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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喝咖啡,”手的主人問,“等下還喝不喝感冒藥了?” 沈曜抬眼看站在桌邊的花熠,你花爺明顯也是剛起床,一頭金棕色碎發還亂翹著,眉眼間帶著淡淡的困倦。 從善如流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沈曜唇角勾起來,“關心我?” 花熠視線從沈曜脖子上的黑色圍巾上移到他唇邊的一點點奶漬,又立刻移開,清清嗓子坐在了對面,“昨天就和你說了別瞎腦補,小爺我關心的是拍攝進度?!?/br> 沈曜知道他剛看哪里,故意探出舌尖舔了舔唇角,又端起牛奶杯輕輕晃了晃,硬生生把牛奶喝出高級紅酒的既視感,“那你可真正直?!?/br> 從小浪到大的你花爺,二十三年頭一遭被發“正直卡”,還是前男友發的,一口甜甜圈頓時就嗆在嗓子里,咳得天崩地裂。 沈曜自認勝了一局,也不想讓你花爺大清早就消化不良,沒再說話,低頭認真吃吐司。 你花爺早飯也能鋪一桌,還中西式混搭,從油條生煎鋪到甜甜圈芝士蛋糕,從豆漿鋪到卡布基諾。 沈曜早早吃完吐司喝凈牛奶,沒走,靠在椅背上玩手機。 昨天睡得早,這會兒點開微信,置頂的群聊“咱們現在是朋友了”已經又99 。 這群名已經存在了快十年,那時候沈曜他們樂隊剛組起來不久,四個人美其名曰“增進感情培養默契”,其實就是去大學城的小吃街上燒烤啤酒一條龍。 酒勁上頭,建群改名字的時候,沈曜現在已經想不起是誰說了一句,“不如就叫,我是你爸爸!” 四個人嘻嘻哈哈,說這名字太俗不夠高級,又一起掏出手機百度,查“我是你爸爸的高級表達”。 于是就查到了這句,出自大作家阿城的《父親》,爸爸對兒子說:“咱們現在是朋友了?!?/br> 就此群名就算定下了,那時候的沈曜也沒想到,會一用就是這么多年。 群里有@他的消息,沈曜手指滑動屏幕拉上去看,果不其然,都是在問那兩條熱搜。 他和花熠現在在拍同志片,這種程度的熱搜倒也不算負面,兩邊團隊就都沒出手控制,因此過了一整晚,那兩條熱搜竟然還在前十里飄著。 沈曜大致翻了翻,屈指打字—— 匯報朋友們:微博熱搜都是閑,前任男友還是前。 簡明扼要突出重點還押上了韻,就很符合沈大唱作家本家。 這條微信發出去,沈曜就準備收起手機,畢竟那三個乖兒子誰也不是會八點鐘起的人。 可誰知道手機還沒來及揣進口袋,沈曜就聽它“嗡”地一聲振動。 魏陶竟然秒回了,還是條語音。 沈曜驚奇,一不留神就點了公放。 魏陶那滄桑煙嗓立刻傳了出來:竟然還是前?!曜曜你不行了啊魅力... 沈曜慌張按了靜音。 抬頭,見花熠正專注吃芝士蛋糕,好像什么也沒聽到。 沈曜松口氣,低頭噼里啪啦敲字:桃子你怎么大清早詐尸!剛那條語音我不小心點了公放,花熠就在旁邊! [為你陶醉:在旁邊怎么了?聽見就聽見了,你現在難道不是要光明正大泡他?] 沈曜驟然被點醒。 對啊,他為什么要慌,他就是要光明正大泡花熠??! 這么想著,沈曜底氣又足了,甚至足得又能浪了。 他一只手托著下巴撐在桌子上,另一只手不安分地在花熠手背上輕輕撓了撓,“剛那條語音,你是不是聽見了?” 沈曜撓他的動作很輕,不疼,相反,泛著絲絲癢意,花熠握著小叉的手不自覺緊了緊。 他當然聽見了,甚至還一下就能猜出個大概。 所以他之前的感覺沒錯,不是他在自作多情,而是沈曜,確實在故意撩他。 腦海里不禁又浮現出那個畫面,雖然時隔五年,卻依然清晰地仿佛烙印,噩夢般如影隨形,輾轉過他無數日夜—— 在沈曜房間的窗臺邊,那個他不認識的女孩兒坐在沈曜的大腿上,兩人相視笑著,一束陽光打在他們的側臉上,襯得兩人仿佛世間最般配的愛侶。 “聽見了,”嘴里的芝士蛋糕莫名泛起苦味,花熠丟下叉子,抬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沈曜,“說你魅力不行了?!?/br> 說完這句,花熠就騰地一下站起來往外走。 沈曜頓了頓,也站起來跟了上去。 走到門口,正好碰上湯圓往里進,他看見花熠就急道,“熠哥你怎么不等我就一個人下來吃飯了!” 湯助理靈魂發問,花熠很可疑地停頓一秒,拍了下他腦門兒,“哪兒這么多問題,小爺我今天醒得早餓了不行嗎?” 湯圓在后邊小聲嘀咕,“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熠哥竟然會醒得早...” 和花熠一前一后往片場走,沈曜從煙盒里抽出根煙叼嘴邊,正摸打火機,花熠就跟后腦勺長了眼睛似的突然轉過來,從他嘴里抽走了那根煙,“感冒還抽煙,沈老師還真是對自己的嗓子負責啊?!?/br> 說完,也不等沈曜說話,花熠就轉過了頭去,把煙叼在自己嘴里,點燃了。 湯圓滿臉震驚地看著花熠,愣是把一雙瞇瞇眼瞪成了真湯圓。 “看什么看?”花熠吐出個煙圈睨他一眼,“沒見過你熠哥抽煙?” 湯圓:“……” 他們熠哥這是什么重點?這是你熠哥抽煙的問題嗎,這明明是你熠哥竟然會從別人嘴里搶煙抽的問題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