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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著門板坐在地上的許沉河正抓著手機來回切換幾個軟件消磨時間,聽到自己的名字,他整個人一激靈,手攥緊了褲腿。 “知道你不在家,所以我才敢說幾句沒當面跟你講過的話?!鳖檹娜嫉那榫w低落下去,“許沉河,我不想失去你,不想和你就這么散了?!?/br> 許沉河想起身從貓眼里看看顧從燃現在的表情,想看看這個男人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會怎樣為他而難過,但他坐著沒動,怕門縫下光影的晃動阻斷了顧從燃的坦白。 “可你的眼神告訴我,我的存在讓你感到痛苦。我很矛盾,或許我的離開才能讓你開心,但是……”顧從燃蹲下身,摸出口袋里那個電影票折疊的心,從門縫底下塞進屋里,“我的心意還沒死,能不能不要趕走它?” 折紙頂到了許沉河撐在地面的左手,看起來不像他當時折的那么完美。他遲疑地捻起來將它展開,上面寫著是情人之間最愛聽的三個字。 無論他怎么趕他走,顧從燃還是愿意把心給他。 行李箱滾輪碾過走廊,沉穩的腳步聲也漸漸遠得聽不見了。手機從手中摔落重重地砸在腳上,許沉河才驚醒般爬起來,拉開門朝走廊兩端張望,卻不見那人倚在窗旁捏著根煙心事重重地吞云吐霧了。 他因為私心,把顧從燃逼走了。 手機在地面振動,是棉棉打來電話,嘰嘰喳喳地問:“哥,你又不來上班了?” 他的員工比他還敬業。 許沉河失眠一夜,現在說什么也提不起勁,寥寥幾句請了假,他行尸走rou般回房間趴倒在床上,垂在床沿邊的手軟綿綿地抬起來拉開抽屜,摸索著把那只鑲鉆的小鳥握到手中。 睡得昏昏沉沉時,許沉河被砸門聲擾了清夢,那響聲砸得他頭暈,掙扎著爬起來揉著眼走出臥室,困乏地倚在門板上有氣無力地詢問:“誰啊?!?/br> “我!”唐隨那一拳正好砸在許沉河耳畔,“許沉河,開門!” 許沉河捂著耳朵,徹底沒了睡意,壓著門把推開門,見著唐隨的臉就不客氣地數落:“吵死了?!?/br> 數落完才發現對方身后還跟著個水靈靈的男孩兒,含著根糖毫無懼色地打量著他:“哇,是活生生的許沉河?!?/br> “喊哥,誰準你喊的名字?!碧齐S沖男孩兒腦袋上呼了一掌,直接把人擁進門來。 狹小的屋子頓時變得熱鬧,許沉河挖儲物柜里的食材,問外面那倆人:“吃番茄面嗎?” “別麻煩了?!?/br> “吃?!?/br> 半晌的沉默后,唐隨擰了把男孩兒的耳朵:“吃屁算了你,不還嘬著糖呢,剛來懂不懂矜持?” “你不吃你的事,我餓呢?!蹦泻赫f。 等面端到他眼底下了,他道了謝后卻轉手把碗推到男朋友面前:“還是讓給你吃吧,你沒吃午飯,我可會謙讓了?!?/br> “你還沒吃午飯?”許沉河沖唐隨揚揚下巴。 唐隨口是心非,捧起碗先咬了箸面:“不是正要找你出去吃么,結果你不在店里,你那店員說你病了沒開工?!?/br> “我什么時候病了?”許沉河好笑道。 “你那語氣不上趕著讓人誤會嗎,剛沒開門那會,”唐隨學著他拖長聲音,“誰啊……” “我這是困的,”許沉河舀著番茄蛋湯喝,“昨晚睡不著?!?/br> 有外人在場,許沉河不便多說,唐隨也懂,隨口轉了話鋒:“你生活太像一潭死水了許沉河,過于自律很難找到激情?!?/br> “那你說說上哪找激情去?”許沉河咬著片酸酸的番茄刺激味蕾,“別出餿主意?!?/br> 三兩口吸溜完面條,唐隨撂下碗筷,接過小男友遞來的紙巾擦了把嘴:“附近新開了個夜店,去玩玩?” 許沉河聽了直搖手:“免了,我去能干嘛,當雕塑嗎?” 唐隨也就說說沒當真,許沉河要真愿意去他還擔心對方被別人盯上,甚至有點陪許沉河在屋里呆著看看電影的想法。但小男友鬧著,他也只能陪著去,臨走前沖許沉河點點手機:“有事給我打電話?!?/br> 大城市不像小鄉鎮,入夜后的琩槿市繁燈點綴,各種娛樂場所更是博得年輕人所愛。 稍晚時鐘樓廣場附近新營業的夜店涌進一大撥顧客,吧臺后的調酒師以及大廳四處周旋的服務生幾乎要忙不過來。 顧從燃純粹心煩意亂過來嘗嘗鮮,呆不下半刻就讓座位前流光溢彩的舞池里那群搖頭晃腦的男女舞得沒了興致,擱下沒喝完的朗姆酒抬腳往外走。 到前門要經過吧臺,兩個男人在等上酒的工夫在那聊著葷話,戴耳環的挑眉道:“等下叫個鴨子弄弄吧,剛進門我就瞧見了,個個姿色出眾得很?!?/br> 另一個頭發微卷的用拇指搓搓下巴,滿臉壞笑道:“爺就知道你他媽的憋不住,說吧,瞧上哪個了?” 耳環男嘿嘿笑道:“就那個長得有幾分像許沉河的,許沉河知道是誰不?就年初被爆出冒充江影帝的那位,咱電影里見過他的?!?/br> 顧從燃生硬地頓住腳步。 卷發男唇邊笑意更濃了:“哦……他啊,爺早就想把他壓身下可勁兒造了?!?/br> 最后一個字剛落下,他只覺脖子一緊,耳環男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伴被面生的男人揪了后衣領從高腳椅拽下來,沒站穩重重地摔在地上。 顧從燃感覺全身的火氣都往拳頭上沖,在周遭四起的驚呼聲中,他一膝蓋頂住卷發男的胸膛,掄起胳膊懟著對方的臉砸了一拳:“你膽敢再說一遍?”