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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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圖斯說依蘭病了,在屋里歇息,代她向詹姆士導師告假。 維納爾又緊張又激動。他認定依蘭這是在準備與自己中午的約會——兩個人一起離開這里進入樹林的話,實在是過于惹眼,所以那個小妖精干脆裝病不來。 噢,真是令人心肝亂顫。 她真野。 興奮充斥著神經,把一夜未眠的困倦逐出身體,他激動極了,并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加圖斯有些不對勁。 加圖斯從小鎮上回來之后,就一直在冷冰冰地觀察著維納爾??吹骄S納爾動作虛浮發飄,神情過分亢奮,加圖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這個禽獸一定對女孩做了很瘋狂的事情。 “維納爾!”詹姆士導師再一次尖叫,“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又把最簡單的符號抄錯了!” “噢,抱歉!”維納爾掐了掐眉心。 一夜沒睡,心中又惦記著約會,實在是無法集中精神來做這件枯燥無聊的工作。 好不容易渾渾噩噩捱到了中午,維納爾帶上干糧,裝模作樣地走向樹林。 想起昨晚‘依蘭’的表情,他的呼吸不禁又急促了幾分。 她說,離開騎士們,踏入森林即可,她會來找他。 當時她瞇著眼睛,神情像一名真正的獵手。 噢,她是想狩獵他么。 真是太自信了!他待會兒一定讓她知道,誰才是在別人口中掙扎求饒的獵物! 維納爾口干舌燥,抬起手,解開扣到喉結上的領扣,拉開勾了金線的領口,將瘦而白的胸脯敞出小小一片。 他步入樹林。 他猜測她一定已經藏在附近,等他到來。 為了節省一些彼此尋找的時間,他故意把腳下的野草踢得‘嘩嘩’響,時不時還輕輕吹兩聲口哨。 真是……讓人興奮??! 他再一次想起那個陽光郁金香的夢。 果然,夢都是一種預兆。這個女孩,真會給人驚喜。 他懷著激蕩的心情搜索了一會兒,并沒有發現獵物的蹤影。 “可愛的小羊羔……讓我瞧瞧你藏在哪里……” 樹林里忽然暗了許多。 維納爾奇怪地抬頭看了看,發現并沒有云彩遮住太陽。 溫度卻是低了下來,風吹進脖頸,有些陰寒。 他感覺到有東西盯住自己。 回身向四周望去,卻只有一片沉寂的樹林。 他試探著喚了一聲:“出來吧,我看見你了?!?/br> 風聲壓低,氣氛詭秘。 心頭忽地一寒,維納爾猛然回頭! 一棵枯死的白皮朽木后面,緩緩走出一道身影。 * 依蘭迷迷糊糊醒來,發現腦袋沒那么沉了。 這一覺睡得非常安穩,棉被裹在身上,居然讓她感覺到熱。 看來她的病已經好了大半了。 陽光透過灰蒙蒙的玻璃窗,灑在墻根下。 “中午了?!” 依蘭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惡魔不在! 他一定去收割維納爾了! 依蘭急急忙忙跳下床,頭還有一點沉,不過問題不太大。 她把木桌上的兩袋牛rou干塞回懷里,然后頂著烈日,離開小鎮前往暮日森林。 ‘千萬千萬別出事啊……天哪,我已經不知道該向誰祈禱了!’ 她小跑著,來到了目的地。 石碑旁邊只有詹姆士導師一個人。 依蘭緊張得喘不過氣:“導師,維納爾呢?” “小依蘭?”詹姆士從魔法方程的海洋中揚起了禿頭,“噢,我沒有注意他什么時候離開、去了哪里?快,快投入緊張的工作,否則真要做不完啦!” “那得趕緊把維納爾找回來!”依蘭轉身走向樹林,“三個人肯定要比兩個人更快!” 詹姆士導師點了點頭,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 依蘭迅速環視四周。 騎士們都在東北方向的林子里面方便,所以維納爾一定會避開那里。 依蘭果斷跑向了西南方向。 她很快就在草叢里發現了淺淺的踏痕,新鮮的足跡向樹林深處蔓延。依蘭的心跳激烈地撞擊著胸腔,手腳都有些發軟。 “維納爾你是沒見過女人嗎!”依蘭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惱怒地嘀咕咒罵,“別人手指一勾你就往上湊,真是腦子長在屁股上!” 跑出一段距離之后,依蘭聽到前方傳來了一些動靜。 她神色一振,加快速度穿過一蓬蓬帶刺的野荊棘。 “嘭——” 是身體重重撞在樹干上的聲音。 依蘭循著聲音奔去。 就在她繞過幾棵楓樹,發現一片小空地時,眼前突然一花,一個白色的身影直直朝著她摔了過來,動作非常狼狽。 某種異常珍貴的動物腺體香水味道并著血腥味撲面而來。 穿白衣,用貴族香水,正是維納爾。 依蘭心臟猛然一跳,伸手抓住了維納爾的胳膊。 她本來想攙住他,但她身體虛弱,他摔過來的沖擊力又太強,她被他帶著,‘砰’一下撞在了楓樹上。 她顧不上喊痛,急忙張開胳膊攔在維納爾身前,叫道:“住手!我絕對不會讓你傷害他!” 忽然之間,風都停了。 依蘭感覺到一股冰冷的寒意?;秀庇蟹N錯覺,好像整個世界都帶著暗黑狂怒在凝視自己。 她寒毛倒豎,緊張地抬眼望向前方。 “誒?” 面前的人,不是惡魔。 竟然是加圖斯。 他的金面具掉到了草叢里,唇角也掛著血跡,眼睛底下有一圈烏青,看著也沒比維納爾好多少。 依蘭呆呆地眨了眨眼。 不是惡魔嗎? 加圖斯和維納爾,為什么在這里打架? 被她護在身后的維納爾發出了低低的笑聲:“加圖斯,看見了嗎?依蘭來找我了。我需要編造什么拙劣的謊言?” 加圖斯的神色看起來十分挫敗。 他不甘地逼近兩步,盯住依蘭的眼睛:“他強迫你,你還要護著他?” 依蘭一頭霧水:“?” 加圖斯的臉色非常糾結,艱難地啟齒:“就算那樣,你也不是非他不可。我不會允許在我眼皮子底下,再發生違背你意愿的事情?!?/br> 依蘭:“??” “都說了是她約我到這里的,加圖斯,你到底吃錯了什么藥?”維納爾用拇指擦掉唇角的血痕,胸膛頂到加圖斯面前,把依蘭擠到一邊,“想打架就直說,都是男人,我又不是奉陪不起?!?/br> “那就來??!”加圖斯偏頭呸掉帶血的口水。 “……你們慢慢打,我先走了?!币捞m很有禮貌地躬了躬身,茫然地轉身向樹林外走去。 惡魔不在這里那就沒她的事了。 話說,他們為什么會在這里打架呢? 算了算了,貴族的恩怨情仇都和她沒什么關系。 依蘭腦袋一點一點,慢悠悠地踱遠了。 “依……”維納爾剛喊出一個字,加圖斯就把他推在了白楓樹上。 “你還想干什么!” 維納爾狠狠罵了個臟字:“別以為我怕你!” 很顯然,美妙的約會已經被加圖斯攪了。 維納爾也是一肚子悶氣。 他也想不通加圖斯是發了什么瘋,居然偷偷跟著他進了樹林。他告訴加圖斯自己和依蘭要在這里約會,請他離開時,加圖斯居然二話不說就沖上來和他打架,還不干不凈地罵些什么‘禽獸’、‘畜生’。 真他媽有??! 維納爾越想越氣,撲向加圖斯。 啪啪啪嘭嘭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