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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男人就別哭,”榮嶼聽哭聲聽出抵觸心理,“我真他媽煩你?!?/br> 柯木森止住哭聲,嗚嗚咽咽的說不出話。 “那你去試試,”榮嶼嘆氣,“前提你得給馮闞說清楚,免得傷害他的感情?!?/br> 程安再從衛生間出來時,寢室門口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榮嶼提前拉開門,馮闞扶著門框大喘氣。 柯木森如果去報名世界紀錄,能拿個最快哭出聲的榜首,他看見馮闞后,又又又哭成狗,跑過去就熊抱住他不撒手。 “馮闞,我不是故意的!那些話是無心的!”柯木森口不擇言地說,“我也喜歡你!雖然你是男的!還比我長得高!長得比我帥!成績比我好!技能比我多……” 榮嶼坐在床上,“行了,四木,不要丟人!” “我不撒手!你別不理我??!我的錯!”柯木森沒聽到馮闞說話,急了。 馮闞穿了身睡衣從樓下咚咚咚跑上來,也不知有沒有驚醒睡夢中的宿管員。 “抱歉打擾你們了,我帶他回寢室?!瘪T闞對他們表達歉意,帶上傻里傻氣的柯木森,關上寢室門。 程安吹干頭發上床睡覺,榮嶼被柯木森的哭聲洗腦,清醒得像睡了一覺,打開個手機游戲玩兒。 游戲沒玩兩分鐘,于絳跟他小聊了一會兒,叫他下周六到三碗不過崗去,有個叫醬油哥的要來砸場子。 醬油哥。 榮嶼差點沒笑到咬舌自盡,為了自稱哥,這些混混也是會編,看來太久沒關注圈里的變化,虎哥龍哥已經過時了。 “榮嶼!”程安在上鋪說,“你大晚上在干什么!” 榮嶼忍笑忍到渾身發抖,程安可能誤會他在獨自做點什么。 他倒想做點什么,可是他想的是兩個人的。 “開學容易浮躁,”施輝喝著熱茶,聽門衛嘮叨了一早上后,面色發白地數落著自家學生,“你們……哎,你們……” 榮嶼、趙先鋒、蘇波站成一排,由矮到高像WIFI信號格,端端正正的軍姿樣。 “敬禮!”榮嶼領頭敬了個少年隊員禮。 三個人彎下腰,“施老師,我們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會了?!?/br> 進一次辦公室說一次,復制粘貼連標點符號都不用改,屢試不爽,心軟的施輝最多給他們點體罰。 眼皮子底下犯案的學生少之又少,辦公室的老師齊看向施輝,等待他的大發雷霆。 施輝看著夕陽說:“你們,去掃廁所吧,男廁所,不是女廁所。整棟教學樓的廁所不是一樓的廁所?!?/br> 晚自習快結束的時候,榮嶼從后門走進來,拎個拖把,氣定神閑的樣子完全不像個接受過廁所洗禮的人。 程安怕他被熏傻了,指著試卷上的難題說:“這題會做嗎?” “太簡單了,”榮嶼放好拖把,“有難一點的沒?” 很好,沒熏傻。 程安放心地刷題,沒注意幾乎是從后門爬進來的兩個人。 蘇波和趙先鋒互相攙扶,比施輝更像個遲暮老人,他倆承包了整棟樓的廁所,公報私仇地榮嶼起監督作用,全程冷眼旁觀他們刷馬桶。 范琴琴:“你們身上好臭啊?!?/br> “這是勤勞的汗水?!碧K波痛苦地說,“我們是辛苦的的勞動人民?!?/br> 老師們上課的語速和授課進度變快了,榮嶼覺得一周的時間也上了發條似的,咻一下到了無聊的周六。 程安回家了,他在寢室睡到自然醒,換了身可以隨時丟的黑衣服往三碗不過崗走,在路上吃了碗撐肚子的面。 他可不指望于絳能給他做什么好吃的。 大岳不在店里,榮嶼猜到于絳給這個暴脾氣放假了,留下的小缺和阿新在收拾吃過的外賣盒。 臺球桌搬到了一處疊放著,中間留了很大的群架空間,不用擔心毀壞財產。 “豆油哥什么時候來?”榮嶼對坐在沙發上拍肚皮的于絳說。 “豆,”于絳反應了下,“豆個屁!醬油!” “我還生抽呢,名字真他媽難記?!睒s嶼抽了根臺球桿拿手上。 “別緊張,不一定要打架,鎮鎮場子就行,”于絳點根飯后煙,“看他還不還錢吧?!?/br> “多少?”榮嶼說。 于絳報了串數字,和問他借的裝修費如出一轍,榮嶼馬上明白怎么回事兒。 “該不會是前倆月那個砸店的吧?”榮嶼擰眉,“大岳沒要到錢?” 于絳點頭,“是他,要了好幾次也沒給錢,我叫他今天來店里,江湖規矩解決?!?/br> “江湖規矩?給錢或者留下一條胳膊?”榮嶼坐下來,“土逼,21世紀不這么干了,還是打一架出個氣吧,那些錢當給他出醫藥費?!?/br> 醬油哥帶來了他的調味軍隊,約摸十個人,在榮嶼眼里長得都一個樣——丑的像個蒜頭。 他們年齡不太大,看上去是高中剛輟學,或者壓根沒讀過書。 不知道耐不耐揍。 蒜頭領隊站出來說:“我大哥什么時候欠你們錢了?” “求求你們臺詞新穎一點!”榮嶼翹起腿,“說好聽了給你們酒水打折?!?/br> 蒜頭頓了頓,換了個套路說:“我大哥沒欠過你們的錢?!?/br> 于絳在計算機上按了一通,把最后的結果對向眾人,“去了零頭,給錢?!?/br> 醬油哥在小弟們的簇擁下坐在吧臺前和他們對峙,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講兄弟情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