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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民國紈绔的自我修養(九) 不過余浮只隨意看了一眼就將東西放到一邊了,華而不實,對他來說就是個占地方的玩意兒。 家里這幾日都很熱鬧,人來人往,送東西的有,來給陸清雅做衣裳的也有。 余浮下樓的時候,正遇見馨裳樓的裁縫師傅上門,馨裳樓是上海有名的成衣店,手藝非常出彩,做出來的衣服往往合身又精致,不過價格偏高,但陸家家大業大,做幾件衣服只是小錢。 此刻名手王裁縫正在一一校對尺寸,她是個長得很福相的中年婦人,眼里有生意人的精明,語言風趣又不至于令人生厭,逗得董氏直笑。 不過看到他,董氏就笑得沒那么開心了,礙于外人在場,她還是勉強扯出了點笑,道:“清止,下月初是雅雅的生辰,我們準備在酒店里辦個宴會,你過來量量尺寸,做身衣裳到時候穿?!?/br> 像是怕他不來,她又補了一句:“我們都量過了,就等你了?!?/br> 余浮腳一頓,見幾人都看著自己,于是懶懶散散地轉了步子向那邊走去。 生意人都善于察言觀色,王裁縫也不例外,她覺察到氛圍尷尬,笑瞇瞇地站起來,口音很重:“哎呀夫人,儂福氣覅忒好哦,小寧個個好賣相,老嗲啦!” 董氏笑了笑,陸清雅更是調皮地眨了眨眼,抱著陸老爺胳膊道:“當然了,還不是爹遺傳的好?!?/br> 氣氛稍微緩和了些,王裁縫拿著皮尺迎上來,余浮看到她鼻梁上戴了一副眼鏡,兩邊的防滑鏈長長的拖著,看清他的長相后,眼睛亮了亮。 余浮抬起手方便她量,她嫻熟地量著,還不忘夸他。 “儂長了老帥額,阿拉從沒見過介登央的后生家?!?/br> 余浮厚臉皮的點著頭全受了。 陸清雅長袖善舞八面玲瓏,很快就在上海的名媛圈里混得風生水起,經常會帶著新認識的小姐妹來家里玩。 余浮偶爾會遇到,有時候還會有膽子大些的女孩子特意來看他,畢竟他雖然惡名在外,人卻長的不錯,有些沒見過的反而對他很好奇。 他也不在意,只要不妨礙他的生活,她們愛咋看咋看。 這天下午的時候陽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余浮蹲在后院給大福洗澡,大衣隨意地掛在一邊。 這狗子哪里都好,就是洗澡就跟要它命似的,余浮親自調好水溫,還特意選了個好天氣,結果在院子里和它你追我趕你是風兒我是沙地跑了半天,水都快涼了。 他恨恨蹲著,看著大福甩著條舌頭在面前東蹦西跳,懷疑它杜賓的身體里實際上住了條二哈的靈魂。 余浮不得不使出殺手锏,這才把它按進了水里。 他挽著袖子,洗菜一樣將大福從頭擼到尾,邊洗邊跟系統閑聊。 “系統,河南路的那幾家綢緞坊過幾日應該就能到我手上了,福州路的銀樓還差點火候,不過陸清懷最近解雇了好幾個下屬,包括一個絲廠的管事,我想辦法一起弄過來?!?/br> “宿主,任務進度現在是38%,等這些完成后應該能到50%左右?!?/br> “嗯,知道了?!?/br> 他的聲音并沒有多高興,這還只是開頭,任務進度一開始都漲的比較快,但到70%后長得就很慢了,跟玩游戲升級一個套路。 他梢一分神,將將洗了一半,這傻狗就一個翻身,從水里站了起來,接著就是如旋風陀螺似的瞎幾把亂甩。 水花四濺,余浮被甩了一頭一臉水,薄薄的上衣幾乎濕透了,有晶瑩的水滴從他鼻尖流過,在金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目眩神迷的泠光。 大福甩完還不算,竟然在地上打起了滾,余浮洗了半天的香噴噴狗子就變成了條泥狗。 余浮氣死了,覺得現在的自己都快能噴出三昧真火來了,腦子里嗡嗡嗡的,仿佛有輛火車噴著煙從他一邊耳朵進去,再從另一邊耳朵出來。 他起身叉著腰正要罵街,就聽到有哭聲從后面傳來。 他一愣,轉身就看到一團圓滾滾向他滾了過來。 “哥…哥,嗚嗚…”陸清恬帶著nongnong哭腔的聲音讓他又一愣。 他立刻蹲下,把陸清恬垂著的小臉抬起,她滿臉都是淚水,眼睛通紅,最刺眼的是兩邊臉頰上的紅腫,已開始泛出青紫了,一看就是掐出來的。 余浮的臉立馬一青,寒聲問:“怎么回事?誰掐的?” 陸清恬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地說:“有個jiejie…三姐…帶來的,三姐說…我…比她可愛,她就…捏恬恬的臉…痛…嗚嗚嗚…” 余浮一聽就明白了,真是日了狗了,他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別人偏偏要來找他的不痛快。 陸清雅那話顯然是居心不良,先不說她是不是故意的,就說陸清恬那么小的孩子,那不知死活的竟也能下那么重的手。 他單手把陸清恬抱起,略有些生硬地安慰了一番,沿途的下人見他臉色實在難看,大氣不敢出,生怕點燃了他這一把烈火。 到大廳的時候,陸清雅正在和人說笑,笑聲跟滾油似的,澆得余浮的火又漲高了三丈。 他臉色陰沉,目不斜視地抱著陸清恬上樓,把她交給劉媽,讓劉媽給她上好藥再抱下來。 等他下樓的時候,臉上已經是漫不經心的笑了。 余浮走到陸清雅她們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翹著二郎腿,一手搭在膝上,一手隨意地捋了下額前的濕發,比捋頭發還隨意地說:“三妹,不介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