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渣渣們悔不當初的日子里_分節閱讀_204
許書意似乎沒聽見他后半句話,整個人呆呆地看著他,目光完全放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然后有些僵硬地轉過身,將被子拉了起來。 楊裴看著那個重新團成一團的杯子團,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又小心翼翼道,“小意,你這樣下去不行啊,你有你自己的人生,就算你能替他解決問題,也不可能管他一輩子???這件事的根源還是在你爸爸,你要不勸勸他,不要再這樣作踐自己作踐你,不然就……索性狠點心吧,你這些年貼補他的,早就超過他曾經給你的數倍了!” 許書意憑借全力才抑制住自己的顫抖,“你走,你出去,我要睡了……” “小意……”楊裴皺了皺眉,卻被更加大聲地打斷。 “讓你走??!” 許書意抓住另一只枕頭,看也不看得朝后扔去,只聽到一聲悶哼,想來是砸中了的。 等到屋里再度安靜下來,他還是沒辦法平靜,總覺得冷得厲害,把身體蜷縮在一起,連頭都蒙進了被子里。 他以為的戀人,不光在他最關鍵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選擇了逃避,還對他的為人處世方式大加斥責。 許書意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又很可悲。 假的…… 都是假的。 所謂的親情是假的,自以為能依靠的愛人也是假的…… 他不過是一只逃不出去的可憐蟲罷了…… 聽到系統播報許書意的悔意值上升,玉簡有些意外。 他還沒做什么呢,這人就給自己做完心里建設了? 玉簡懟所謂親人的事件還在持續發酵,甚至有不少頻道和所謂專家都圍繞著“教育”和“孝道”兩個專題展開了深入探討,吵得不可開交。 幾日后,事件當事人玉簡終于公開接受采訪,正是上次采訪徐瑩的那位女主持人。 為什么選她呢…… 大概是因為,這個女人采訪方式,令他格外反感吧。 女主持:“聽說Jan覺得血緣不重要?你之前的發言,透露了相當多這一方面的信息?!?/br> 玉簡癱了癱手,“不然呢?生而不養,甚至遺棄,家暴,完全可以構成犯罪。要是僅僅因為沒有被追責,就能在若干年后找上門叫囂著早已被他丟棄的東西,這不是很可笑嗎?” 玉簡笑道,“更何況,親生母親也就算了,懷胎十月到底辛苦,對身體確實造成了部分不可逆轉的傷害,我或許會給一筆安置費,保證她下半輩子衣食無憂,至于更多的,我也是做不到了。至于親生父親么……” 他笑而不語。 女主持頓了一下,好看的黛眉微蹙,“可是血緣就代表了義務和責任,這是推脫不掉的,人之所為人,不就是因為明事理嗎?” “唔……”玉簡低頭,沉思半響,然后抬頭看著她,“真希望jiejie可以穿越回去,跟他講講這個道理,畢竟除了為人父的責任和義務之外,他也不配為人夫,這樣算算,可真是相當失敗的,是不是也不配做人了?” 女主持被噎住了,臉色微沉,張了張嘴似乎在思考措辭。 玉簡繼續道,“費力生我的是母親,養我的也是她,她每天可能要打三四份工才能勉強維持家里的開銷,還要為病重的老人攢醫藥費,更是要為某人的賭債填窟窿,再時不時地成為他的沙包出氣筒?!?/br> 他偏頭看著攝像機,“我對他,其實沒什么印象,能想起來最多的,就只有那躲避不開的長棍和錐心刺骨的疼痛。每次挨了打,起碼三天都爬不起來,最嚴重的一次,左手完全沒有知覺,被mama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說再晚一點,這只手就廢了?!?/br> “會傷害自己的,只有仇人,但是非要算上血緣關系的話,那勉強退化成陌生人,我不會打擊報復他,這樣不對嗎?” 他把自己,從“贍養”直接變成了“打擊報復”,這樣一對比,不聞不問真的算是最和善的解決方式了。 “陌生人的話,我真的管不過來啊,這世上可憐人太多了,就算把我捐給基金會的錢全部掏空,也是不夠的?!庇窈喞^續道。 女主持似乎才想起來,這位還有一個大慈善家的身份。 自覺找到了一個不錯的突破口,她的語氣陡然轉利,“對待那些素未蒙面的人,你都可以懷著一顆無比包容的慷慨之心,可對待自己的親生父親卻如此冷漠,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為,其實那些所謂的慈善,都是你裝出來的?” 玉簡定定地看了她幾秒,淡定道,“因為他們值得。這世上每個人都在努力生活,有的人可能真的只差那么臨門一腳,就能徹底改變自己的人生和未來?;饡膭撧k目的就是為此,就像當年艾迪恩給了我一個實現音樂夢的機會一樣?;饡纳暾堩椖颗抨牰紝徍瞬煌?,哪里有余錢來給別人還賭債呢?” 他的身體微微前傾,兩眼直勾勾盯著那女人,“還是你覺得,他們的夢想,還比不上某些人的私欲?” 女主持瞬間啞火,臉頰依舊白皙,脖頸也已經泛上了大片的粉,一時不知該怎么接話。 “至于那些人,”玉簡又靠了回去,姿態慵懶地靠在沙發椅背上,兩腿交疊,“恩,等他們什么時候做慈善做的比我多了,再來批判我吧。當然了,如果他覺得自己確實需要幫助,也可以將自己的情況填一張申請表去申請資助,我們的審核人員會認真審核的?!?/br> 主持人:“但是……但是……他都已經斷了一只手了,說不定就差這一筆錢,就能洗心革面呢?以Jan你的實力來說,三百五十萬真的是筆很小的數目,根本不值得你發這么大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