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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焱:“哼,我本來就是最帥的,我臉上又沒抹粉涂口紅,又沒穿一身吊鏈子的皮衣……” 胡冰忙點頭:“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人家是畫出來的只有你是天然的好吧?!焙f的自己都有點哭笑不得,這語氣跟哄小孩沒什么兩樣。 張焱一揚手:“小冰子深得朕心,即日起封為大內總管……” 車翔不知道為什么,莫名感覺自己有點礙事。再一看,胡冰看向張焱的眼神溫柔的都快溢出水來了。 “唔,大內總管有實權嗎?皇帝陛下?” “嗯,管理朕的吃穿用度?!?/br> 胡冰一揚眉,“你會聽我的?” “……可以看心情聽一下?!?/br> “……” 胡冰嗤笑一聲,幾乎是下意識的小動作,他摟著張焱的脖子親昵的撞了一下他的頭。頓時三個人都僵住了。 張焱轉頭看了他好一會,兩手扶著他腦袋狠狠撞了回去:“你撞我干嘛?” 胡冰“哎呦”了一聲疼的后退了一步,又把車翔腳踩了,頓時兩個人平衡不住齊齊栽在了地上。 好了,這下群眾的目光全都吸引過來了。 禍從天降甚至內心狐疑了一路都沒言語幾句的車翔深感自己交友不慎,四腳著地的任胡冰仰躺在他身上。 張焱也愣住了,這也太戲劇化了。他伸出一只手,內心卻忍不住反復回憶胡冰那一個下意識的小動作,他能感覺到那個動作里藏了不一般的縱容和疼愛。 胡冰拉著他的手站起身,他們周圍的人已經哄笑成一片,眼下他臉燒的通紅,腦門也不疼了。 胡冰把四爪著地的車翔拉起來,又給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因為是有難同當的發小,內心也沒有多少愧疚。 唯有張焱微微皺著眉,顯得一副難得的心事重重的樣子。 胡冰拍了一下他的背,張焱感覺自己后背的肌rou瞬間緊繃了起來,曾經幾次無心掩埋的種子終于默默的發了芽。 他迷蒙道:“啊,怎么?” “你快到時間了吧”,胡冰看了一下表,“還有半小時九點?!?/br> “嗯……那我先走了?!?/br> “一起走,送你回去我們也就回學校了?!?/br> 張焱從開始記事兒長到現在這么大,大半的記憶都是在不停的適應新的環境。在別的孩子挨打挨罵貪吃貪玩,為了沒考好成績心驚膽戰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為了吃口飯而拼命了。 十六歲之前老媽每個月都會給他零花錢,應付完吃喝尚且還能余下不少。只是人是活的,不是擺在家里的家具,常年不動彈都沒事。張母丟下錢丟下孩子,把房門一關,就自己逍遙自在去了。完全沒考慮過身心健康這種“高層次”的事兒。 經年累月的孤獨寂寞,你說他完全不想被人疼愛照顧是不可能的,畢竟這是他一生最稀缺的東西。他見過人事紛爭,諸多生命如殘花般凋謝,不自覺的學會了一身招人喜歡的本領。 張焱覺得,其實他可能早就意識到了,只是不想承認,也不敢承認。一方面這種感情見不得光,他還沒想好怎么應對;另一方面,胡冰是他遇上的唯一對他這樣好的人,難免會忍不住有點貪心不足。真可謂是拿不起也放不下。 但是看胡冰的樣子,這個榆木腦袋顯然沒發現自己隱秘的感情。這一切的走向,悉數壓在了他的身上。他在胡冰發現之前斷了的話這條路自然也就斷了,如果他一不小心說破了什么,那就難說了。最好的解決方式當然是直接走人,從此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張焱抿了一下嘴唇,思考著這件事情的解決方式:要么繼續裝作什么都不知道,該怎么玩怎么玩。雖然這聽起來實在有點不是東西。要么直接拍屁股走人,反正自己又沒對他做什么,根本不必負什么責任。 不管怎么想,都是后者比較好。哎,可惜工作合同是簽了一年的,要是走人的話就要放棄一個月的工資。 張焱忍不住“嘖”了一聲,胡冰轉頭疑惑的看著他,見他竟然皺著眉頭,頓時感覺十分新鮮。 “你想什么呢,這么入迷?” 張焱隨口胡謅:“楊二車娜姆?!?/br> 胡冰:“……什么車?” “極品飛車?!?/br> “……” 胡冰讓他給逗樂了,“到了,你去忙吧,半夜回家小心?!?/br> “……嗯,拜?!?/br> 車翔一路上已經快把自己的手指甲啃沒了,他思考的時候喜歡指頭敲點什么,但是走在路上并沒有什么東西可給他敲的,于是他只能敲門牙,敲著敲著……就被啃沒了。 “你是為了補鈣嗎?”胡冰看了看車翔的指甲疑惑道。 “你丫才缺鈣!”車翔白了他一眼憤憤的說,“我看你應該補補腦子了?!?/br> 他的語氣有點沖,胡冰有點急了,“你什么意思?” “你……”車翔一臉的一言難盡,“我跟你說過很多遍,你不覺得你對他有點太好了嗎?” 胡冰上下打量了他幾眼,“你丫該不會吃醋了吧?大老爺們閑的沒事吃什么醋?” “吃個屁醋,我是怕你把自己給埋了”,車翔心下思考,自己該不該點破這層窗戶紙,但是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沒事找事呢。 哎,當塊木頭真好,車翔感嘆道,不管怎么為難別人,反正自己啥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