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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晃便道:“自在客的詩集中,有許多寫牡丹、梅花的詩句,說明在寫花一道,自在客很有感悟?” 柳若顏松了一口氣,寫花的詩詞有很多,要是用這個來考,根本難不倒她。 她冷冷道:“隨你出題。不過,之前茶樓一見,我還只當你是個好的,今日你這般戕害我,你可知,之后天下文人都會以你為恥?” 李晃不理會她的惡言惡語,拿出一張紙,當著眾人的面:“花中寫玫瑰的詩詞最少,自在客向來才思敏捷,如若今日柳姑娘寫玫瑰,寫出了以往的水平,李某便認了充軍?!?/br> 柳若顏心中一咯噔,玫瑰的詩確實少。 她得想想…… 終于,柳若顏想到一首,她當即想誦念出來,李晃道:“柳姑娘,我的題目寫在紙上,你也該把詩寫在紙上?!?/br> 柳若顏瞟了一眼,那紙上的字一大堆,她看著都頭大,得辨認老半天才能辨別出來是什么字。 而且,她的字并不好。 柳若顏忽然想到了,這兩個小人便是打定她字不好,想以此讓她出丑。 柳若顏冷笑:“你那區區薄紙,也配記錄本小姐的詩?” 她朝燕昭、文國公行了一禮,眼里小心地藏著冷毒:“我這就獻丑了,請大人們記得,把這誣陷我的小人拉去充軍?!?/br> 柳若顏面帶自信和得意,背誦道:“楊柳縈橋綠,玫瑰拂地紅。繡衫金騕褭,花髻玉瓏璁。宿雨香潛潤,春流水暗通。畫樓初夢斷,晴日照湘風?!?/br> 這詩一出,眾人也都點頭,看來柳若顏的確是自在客,并未抄襲。 柳若顏洋洋得意:“你們這兩個構陷本小姐的小人,今日便是你們現世報之時?!?/br> 她眼珠一轉,期待地看著文國公,想要文國公處罰這兩個小人。 沒想到,張虛和李晃卻齊齊大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不枉我們九死一生,從城外帶回來這些詩集?!?/br> “否則……否則那些豪客知曉他們的才名被一個草包給占據了去,得多覺得可笑?!?/br> 柳若顏眉頭越皺越緊,她看向文國公和燕昭,果然,他們兩個都面無表情,很是嚴肅。 燕昭道:“今日的猴戲倒是不錯?!?/br> 柳若顏來不及想燕昭的意思,她心里的慌亂簡直快要溢出來:“你們笑什么?我作出了玫瑰詩,你們還在笑什么?!” 她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大,心跳也越來越快。 李晃把紙張呈給文國公和燕昭太子。 李晃道:“柳姑娘,紙上寫的題目根本不是玫瑰,而是紫蘇……只是我們用了些常用的修辭手法,你就認不得那些字了?你有作詩的才華,卻連字都認不得?” 柳若顏眼睛瞪大,不是玫瑰? 那上面的毛筆字辨認起來頭疼極了,她當然不想看。 文國公這時也揚起紙張:“的確是紫蘇,不是玫瑰?!?/br> 李晃道:“我們早就注意到,每次有文人拿詩詞給柳姑娘點評時,柳姑娘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會說對方一竅不通,不想臟她的眼。我們回去深想,便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聽說柳姑娘幼時并不愛去家學,漠視夫子,我們便想,柳姑娘或許不大認得字?” “今日試驗來看,果然如此?!?/br> “連認字都困難,會作詩詞嗎?” 李晃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拋出來,所有人看柳若顏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尤其是之前被她奚落過的文人,他們拿著自己的詩去找柳若顏點評,柳若顏認不得字,便說他們的詩會臟了她的眼? 若只是讓他們拿走便罷了,她這樣說,無非是踩著自己增添她的名聲罷了。 一時間,這些文人看柳若顏的眼里都有鄙視和憤怒。 “字都不認識,還去抄襲別人的詩詞?真不要臉?!?/br> “這些日子她可狂了,原來,那些才華不是她的啊?!?/br> 柳若顏依稀聽到這幾句,她心里難受極了,明明那些詩詞都不是這個時空的人的,她沒有傷害這個時空任何一個人,她們憑什么罵她? 柳若顏絕對不能認了這個罪。 她渾身發抖,也倔強地站在原地,但是眼里浸著毒汁,幾乎想當場用眼神殺死李晃和張虛。 柳若顏還在撐:“只是當時我沒有細看你的題目,你憑什么說我認不得字?” 李晃又寫了一個字,遞給她:“這是什么字?” 柳若顏一直覺得學毛筆字沒有用,那些繁復的古文也沒用。 現代簡化后的字才是最符合生產力發展的,筆畫少了,能有更多時間去勞作。 所以,柳若顏看不慣繁體字,她也從來不屑于去學。 夫子教她,她還罵夫子是老古板。 云月璽幫夫子說話,從此就被柳若顏罵懦弱迂腐。 從幼時罵到現在。 現在,柳若顏終于栽在她看不起的繁體字上面,她至少辨認了好一會兒,才認得那是什么字。 柳若顏說出那個字時,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滿是鄙夷。 認那么久,說不是文盲誰信呢? 一時之間,有人搖頭,有人嘆氣,這還只是文國公的生辰宴,可想而知,過了今夜,柳若顏將會落到什么地步。 這時,文國公也拿出剛才那本詩集:“眾位看看吧,今夜柳姑娘現做的寧可枝頭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風中,也在別人的詩集上,是非公道,也該有個了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