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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問題?!勘葋?。 張焱仔細的端詳這件作品的一筆一觸,一想到自己經手過,就忍不住有種自豪感油然而生,好像整件作品都是他創作的一般。 “這就是大神與小白的區別”,張焱感嘆道。 “小白?”他聽到有人接口道。 張焱暗笑一聲,回頭打算隨口搭幾句腔。然而轉頭的瞬間他愣了一下,覺得此人很是眼熟。 作者有話要說: 選自《雜阿含經》 第24章 舊人 “不記得我了?”楊培棟說。 張焱其實心里隱約有點數了,只是兩人之前的關系有點尷尬,確切的說是再見面有點尷尬——楊培棟就是第一個跟張焱表白的男生,只不過當時他才13歲,頓時給嚇跑了,而且是連著跑了好幾天的那種跑。 當然,在他沒有明確態度之前,兩人關系還算不錯,算得上勾肩搭背的好哥們。雖然,只有他把別人當做好哥們,楊培棟心里怎么想的,他是后來才知道的。 根據研究調查,有60%的人有雙性戀傾向,當然一般人如果能喜歡異性,不會閑的沒事找個同性麻煩自己。楊培棟不是,他屬于那種極少數的,貨真價實的同性戀。他只對男人感興趣,對女人無感,這是他和張焱攤牌之前親口說的。 張焱此刻心里冷汗頻頻,表面佯裝不知道,長長的“啊”了一聲。楊培棟不無遺憾的垂了下眼眸:“真是的,我還以為你會記我一輩子呢,” 張焱:“……” 楊培棟:“我叫楊培東,七年前追過你?!?/br> 張焱:“……” 我~靠靠靠靠靠靠靠…… 這么多人呢,啊喂! 張焱感覺自己臉都綠了,楊培棟轉過身意味深長的看著他:“想起來了嗎?” 這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懷好意,張焱咧了咧嘴角:“呵……呵呵……真巧”,他干咳了一聲,恢復了神態:“你也喜歡木雕?” “嗯,被你帶進坑的,當時品味不出來,后來覺得還挺有意思——唔,這個作品是你雕的?” “那你真是太高看我了,我只幫了一點小忙,這是復刻品,展示條上都寫著呢?!?/br> 張焱繞到展示條面前,上面詳細的記述了作品的起源、意義和復刻過程,及參與人員,參與人員上指甲蓋兒大小的字刻著“張焱”。 張焱看著這倆字那種自豪感又莫名其妙上來了,雖然指甲蓋大小的字還刻了好幾個別人的,相對而言這倆字并沒有什么大的意義和區別,類似于群眾演員和參與獎。但好歹也是第一回 參與“神作”的制作過程,做一下白日夢還是情有可原的。 只是旁邊的人有點膈應,楊培棟突然打擾了他的青天白日夢:“你現在在美術館工作還是跟著劉國林老先生?” “跟著劉國林老先生的師弟”,張焱壓住不忿說,“也是一位很厲害的大師,就是性格低調,安于手工藝沒有那么出名?!?/br> “嗯……”楊培棟沉默了一會突然問,“你怎么不問我現在做什么?” 張焱:“……哦,那你現在做什么?” 楊培棟:“心理醫生?!?/br> 張焱:“???” 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學的心理學?” “嗯”,楊培棟似乎對他的反應很是滿意,“畢業后跟著師傅兩年,去年剛剛出師?!?/br> 張焱意識到被人帶著話題走了,想要點頭微笑直接走人是不可能了。 “心理醫生,唔,我不了解,不過在國內不好干吧?咱們國家這塊兒還沒發展起來?!?/br> “嗯”,楊培棟說,“確實不好干,每天都能忙死,平均五分鐘一個人,但是忙活大半年都不一定有成效。心理疾病本身治愈率極低,而且有的病人羞于齒口喜歡隱瞞情況,很多時候治療一年都不一定有成效,甚至還會加重病情,危險的時候病人會出現自殺傾向,總之是走在鋼筋鐵索之上,顫顫巍巍的?!?/br> 張焱不尷不尬的“哦”了一聲,他嘴里的花言巧語信手拈來,此時費勁了理智才壓住了習慣瓢的嘴。 兩個人一時不知道說什么,空氣突然變得安靜,張焱在尷尬的氛圍剛顯露出端倪的時候,適時地開了口:“你逛吧,我去下后堂?!?/br> 楊培棟“哎”了一聲,“東道主不盡下義務嗎?這么多作品你不給我講講?” 張焱嘴角抖動了幾下,“作品又不是我的,你不是挺有研究的嗎?” 楊培棟彬彬有禮的笑了一下,“粗淺的見解怎么能和專業的相比?” 張焱感覺有點腦殼疼,他莫名有種偷情出軌的既視感,雖然他什么都沒做,連精神都在軌道上。 楊培棟突然輕笑一聲說:“看來我給你留下的心理陰影還挺大的,沒想到你到現在還怕我?!?/br> 張焱干脆“嗯”了一聲承認了,寒暄道:“有緣再見吧?!?/br> 楊培棟順勢塞給他一張名片,張焱看了一眼,除了高大上沒看出別的來,遂揣在口袋里走了。 可惜,毀了一場好好的展覽,張焱想。不過還好,展覽一共舉辦七天,只是錯過了首展而已——可是首展示最熱鬧的,會來很多大師呢。 七天以后,張焱一行回到了衛城,正好趕著過年放假,他們把王國維先生送回家以后,也各自散伙了。 張焱沒有答應胡冰去接他,因為他們臨回家之前還要繞到王國維家一圈,怕到時候互相找反而錯過,還不如讓他老老實實在家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