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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死人了呀!她就直接從樓上跳下來了……” “這女人平日里就沉默寡言的樣子,應該是精神不正常吧?!?/br> “家里沒人嗎?就由著她這么跳下來……” “誰知道呢,走吧走吧,別看了,大過年的怪不吉利的……” 俞自傾心口猛然一跳,耳邊一陣轟鳴。 白卉最后那個古怪的笑驀地閃現在他的腦中,他像是預料到什么一般,整個人突然像是瘋了一般向前跑,他腳步踉蹌地撥開層層疊疊的人群,急促地喘息著擠到最里面。 原本在圍觀的眾人紛紛轉頭看向他。 終于,當他伸手推開最后一個人后,他看到了里面的場景: 白卉毫無生氣地倒在一片血泊里。 她身上穿著那條讓她念念不忘的白色的裙子,汩汩的鮮血流出來,浸濕了她身下的地面。 而那刺眼的鮮血,已經染紅了她身上的衣衫。 作者有話要說:我來了我來了我來了??! 為了減少大家再被折磨一天的痛苦,我今天在電腦前死磕了一天碼了個粗長,就是昨天沒有高能預警,希望大家別被嚇到== 第59章 俞自傾手上提著的袋子“啪”地一下掉落在了地面上。 袋子里的水一下子淌干了。 那只魚失去了水,大張著嘴拼命呼吸,最后無力地蹦跶了兩下,不動了。 直到時間過去了將近一分鐘,又或許是更長的時間,俞自傾才清晰地意識到:白卉死了。 他很難形容那一刻的感受,只覺得自己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萬箭穿心的痛苦,痛到最后,甚至已經麻木無知覺了。 他像是很多天沒有睡覺的人,之前全靠著堅強的意志力強撐著,現在意志力也毀于一旦,只想不管不顧地倒下來。 他眼眶撐得很用力,眼睛干澀生疼,沒有放聲大哭,沒有歇斯底里。 他流不出一滴淚來。 俞自傾平靜得好像對眼前的這個人毫無感情。 人群里漸漸有人認出他就是白卉的兒子,所有人都默默讓開,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看著他。 同情的話語一字一句灌進俞自傾的耳朵里。 俞自傾不知道自己到底站在那對著白卉冰涼的尸體看了多久,久到旁邊有鄰居來勸慰他,他也死都不肯挪開眼睛,像是硬要把這一幕深深刻在心頭,這輩子都不要忘記。 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警察已經開始拉警戒線。 一位民警過來詢問了俞自傾的身份,說需要他配合去警局做個筆錄。 俞自傾好半天才說了聲“好”,聲音干澀,動作遲鈍。 半晌他又低頭去看地上那條奄奄一息的魚,抬頭平靜地看著那位民警,“但是我要先上樓一趟,把買的魚放下?!?/br> 民警一怔,一臉不忍地看著他,動了動嘴剛想要勸慰些什么,俞自傾卻已經彎腰把地上的魚抓了起來。 他抱著那條不停撲騰的魚,又轉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白卉,終于緩緩挪開了眼睛。 他向前邁動步子,緩慢地、一步一步穿過層層的人群。 家里作為案發現場,也已經被拉起了警戒線,有兩個公安民警正在房間內勘察做記錄。 俞自傾捧著那條魚徑直走向廚房,將魚扔進白卉那個瓷盆里,然后把瓷盆端到水龍頭底下,打開開關,向里面灌水。 瓷盆內急速升高的水位讓原本已經瀕死掙扎的魚又活了過來,它用力地吸食了兩口水,撲棱了幾下,豎直起身體擺了擺尾,像是有突然有了精神。 俞自傾濕著手搭在瓷盆的兩邊看了半晌,最后扯了扯嘴角喃喃道:“這樣不就活下來了嗎……” 他處理好魚往外走的時候,無可避免地經過了那張餐桌。 餐桌上擺放著的,是滿滿當當的一桌子菜。 大大小小的盤子一個緊挨著一個放著,有的甚至還冒著熱氣。 白卉似乎是精心布置過的。 俞自傾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眼水池邊的那個瓷盆,有點自嘲地想著:白卉從剛開始就沒打算讓自己吃到這條魚吧。 民警還在門口等著,俞自傾吸了吸鼻子,走了出去。 …… 那天晚上,俞自傾在公安局待到很晚很晚。 他坐在公安局小小的詢問室里,聽著警察給他詳詳細細地闡述了一遍案發的經過。 法醫初步鑒定,基本確定白卉為自殺。 民警很快就把該走的流程走了個遍。 今天是除夕夜,因為白卉的死他們卻要被拖著集體加班。 中途有其他人送餃子進來,這民警見俞自傾年紀小,很是不忍地看著他,問他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俞自傾像是好半晌才消化了他的話,搖了搖頭說“謝謝不用了”。 民警也不再勸,只說請他節哀。 那天俞自傾簽了很多次自己的名字,在各種各樣的、大大小小的文件和表格上。 在那些慘白的紙面上,他和白卉的名字同時出現。 他腦子里胡亂地想著:白卉悄無聲息了一輩子,死掉的這天倒比活著時多了幾分存在感。 一個人活在世上時常常默默無聞,可她的出生和死亡卻從不會被忽視。 她生的時候有父母親朋的祝福,死的時候至少也有這些繁雜的手續和檔案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