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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轉過頭,一搖一擺,大步向前,領著后面的傅芝鐘。 后邊的傅芝鐘沉默地盯著自己前邊一扭一扭的大貓屁屁,他沉著地看著兩個圓球一樣毛茸茸的貓蛋蛋。兩顆貓蛋蛋白絨絨又圓嘟嘟的,隨著劉菊方的貓步一搖一擺。 小蟬似乎和他說過——說劉菊方的貓蛋蛋手感很好……? 傅芝鐘默默地想。 第51章 共舞(二) 五十一. 今日恰好是四月十五,每月的月圓之日。 劉蟬探出頭去看天際的月亮——果然是又圓又亮,跟個澄黃的玉盤似的。 “傅爺,院子里點燈了嗎?”劉蟬問身邊的傅芝鐘。 他此刻身著定制的淺灰色的絲質長袍,整個人神采奕奕。 在傅芝鐘眼里,這般打扮的劉蟬分外光華。 “吩咐了點燈的?!备抵ョ婎h首道,“過一會兒天全黑下來,燈就會亮了。我亦吩咐了仆役清理院中的花草小蟲,你無需憂心?!?/br> 劉蟬聞言,一下就快活起來。 他臉上的笑燦爛,連唇中貝齒都被隱隱露出。 “那傅爺快與我去庭院中罷!”他說著拉傅芝鐘跨入院門。 傅芝鐘身上的衣裳與劉蟬相似,同樣都是長袍。 不同于劉蟬身上輕如薄翼的靚麗的淺灰亮稠,傅芝鐘的長袍是內斂的黑,布匹也選的是低調的貢布。 若說此時的劉蟬是光鮮閃爍,任由光亮在自己的身上游走,那么現在的傅芝鐘便是吸食掉了所有的光鮮。他走在劉蟬的身邊,就好像是陰翳一般。 原本傅芝鐘是想給劉蟬定一套與他一樣的西裝的,但是劉蟬雖喜看傅芝鐘穿,他自己卻是不喜穿的。 劉蟬知道他天生就是媚俗的氣,西裝這樣看著便嚴謹克制的服飾,完全不適合他。到時候硬套上去,反倒是不倫不類了。 傅芝鐘知劉蟬不愛穿西裝,就干脆定制了兩件長袍。 他們兩人都為男子,還都身著長袍跳交際舞,說起來也有些好笑。 “傅爺,我這些天可是下了苦功夫來練舞?!眲⑾s挽著傅芝鐘的一只手,嘻嘻笑道。 傅芝鐘看向他,“我知道,你還把劉菊方當作舞伴,陪你練舞?!?/br> 傅芝鐘的眼角銜著淡淡的笑意。 劉蟬在心里記了秋貍一筆。 不用說,又是秋貍與傅芝鐘匯他的日程時,與傅芝鐘多嘴了自己平日干的蠢事。 不過心中如此想,劉蟬面上卻一點兒也不顯。 他挑眉,反問傅芝鐘,“怎么,傅爺如何知道的?難道今日菊方與傅爺聊天時,還與傅爺告狀了?” “對,劉菊方與我告了狀。說你不愛護它,每日挾著它的下腋,帶著它跳舞轉圈,把它都弄得昏了?!备抵ョ姷?。 劉蟬忍俊不禁。 他倒沒想到,秋貍會和傅芝鐘說得這么詳細,連把他如何抱劉菊方跳舞的動作,都與傅芝鐘描述了。 其實他提著劉菊方,也沒有叫它難受。畢竟劉蟬到后面,是是托了劉菊方的屁屁的。 不過被抓壯丁,被迫騰飛空中,劉菊方經常腦袋一歪,耳朵一耷,滿臉生無可戀就是了。 “那怎么?傅爺是要給菊方討公道了?”劉蟬嗔問。 傅芝鐘拍拍臂彎間劉蟬的手,搖了搖頭,“我自然是站在你的一邊的?!?/br> 他說。 劉蟬狐疑地窺了窺傅芝鐘面上的神情。 少見的,傅芝鐘的眉目間全是一片放松下來的愉悅。 “那傅爺怎的如此高興?”劉蟬問,他很是懷疑,“傅爺真的是站在我這邊的嗎?” 傅芝鐘答道,“自然?!?/br> 他說,“我不過是想到小蟬你托舉著劉菊方跳舞,覺得有些好笑罷了?!?/br> 一只被舉起來心灰意冷、萬念俱灰的胖貓,和一個陶醉沉迷于舞蹈的人,這一人一貓在午后的陽光下跳舞。 不管如何想,這畫面都分外的惹人發笑。 劉蟬嚷嚷,“那傅爺還是在笑話我!” 劉蟬捶了傅芝鐘胳膊一拳,“傅爺盡會笑話我?!?/br> 傅芝鐘沒說什么,他含著寡淡的笑意,伸手幫劉蟬理了理順長發。 恰時有風吹過,把劉蟬的發吹得拂起。 今日劉蟬不再高高束發,他直接散開了長發。烏黑的發散落下來,比起束發,令劉蟬少了幾分男子的英氣與尖銳,多了些柔和之感。 如若夜色再濃些,令人的目光再曖昧些許,劉蟬那種雌雄莫辨的美人氣質便可凸顯。 不一會兒,劉蟬便與傅芝鐘步入了后院的中央。 現下月光乍現,夜空中全都是閃閃的繁星。 劉蟬向天上望去,他的視線慢慢攀爬,越過低矮的院墻,越過幾處樓房的輪廓,徑直地投射向夜空。 從地上遠望夜空,視線中沒有其它的遮擋物,劉蟬眼中,整片天空顯得尤為開闊,他感覺自己好像正在被一團沒有棱角的黑暗包裹。星野低垂,夜色奔騰,他周身全是環繞而過的星星。 劉蟬的心中忽而平靜了下來。 淡去了喧囂的亢奮,以及難耐的激動,劉蟬感覺自己的身心,在這一刻和夜風晚空同步協調。 他被傅芝鐘握住的手,能清晰地感覺到傅芝鐘手心里的溫度,和細密深刻的肌理。 “傅爺今日真好看?!眲⑾s抬頭,語笑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