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書迷正在閱讀:我看上了我爸的死對頭、萌寶一加一,設個局兒給爹鉆、穿成人類之后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個菜雞、天命武君、嬌縱、首輔家的小嬌娘、被拐嫡女重生記、飛升后誤入魔法世界 完結+番外、嫁給殘疾皇子后、亡靈女巫逃亡指南
他根本不屑于看她,雙手拄著他的黑寶石手杖, 傲慢地揚著他蒼白的下頜,只讓她看他的側臉。 她抬起手來,稍微整理了一下頭發。 噢, 剛剛是哪只不聽主人使喚的右手,擅自作主揪住了她的頭發? “路易大人, 那……我出去了?”依蘭試探著問。 “嗯,”他高傲地揮了揮手,“給你一句忠告, 我那個侄子阿爾薩斯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要是聰明的話, 應該離他遠一點?!?/br> 依蘭故意說道:“大人,壞壞的男孩子才更有魅力呢?!?/br> 他斜眼瞪她。 是她熟悉的眼神。 她憋住笑,拎起墜手的裙擺行了個半蹲禮,然后愉快地離開了房間,把他一個人扔在陰影里。 她的心情忽然就不郁悶了。 她不是一個人。 那條路上,從來也不是一個人。 阿爾薩斯站在爬滿花藤的寬大露臺上,默默計算著西芙到來的時間。 在西芙赴宴之前,他要徹底俘虜依蘭的心,讓她全身心地依賴他、信任他。 然后嘛……呵呵。 最終,他一定會成功收獲一名性奴,或者說一條趴在地上的狗。 “阿爾薩斯殿下?!?/br> 身后傳來了依蘭的聲音。 阿爾薩斯管理了一下面部表情,然后緩緩轉身,準備佯裝驚艷——那條金裙子雖然華貴漂亮,但并不適合依蘭,想要把它穿出效果,需要華麗的妝容和配飾,以及豐滿的身材。 他不用看也能想象出來,依蘭穿上它,感覺會像一根竹竿上套著一只金桶。 回眸的霎那,阿爾薩斯驚呆了。 沒有竹竿,沒有金桶,這是夜色下的女王,哦不,女神。 如果光明女神有姐妹,那一定就是她這個樣子。 若隱若現的繁星、神秘深邃的夜空,她攜著夜幕和星辰,向他走來。 黑寶石頭飾下,那張巴掌大的小臉更加剔透白皙,一雙黑眸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嫣紅嬌嫩的唇,則是冷寂宇宙中最鮮活的生機。 她根本不需要任何妝容,所有的人工修飾都會破壞她的完美。 阿爾薩斯半張著嘴巴,很久之后,才喃喃說:“真美!” “噢,謝謝?!币捞m微笑。 “可是,”阿爾薩斯閉了閉眼睛,“這不是我為你準備的禮服?!?/br> 依蘭想起“路易?溫莎”撕壞那件金色禮服的動作,心中不禁感慨,那一位,其實行事還挺妥帖周到。 “是這樣的,路易?溫莎大人不小心弄壞了殿下準備的禮服,為表歉意,他賠償了這一件。路易大人說,殿下如果有空,可以去見一見他,他會當面向您道歉?!?/br> 聽到‘當面’二字,阿爾薩斯不禁想起了一些令人渾身不適的場景——幽暗的房間,nongnong的藥味,刺鼻薰香也蓋不住的病人氣息……還有眼眶烏黑,骨瘦如柴卻積威甚重的血緣上的舅舅……真是童年的陰影和噩夢! “噢,這點小事,何必道歉?!卑査_斯扯開唇角,露出燦爛的笑容,“回頭我讓管家代為傳話,請舅舅不必放在心上?!?/br> 他偏過頭,不動聲色地望了望古堡外的車道。 糟糕。西芙一定會很生氣。 午宴時間到了。 巨大的長條桌面上,每隔二十尺距離,就會放置一架精致的燭臺,和穹頂垂下來的龍晶枝形吊燈交相輝映。 紫羅蘭桌布用的是最上乘的絲絨,厚重的金線勾邊,只有這樣的布料才襯得上底下那純金絲檀木制成的巨桌。 阿爾薩斯和依蘭來到宴會廳外面時,貴族青年們已經整整齊齊地站在長桌兩旁,等待入座。 氣氛有一點詭異。 大家都不確定王子殿下酒醒了沒有,會不會又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進門之前,阿爾薩斯特意叫住依蘭,停在兩扇白金琉璃門的旁邊,伸手替她整理頭發。 這是原定計劃。 他相信那些碎嘴的貴族女一定會在背后嘲諷依蘭,說一些像‘麻雀換身衣服也變不成金鳳凰’之類的話。他打算在進門之前,讓依蘭再被刺激一下神經,挑起她的虛榮心和勝負欲,這樣才能達到更好的效果。 遺憾的是,宴廳內一片安靜,根本沒有任何議論聲。 阿爾薩斯優雅又不失尷尬地把依蘭肩側的秀發順了一次又一次。 拖不下去了。 真是糟糕,為什么一切都和想象中不太一樣? “請——” 依蘭微笑著,踏入宴廳。 長桌兩旁的貴族們齊刷刷地轉過頭來,然后發出整齊劃一的抽氣聲。 那個名叫‘比克’的不太穩重的男青年干脆腳底一滑,摔進了紫羅蘭桌布底下。 效果比阿爾薩斯預期中好了一萬倍! “天啊,難怪王子殿下為她著魔,換成是我,我也不用喝晨酒就醉了?!?/br> “這樣的禮服我從未見過!我相信它至少價值一萬枚金幣!” “噢!阿爾薩斯!他怎么可以這樣羞辱我們!”貴族女憤怒地用絲帕捂住了臉,“他是要用一個平民女人,把我們都比下去嗎!天哪,這么珍貴的衣服,如果給我穿,我也能做女王!” 阿爾薩斯:“……” 雖然都是自己一手安排,但怎么渾身上下哪里都不太對勁? 他定了定神,邀請依蘭走向主座。 依蘭敏銳地發現,長桌上首處,正坐只有兩個,另外一個座位斜斜地側在一旁,看起來有一點點尷尬,不過對于一個平民來說,能夠坐在一群貴族的前面,已經是最大的榮寵了。 阿爾薩斯果然走到側座那里,替依蘭拉開了沉重的金絲絨實木高背椅。 “噢不!”非常有眼力見的克魯普高聲喊道,“殿下,她是您最珍貴的客人,當然應該坐主位,我們絕對沒有任何異議!” “不錯,不錯?!被秀被厣竦馁F族青年們連聲附和。 阿爾薩斯:“……” 這些人,是喝了晨酒嗎?! 他吸了一口氣,微笑著溫聲說道:“禮不可廢?!?/br> “不不不!”機智無比的克魯普立刻搬出阿爾薩斯不久之前說過的話,體貼地為殿下找理由,“依蘭可是為國王抓出了一條大蛀蟲,居功至偉,看看依蘭,再看看我們!我們可曾為王國做了什么?坐在這位女士下首,我們心服口服,絕無怨言?!?/br> “不錯,殿下,側座絕對不該承載一位英雄!這位小姐坐在您的身邊,當之無愧!” 阿爾薩斯:“???” 任他滿腹識人御下之術,此刻也分不清這些人是真心恭維還是在嘲諷自己。 依蘭樂得看戲。 她裝出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天真地眨巴著眼睛,看看阿爾薩斯,又看看正在大拍馬屁的貴族青年們。 終于,阿爾薩斯頂不住了,他非常為難地攤手:“可是,西芙也要來……” “噢……” 貴族青年們擺出了遺憾的表情。當然不能讓西芙公主坐在側座,那樣就太不像話了。 阿爾薩斯額角抽著疼。 從前,一聽到西芙的名字,這些家伙一個個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已經可以預見西芙臉上的暴風雨了。 他偏頭看了看依蘭,在她的臉上,根本找不出半點‘淪陷’的跡象。 噢天哪!一定是因為她沒有穿上自己準備的禮服,她的感激都跑到路易?溫莎那里去了!真是可惡! 正在尷尬地僵持時,宴廳門口,傳來了百靈鳥一樣清脆的嗓音。 “阿爾薩斯!” 西芙,到了。 她打扮像一名真正的公主,哦不,她本來就是貨真價實的公主。 寶冠華服,閃耀的項鏈、項鏈和耳墜,迷人的閃粉眼妝……更重要的是,她身上那件金色的禮服,和阿爾薩斯原本為依蘭準備的那件竟然一模一樣! 西芙發育得非常好,胸脯豐腴得恰到好處,穿上這件衣服,真是絲絲入扣。 依蘭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角。 可以想見,如果自己也穿著這件衣服的話,瞬間就會被打落塵埃的。 她這下徹底看懂了阿爾薩斯的路數。 他不僅要征服,更要把她先拋上云端,然后再打落泥濘,折斷她的脊梁,粉碎她的自尊,讓她匍匐在他的腳下乞憐。 真卑鄙啊。 然而,就和稅率那件事一樣,這種卑鄙的手段卻總能奏效。因為他們掌握著力量,也控制著人心。 西芙一步一步走近,她驕傲得像一只最美麗優雅的小孔雀。 但是當她看清依蘭的模樣時,表情瞬間就失控了。 噢,這件黑色的禮服,一看就知道比自己的更加昂貴,還有那頂黑寶石頭冠,這種品質的寶石,就連母后都舍不得穿戴出來!今天、今天不是說好了要為自己出氣的嗎? 西芙瞪著依蘭,嘴唇不住地顫抖,眼眸中閃爍著驚愕、憤怒以及微不可察的嫉妒。 從小被保護得最好的小公主,并沒有學習過成年人世界的虛以委蛇。 “阿爾薩斯!”她尖叫起來,“你怎么能這樣!你不是說你會處理好一切嗎!為什么宴會上要出現卑劣的黑色!我的光明之心,噢,我的光明之心,我感應……” “公主殿下?!备谖鬈缴砗蟮哪俏话涯樋嚨孟耨R臉一樣長的教習沉沉提醒道,“上次由于您的過度指控,害死了罪不至死的巴里沙男爵,主教讓我跟著您,正是要避免同樣的事件再次發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