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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手,許建城眼里亮得不行,把頭湊了過去,“爸,你原諒我了是不是?你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好好改的…” 就在此時,兩個穿著制服的人走了進來:“時間到了?!?/br> 許建城聽到這聲音,身體劇烈地抖了下,他一直往床邊縮,嘴里念念有詞:“不,不要,我不回去…” 他拉住許銘侑,神態已瀕臨崩潰,祈求道:“銘侑,你快幫我,我不想回去,那里不是人呆的地方?!?/br> 許銘侑冷眼看著,掰開他的手,那兩人上來拉許建城,引來他歇斯底里的大吼:“我不回去,放開我!” 許建城被帶著往外走,見再無轉圜之境,臉頓時猙獰起來,離開前他一把抱住房門,任憑警察怎么扯都不放手,瞪著老人的眼里滿是刻骨銘心的仇恨,怨懟地詛咒起來:“老東西,我有今天都是你害的,活該你不得好死哈哈哈哈!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跟一條死狗有什么區別?” 床上的老人不住地喘息著,喉中發出“嗬嗬”聲,像一個漏氣了的氣球,似乎下一秒就要斷氣,許銘侑趕緊按下緊急呼救的開關,轉臉憤怒地看著許建城,卻見他瘋狂地笑了起來,被警察拖出去時陰森地看了他一眼,寒涼的聲音傳了過來:“狗雜種,你就等著吧,今天你不幫我,我以后不會讓你好過的哈哈哈哈……” **** 余浮盼星星盼月亮,終于查到了錄取信息,同時腦海里系統聲音響起:“恭喜宿主達成【金榜題名】成就,成就獎勵 10?!?/br> 他美滋滋的,坐在電腦前跟系統聊天:“系統,我有事跟你商量?!?/br> 系統:“什么?” 余浮低著頭思考了一會兒,蹙著眉頭:“如果我在不久后就會死的話,是不是就應該早點讓家里人知道我的病,讓他們有些心理準備,我才好循序漸進地完成任務?!?/br> 系統:“唔,可以,不過現在的醫學是診斷不了的?!?/br> 余浮翻了個白眼:“我知道,不然和你商量什么?我想用積分來兌換能讓他們知道我病情的道具,你看看有沒有什么合適的,到時候給我安排一下?!?/br> 系統沒出聲,余浮還以為他是又斷開聯系了,喂了好幾聲,才聽到他拖著聲音慢悠悠地回道:“我去查資料了,方法有是有,不過你打算什么時候讓他們知道?” 余浮想起這段時間來顧家人的開心與欣慰,有點不忍,沉吟道:“等他們再開心一段時間吧?!?/br> 他把被錄取了的消息告訴了家人,家里這段時間就跟過年一樣,在他告訴他們想要一個人去旅行的時候,他們也欣然同意了,只不過讓他注意安全,每到一個地方就報一次平安。 余浮的機票訂在了明天下午,收拾行李的時候翻出了一副畫,手指在妖魔安詳的臉上摩挲著,閉上眼,腦中又出現了那漫無邊際的紅蓮業火…… 他笑了笑,這是那次畫展后他匿名買的,買自己畫的感覺還真是奇妙,不過差點就忘了,這畫還沒送出去呢。 最近那許銘侑就跟閉關了似的,不知道躲那個角落練葵花寶典,怎么也聯系不到,余浮也沒抱多大希望,電話打了過去,意料之中的沒人接,他嘆息了一聲,過了那么久了人家還不冷不熱的,世風日下啊,這年頭交個朋友真是不容易,懷戀當初魅力無邊的自己,就算和人打架都能打成朋友的。 他嘆完氣,想把電話掛了,卻有一道十分沙啞的聲音穿過話筒傳了過來:“喂?” 這聲音簡直嘶啞得不像話,活像是嗓子在沙子上搓衣服似的滾了三旬,聽到耳朵里都有那種耳膜被砂紙摩擦過的粗糲感,平白地添上了無盡的滄桑,余浮不禁心里也跟著緊了緊:“你…怎么了?” 那邊似乎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冷淡地道:“有事嗎?沒事我就掛了?!?/br> 余浮想這不對啊,大佬最近是出了什么事嗎,他作為一個自作多情的朋友,怎么著也得關心一下,而且他其實一直都覺得許銘侑莫名的熟悉,套用一哥們的話說就是這個兄弟我曾見過的,但他又確定以前的世界沒遇到過許銘侑這樣的人,但這熟悉的感覺卻一直荒謬地存在著,還他媽存在感賊幾把強! 他覺得口有些干,舔了下嘴唇,問:“你在哪兒?我來找你?!?/br>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半晌道:“北藎巷,觀景臺?!?/br> 這個地方余浮來過,就是第一次和許銘侑一起打架還把腳崴了的那里,位置有點偏,余浮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說是觀景臺,其實也就是個建的很高的類似瞭望臺的地方,這幾年在進行城市規劃,周圍一圈的老房子墻上都寫著“拆”字,已經沒人住了,也很少有人會過來。 余浮踏著銹跡斑斑的樓梯爬到了最頂端,一上來就被一陣隨風而來的煙味熏得差點失足掉下去,愉快地自由落體再摔個四分五裂,他把手上的東西換了只手抱,看了眼一地的煙頭,對著那個背對自己坐著的背影道:“嚯,你這是在干嘛?抽煙自殺嗎?” 許銘侑回頭看他,余浮一驚,怎么頹成這樣?這小臉黯淡無光的,胡子拉渣,眼尾也耷拉著,整個一厭世臉,可為什么還是帥的啊我靠! 他走過去坐在他身邊,許銘侑垂著眸,手里夾著一根快燃燼了的眼,湊到嘴邊吸了一口,將煙頭扔到了一邊。 也許是抽得太急了,許銘侑弓著背咳了幾聲,咳完后聲音更啞了,對余浮道:“你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