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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恬一向很乖,此時聽話地點了點頭,又拉了拉他的手:“那哥哥一定要快一點回來?!?/br> 余浮微笑:“好?!?/br> 他回到房間,打開保險柜拿出了里面的重要物品,下樓的時候正好遇見他爹。 陸老爺皺著眉頭:“你要去做什么?” 余浮想了一下還是把今天的事說了出來,陸老爺眉毛皺得刻進了皺紋里,活了這么多年的他自然知道今天的事絕不簡單,他杵手杖的手有點抖,臉上的表情晦澀難言,最后把手杖一跺:“你…你這個敗家子,這個家遲早要被你拆散!” 余浮抿唇,難得地沒頂嘴。 陸老爺不再看他,轉過了身去,他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已近六十的他背微駝,鬢邊的白發有些蕭瑟,聲音聽起來很疲憊,道:“罷了,你走吧,陸家就當沒你這個兒子?!?/br> 等人出去了,陸老爺沉聲道:“李元,去找人來?!?/br> 管家急匆匆地出了門,正遇上回家的陸清雅,她看著管家的背影,疑惑地蹙了蹙眉。 余浮剛走過街口就看到有幾個人向他這邊張望,他迅速反應過來,拐進了旁邊的弄堂里。 窄小的弄堂里五臟俱全,有人正在二樓打開窗,用桿子撐著衣服晾到了兩邊房子間的晾衣繩上,衣服“嘩啦”一聲被風吹起,余浮從下面過的時候,滴了幾滴水在他頭上。 他快速走著,不時微側頭往后看,有人低著頭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前面有一群孩子唱著童謠跑了過來,余浮側身避讓,旁邊屋子的門正好打開,一個胖胖的女人端著盆水出現在門邊,他加快速度大步繞開,后面傳來潑水的聲音。 跟著他的人見他加快速度便追了上來,最前面那人結結實實地被潑了一身水,女人一口方言的罵罵咧咧,大概意思是要死了洗腳水都有人上趕著來喝。 余浮往前,卻突然發現前面的巷口出現了黑衣人,他暗罵倒霉,身體一頓轉進了一家店鋪里。 一樓賣的是米糧雜貨,他上樓,老房子的木樓梯掉了漆,露出黃褐色的木板,二樓是棋牌室,四四方方的桌子擺滿了不大的空間,赤膊的男人圍著桌子,扇著蒲扇,不時和身邊的女人調笑,煙酒味充斥著整個屋子。 余浮聽到了雜亂的上樓的腳步聲,他在角落里找到了樓梯,爬上了三樓,這里安靜很多,有幾間關著門的屋子,他判斷了下方位,一腳踹開了其中一間。 “??!”女人的尖叫聲響起,床上抱在一起的兩人迅速分開,余浮關好門大步跑過去,把槍抵在赤.裸上身的男人頭上,低聲威脅:“閉嘴!” 女人點點頭,抱著被子縮到了角落,害怕地抬眸看了他一眼,余浮來到窗邊,一手將窗簾拉開個縫,背靠著墻往外看。 隔了一個窗的地方有根直通樓下的水管,他扯了扯及地的窗簾,夠長也夠結實。 余浮聽到外面有人道:“一間間找?!?/br> 大門肯定有人守著,出去就是自投羅網,而這里是三樓,樓下是貨真價實的石板路,直接下去的話不死也是半殘,雖然在系統世界中死亡并不意味著真正死去,但他努力了那么久的任務也就泡湯了。 他當機立斷,拉著窗簾蕩了過去,順著水管滑到了樓下,跑進了一條窄道里。 多次走路回家的經歷讓他十分熟悉陸公館附近的小路,那些人大概不會想到他竟然又繞回了家,一時沒有追上來。他從后門跑到了車庫里,在正在擦車的李順驚訝的目光中打開車門坐了上去,點火發動。 余浮發現事情好像更糟糕了,他剛出門不久就迎面遇上了巡捕房的車,車里的人顯然也看到了他,伸手往他這邊一指,道:“陸清止,停車!” 幸運的是這里是個路口,余浮快速打著方向盤,一踩油門,發動機的聲音轟鳴著,車駛進另一條街。他腦中極速轉著,看來今天的事是有人算計好的,好巧不巧死的是江笙,他的身份很麻煩,是沒法善了了。 一行人在街上一路狂飆,余浮沒奈何地撞翻一個水果攤,水果灑了一地,被隨后飛馳而來的車輪碾過。 后面人追的太狠,余浮猝不及防就體驗了一把速度與激情,他打急轉彎,車幾乎是漂移著飛出去的,幸好他挑了條人少的路,不然又要背個馬路殺手的惡名了。 八月底的上海賣力地散發著夏天的余熱,汗珠順著臉頰流到下頜,滴在衣領上,浸出一片濕濡,對方窮追不舍,余浮完全沒有目的地開著,周圍的環境越來越陌生。 他保持著冷靜,眼睛直視前方,為了緩解情緒,便分出一絲精力與系統扯淡:“系統,突發事件怎么算?” 系統的聲音十分冷酷無情:“怎么算?作為一名合格的宿主,應該有隨時面對突發事件的覺悟?!?/br> 余浮咬牙切齒道:“好吧,大老爺你給后面的車制造點障礙,我要飆不過他們了!” 系統慢悠悠道:“成就點…” 余浮怒了,咆哮道:“給給給!你是吸血鬼嗎?每次老子好不容易掙一點就要給我吸回去!” 后面的車被忽然出現的東西干擾著,余浮偶爾從后視鏡中看過去,有飛起的籮筐,從天而降的咸魚,甚至還有一個紅色的bra,正好貼在駕駛員的車窗前,擋住了他的眼睛… 余?。骸啊崩献臃朔?! 他沒有輕松太久,隨著一陣槍聲,車身突然一偏,車胎被打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