他們的大本營?!?/br>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不覺就到了黃昏,夕陽把大半海面映成橘紅色,緋紫青藍層層渲染的天空被桅繩分割成無數塊,零星海鷗低低飛越在浪花間,一切都顯得那么安寧又祥和。 余浮兩人吃完晚飯后天已經快黑了,手挽著手再甲板上散了會兒步,便被保護他們的水手們送回了船艙。 這艘船上的水手都對他們的大使身份深信不疑,一來是為了不泄露秘密,二來是為了保證保衛的嚴密性,因為保衛越是嚴密,他們身份的可信度就越高,海盜就越容易相信。 房間里只有一張床,都是男人,按理說沒有避嫌的必要,且分床睡容易引起懷疑,因而兩人幾日來都是同睡一張床。 但奧斯頓還是沒有習慣,每次都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躺到那人身邊,盡量保持距離,可是不知為何,每天早上醒來伊登基本都是被他抱在懷里,本以為伊登會反感,可他只在最初是略微驚愕了下,后面都顯得很坦然,奧斯頓心里反而更難受了——因為不在意所以才坦然嗎? 這日清晨依然如此。 奧斯頓醒來時,下巴頂著一個毛茸茸的頭頂,他才微微動了動,就聽見懷里的人對他說“早安”。 余浮聲音有些初醒的沙啞,閉著眼,明亮的陽光照在他臉上,隔著薄薄的眼皮刺得他很不舒服,眉頭不自覺皺起。 奧斯頓幫他把遮光簾拉上,自然而然地低頭在他發頂吻了吻,“再睡一會兒?”旋即感覺懷里的人僵了僵,立馬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么,心里涌上股怪異感。 好像剛才那個下意識的動作,他早已做過無數次一樣。 余浮緩緩睜開眼睛,心里那種詭異的熟悉感愈發明顯。 早飯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中結束,瓊看著從頭到尾幾乎沒說過話的夫婦兩人,疑惑地撓頭,他們是吵架了? …… 風平浪靜的一天又過去了,夕陽如血般濃烈,浸染出一片不詳的血色海面,余浮看著天邊最后一縷光被黑暗吞噬,正要回到船艙,就聽到水手顫抖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起、起霧了?!?/br> 第73章 The Blood(20) 這霧來得太快太詭異,轉眼間整艘船就被濃霧吞沒, 四處都是霧蒙蒙的一片, 什么都看不清。 甲板上吵鬧起來, 水手們跑來跑去,極力壓抑著恐懼,有條不紊地做好應敵準備。 這樣看不清前路的行船是非常危險的,他們很可能會隨時觸礁,掌舵手驚恐地看著瘋狂亂轉的指南針, 握在舵輪上的手心滿是冷汗。 老船長不知何時從船艙里出來了,一邊大聲指揮,一邊讓人把橫帆收起,減速前進。 “夫人快回船艙里去, 外面危險!”瓊大聲地對余浮喊, 急急拉著他要往船艙里推。 余浮左右尋找著奧斯頓的身影, 剛巧走出幾步就迎面撞上了他,兩人只來得及對視一眼, 就被更多簇擁過來的水手推進船艙內, 緊緊關上了門。 房間里只有他們兩人,外面的雜亂腳步聲被厚厚的木板隔絕,聽起來不甚清晰, 這樣一來兩人的呼吸聲便愈發明顯。 奧斯頓表情嚴肅,眉頭緊鎖著,似乎有些焦慮。 余浮倒顯得處變不驚,懶洋洋地抱臂靠在一邊, 挑眉:“你看起來好像很緊張?” 奧斯頓看他一眼,張張嘴,想說是怕他受傷,但又說不出口,只能緘默不語。 余浮還想逗逗他調節下氣氛,可誰知他才站直身,船身就劇烈地一個大轉彎,霎時整個空間嚴重傾斜,幾乎就要側翻過去。他猝不及防沒站穩,身體不受控制地被慣性甩開,就在要撞上墻壁時,身體就被人一摟帶到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